老和尚駕着馬車狂奔,然而如此落後的交通工具哪裡比得過飛天遁空的以太甲?很快姬飛花便從後方追了過來,他縱身落在馬車正前方,擋住了一行人的去路。老和尚嚇了一跳,趕緊拉起了急剎,車輪停住後馬車還在慣性作用下向前滑動,兩匹高頭大馬也踏着蹄子嘶鳴不止。
“不知施主是何許人?我們只是行腳僧,您攔我們何干啊?”
老和尚雙手合十,怯怯的開口。姬飛花朝着老和尚拱手致禮,他緩緩的朝着馬車走去:
“老施主不必驚慌,我乃姬皇陛下駕前御林軍將領姬飛花,此次受陛下所託,前來長沙緝拿一名重犯。方纔我見守城軍士沒怎麼檢查就對您放行了,心存疑竇,故前來複查,不知老施主是否方便?”
老和尚哪裡敢說不方便?但他的心也在砰砰砰直跳。御林軍上將親自來了,這可不是用幾文銀子就能矇混過關的人,少英就藏在書箱之中,這可如何是好?姬飛花並沒有等待老和尚的答覆,而是直接走上前去查看:
“請老施主一讓,在下感激不盡。”
老和尚遲疑了一下,心想直接反抗便屬於不打自招,目前只能閉上眼睛賭他發現不了少英,一切皆要聽天由命。想到這裡老和尚站起來:
“將軍請~”
“多謝。”
姬飛花打開車門,馬金刀也走出來,向他鞠了一躬:
“飛花將軍,別來無恙。”
姬飛花愣了一下,這個和尚怎麼看起來如此的眼熟?他是誰?
“你?不會是欽犯吧?”
“非也。”
“出家前你是何人?”
“出家前是前世,出家後是今生,前塵往事如鏡花水月,曾經的那個我已經死了,還請將軍不要再試圖喚醒一個死去的亡魂~”
姬飛花眉毛一挑,馬金刀這一番話不是擺明了糊弄鬼?他要萬一是個逃犯,那自己也不許抓他了麼?姬飛花定了定神,現在最重要的是逮捕秦非父子,其他的都不太重要,他清清嗓子道:
“施主車內可有違禁之物麼?”
馬金刀撤步讓開:
“請將軍自行查驗。”
姬飛花先是俯身查看車底,隨後又進車翻弄那些書卷:
“兩位施主出行居然帶了這麼多書?真是好學之人,可敬可佩。”
“不敢,不敢~”
“這箱子裡裝的是什麼?”
“也是書~”
“哦?”
姬飛花撫摸着箱子,心想貓膩絕對藏在這裡面,他深吸一口氣,砰的打開箱子,只見裡面放了滿滿的一箱書。姬飛花隨便拿起一本:
“《黃帝內經》?施主對醫道也有研究麼?”
“是的,中華文化博大精深,作爲世界的瑰寶,理應傳到國外造福全人類纔是。”
姬飛花點了點頭,在箱子裡翻了翻,這裡面不僅有醫書,還有黃帝著述其他書籍,以及炎帝姜軌著述的農業典籍,類型豐富真可謂琳琅滿目。他正要往下繼續翻弄,忽然身上的傳信符響起,姬飛花掏出傳信符一看,原來是秦非已經在別處現身。他急忙走出馬車向馬金刀兩人致歉:
“實在是對不起,驚擾了兩位高僧,我有急事,先走一步~”
說罷姬飛花縱身一躍便飛走了,老和尚和馬金刀擦了擦額頭的汗,終於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誰知這時書箱的蓋子自動打開,秦少英頂着一堆書卷從裡面爬出來:
“那個傢伙怎麼突然走了?”
馬金刀愣了一下:
“少英?你怎麼了?他走了不好麼?”
“好什麼好?!”
秦少英跳下車:
“剛纔他差一點就發現我了,但中途卻被傳信符的消息打斷,隨後匆匆離去。”
秦少英轉身看着二人:
“你們說,到底是什麼樣的事,能讓他丟下搜查我的公務,奮不顧身的前去處理?”
