䳋渠一聲長鳴,撲騰着翅膀便朝着太陽升起的方向飛去。軒轅宮外交客館,索拉正和一名男子坐在房頂,望着遠處飛走的䳋渠,索拉笑了笑:
“好一個情種啊,這樣的男人,纔是女孩子喜歡的類型~”
男子的雙眼變作金眼豎瞳:
“拉拉,我對你又何嘗不是一片癡心呢?”
索拉白了他一眼:
“你再說葷話,我可要逐客了~”
“啊哈哈,別別別,我錯了還不好嘛?”
男子正是索超,他的目光朝着身後一撇,只見燭九陰已經變身成了血羅戰甲的覆甲狀態,遠遠的在房檐另一端長身而立。
“那是你的保鏢?”
“嗯~”
“他似乎對你非常在乎。”
“這叫做職業素養。”
“我怎麼覺得不太像呢?”
“哦?”
“拉拉,回了大荒洲,你離這個傢伙遠一點,給他調個崗什麼的,好不好?”
“不好!”
“拉拉,咱們纔是一路的,其他人都是敵人,你在大荒洲也是靜待時變的臥底啊~”
“誰跟你一路了?”
“拉拉,我~”
索超尬了一下:
“說起來,兩支不死藥,你只給了姬皇一支,另一支怎麼送到勾越人的手上了?”
“當然,送到他的手上,他們就不會害怕姬皇將來不嫁孫女。”
“那萬一勾越人將不死藥私吞了呢?”
“放心,他不知道那是不死藥。”
二人望着䳋渠遠去的方向,索超道:
“拉拉,什麼時候對人類大陸的行動結束了,回了蜥蜴王國,接受我的求婚吧~”
“滾!”
“。。。”
索超停頓了一下:
“拉拉,我是王子,莫非你不喜歡我麼?”
“我喜歡長得帥的~”
“我難道不帥麼?”
索拉撇了撇嘴,就你那張蜥蜴臉,怎麼看都和帥不沾邊吧?她清了清嗓子:
“你有機會和我爹打好關係,他送回國的實驗試劑可以讓蜥蜴人重生變作接近人類的模樣,等你徹底脫胎換骨了,再來找我吧。”
索拉站了起來,她身段窈窕,衣襬隨風飄動,俏生生的站在房頂,模樣真是宛若仙子:
“燭九陰~”
“在!”
“送客~”
“是!”
燭九陰一息之間就飛了過來,落在索超的面前,索超愣了一下,自己可以輕易察覺這個傢伙的氣息,但從他的行動速度來看,此人應該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好對付。他乾咳一聲:
“拉拉,你這就要趕我走了麼?咱們在一起還沒有呆太久呢~”
索拉正在往飄窗的方向走,聞言回過頭來,她還沒有開口,燭九陰便側跨一步,用身體擋住了索超的視野。這一舉動敵意十足,索超目光已經冷了下來,燭九陰宛若未覺:
“王母娘娘有令,再不滾我可就不客氣了!”
索超雙拳緊攥,全身殺氣外放。燭九陰絲毫不懼怕,血羅戰甲的尾椎部位伸出一條機械尾巴,造型宛若蠍尾,高高翹起,腰間血魔劍的劍柄不停的顫抖,宛若隨時想要自動出鞘一樣。
索拉從飄窗裡探出頭來:
“燭九陰,不要傷了和氣。索超,你快點走吧,萬一把這裡的御林軍招惹來了,你可就不一定能活着離開軒轅宮了哦~”
索超愣了一下,隨後強壓怒火,收斂殺氣,轉身施展輕功從房頂上一躍而下,落在地面上時還回頭與燭九陰對視一眼,目光中殺意盡顯。燭九陰一笑,若非索拉還在身後,他不飈兩句國粹都不散夥。這個可惡的傢伙也不知是誰,剛纔居然湊索拉這麼近,真是該死。若非自己時常守護在她的身邊,這傢伙估計就要動手動腳了。想到索拉現在還是帝夋的妻子,燭九陰不禁悲從中來,奶奶個熊,當國君就了不起了?我呸!狗屁帝夋,爺遲早有一天要宰了他!
黃河流過的地方,處處都是平原大川。由於黃河流域特殊的地貌,加之黃河本身水流湍急,一直以來中原地帶水土流失的問題都非常嚴重。治理黃河的工作從史前時代開始就從未停止過,黃河的兩岸都種植了密密麻麻的防護林,河邊也修建了黃河大堤。再往裡面走的一些地帶,則是一些平坦的官道,一支由兩個編隊的軍士組成的車隊正在緩緩行進。
“東方將軍~”
一輛馬車的車窗打開,阿嬌從裡面探出頭來。東方雲朔正騎着馬在馬車的一旁走着,阿嬌衝着他一笑,東方雲朔嘴角勾起,緩緩的貼近她,在她的耳旁輕聲問道:
“郡主怎麼樣了?”
“郡主的情緒穩定了一些,但還是興致不高,就像是丟了魂一樣。”
這時車內忽然響起了姬如嫣的咳嗽聲,兩人一個激靈,趕忙裝作閒聊的模樣:
“東方將軍,我還從來都沒去過樂陵呢,樂陵郡美麼?”
“樂陵當然美了,那裡的城鎮街景繁華,空曠的原野綠木成蔭,實話說,我倒覺得呆在樂陵比呆在大鹽城要愜意的多。”
“東方將軍,你說黃河水一直向東流,最後都流到哪裡去了呀?”
“黃河向東走,一直流入渤海。不過呢黃河入海口並不在由雄國的境內,而在一個名叫琅槐的國家,琅槐國國主馮修,與我也是朋友。在黃河入海的地方有一片溼地,那裡我去過,景色非常不錯。我時常與夏將軍還有馮修在那裡對飲,可惜現在夏將軍不知去了哪裡,我真的十分擔心他的安危。”
“東方將軍,我聽說夏將軍是一個很好的人,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嘿嘿,但願是這樣吧~”
天空中忽然傳來一聲鳥鳴,東方雲朔擡頭望去:
“好大的一隻鳥啊~”
然而看着看着他突然發覺不對頭,因爲這鳥在空中盤旋了一陣就