“或許是安南鎮軍有軍情吧?”
秦少英眉頭一蹙:
“由雄國是中洲最大的國家,況且太平世道,能有什麼軍情?!”
說着他居然忍不住開始抹眼淚:
“我怕。。我怕是我爹讓他們抓了。。”
老和尚頓時一怔,馬金刀急忙撫住他的肩膀:
“少英,你不要胡想,秦主管武藝高強,再加上他那麼好的人,上蒼一定會保佑他的。”
秦少英甩開他的手:
“謝謝你們冒着生命危險護我出來,快走吧,不要管我了。”
說罷他便返回往長沙的方向跑去,馬金刀急喊:
“少英你去哪?快回來!”
“我回去找我爹~”
“少英不可胡鬧。”
秦少英回過頭來,他目光含淚道:
“倘若不是爲了掩護咱們逃跑,爹怎會主動現身被發現?他不顧危險的引開敵人,我怎麼可以將他一個人丟下?如果官兵將我爹處決了,我也不要活了~”
說罷他又跑了,這次任憑馬金刀怎麼喊都叫不住他。馬金刀想了想,乾脆也邁開步子追了上去,老和尚又急忙阻攔他,馬金刀回過頭來:
“師傅,你駕車走吧,我得去救他們父子。”
隨後他也飛奔離去,很快就沒了影,老和尚站在原地呆望,良久長長嘆了一口氣。這馬金刀,到底還是斷不了和紅塵過往的羈絆,對於出家人來說,出世又入世,多半會引火燒身,看來馬金刀這輩子並沒有修道的福分,該講的道理自己早就給他講得很清楚,其他的就看他自己如何選擇了。老和尚搖了搖頭,駕着車便往遠處行去。
秦非一出城就迅速往湘江的方向飛去,奔流不息的江水乃絕佳的逃命之地,少英既然已經逃脫,那麼自己只要逃離影武什隊的追擊,之後就可以去崇吾跟少英團聚了。秦非想着想着就不禁笑了起來,自己爲由雄國的安定打拼了這麼多年,的確也有些累了。晚年到臘伐尼國,找薩埵王子幫忙,自己隨便在皇宮裡做個差使,少英給薩埵王子作玩伴,就這樣平靜的過完後半生,想想也沒什麼不好。
正自幻想着那美好幸福的畫面,忽然一道巨大的劍光對着他當頭劈來,秦非嚇了一跳,急忙翻身以爪刃擋架。劍光下劈之力極猛,一劍就將秦非砍得摔進了原始叢林當中。
“秦非,滾出來!”
一道金色的流光破空而來,正是身穿鎏金戰甲的姬高陽,他啓動了鎏金戰甲的雷達裝置,然而卻無法勘察秦非的蹤跡。
“秦非,你也是一代豪俠,如何就這樣作縮頭烏龜?夠膽就出來,咱們再打一場!”
叢林中一道鐳射光線突然射出,當場將姬高陽從天上給打了下來。
“啊啊啊啊~”
姬高陽不受控制的下墜,他胸前的鎧甲都被鐳射光線灼出了一個大洞,不過他落地後迅速調動炁力,幾道金光閃過,鎏金戰甲瞬間被修復。
與此同時秦非也再度從叢林中飛出,他剛想跑,哪知又是一道紅色的流光飛來,姬侍手持花王劍一劍劈向秦非:
“反賊!!”
秦非翻身躲開這一劍,順勢一記鞭腿踢向姬侍的側脖頸,姬侍慘叫一聲也被踹進了叢林。
“哼,小樣,就這點本事,回家練幾年再來找本俠鬥吧。”
秦非一邊逃竄一邊無情嘲諷,這時前方突然來了一支影武什隊的兵馬擋住了他的去路。看着眼前二十多條攔路狗,秦非啐了一聲,轉身又想往長沙的方向迂迴一下,誰知後方也有一支影武什隊攔住了他的去路。四十多名影武甲軍士分從前後左右還有頭頂五個方位將秦非包圍,姬高陽也挽着姬侍的胳膊從叢林裡飛了出來:
“他媽的秦非,上次在松果峰,我們二十多個人攔不住你,這次我們特意調了四十個人來。前面的影武什隊是軒轅宮的,後方的影武什隊是安南鎮軍的,縱然是你施展劍魂,我也絕不相信,你能一個打四十個!”
姬侍也是一聲冷笑:
“堂哥,他已經沒有劍了,無劍如何能夠使用劍魂?今日他必被擒!”
四個影武甲軍士甩出鎖鏈朝秦非掄去,秦非被四條鎖鏈狠狠纏住,他掙扎着對姬侍吼道:
“小雜種,昨天我好心饒你一命,又將玫紅戰甲送給你,你如何忘恩負義?!”
一時間全軍躁動,姬侍王子昨天被生擒,他不是說最後是他自己和欽犯鬥智鬥勇打出來的麼?怎麼成了別人饒他一命?這就有點搞笑了,堂堂王子,被人活捉了不算,回來還瞎胡吹牛逼歪曲事實?這究竟圖什麼啊?到底還是在姬家的襁褓之下嬌生慣養出來的,沒什麼真本事,年輕人又死要面子,最後就弄出了這樣的鬧劇。
姬侍頓時表情扭曲,雖然在場的人都帶着頭盔面罩,但他依舊能感受到面罩之下別人對他蔑視的神情,就算他不是王子,這也夠丟人的。更不要說他是姬皇陛下最喜歡的小兒子,這樣一來他是連他老子的臉一起丟了。
“你這混蛋反賊,瞎胡扯什麼?!”
姬侍氣急敗壞,但也不敢貿然進攻,他指着秦非對影武什隊道: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快將他的胳膊腿都卸了!”
姬高陽冷哼了一聲,卻也沒有阻止。秦非對他們來說只有腦袋有用,手腳留着也只會作亂罷了,都砍了也沒什麼不好。
幾個影武甲軍士咆哮衝上,長槍尖刀連刺帶捅的朝秦非招呼。秦非也是冷哼一聲,他翻掌抓住纏着他手臂的那條鎖鏈一拽,另一端的影武甲軍士未及反應便他拽飛過來,秦非抓着鎖鏈便將那軍士朝着對面扔去,對面一羣軍士衝勢太猛,一時間根本停不下來,尖刀長矛頓時將這影武甲軍士刺穿。軍士打開面罩一口血噴出:
“你們他孃的,我*你媽~”
幾個軍士見捅錯了人,又慌亂的將武器拔出,那軍士又吐了口血,嘴裡依舊罵娘不止。秦非揪着鎖鏈掄着他朝四周的影武什隊攻擊,衆人一時陣腳大亂,就連另外三條鎖鏈也都自動鬆綁。姬高陽鬆開姬侍,提着鎏金劍飛身撲上,他一劍就斬斷了鎖鏈,那軍士嚎叫着飛了出去,直直的栽進了下方的叢林中。
“大家一起上,斬斷他的手腳,將他生擒回去!”
“好!”
衆人一同答應,齊齊撲上,姬侍也掄着花王劍飛身而上。然而不等他飛到秦非身邊,花王劍就自動從他的手上飛出去攻擊他的隊友。
“啊呀,糟糕!”
姬侍一拍腦門,這下麻煩大了,隊友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自己還得費勁向他們解釋這不是自己動的手,可現在戰況緊急如何解釋得清?
花王劍化作兩頭三尺刃的形態朝着人羣飛斬,影武什隊猝不及防,當場被幹掉了兩人。姬高陽回過頭來:
“姬侍,你幹什麼?!”
姬侍急忙攤手:
“堂哥,不是我,花王劍不聽我的~”
“什麼?”
姬高陽不及詢問,花王劍便朝着他直刺而來。姬高陽嚇了一大跳,他怪叫一聲,一記上撩劍便將花王劍打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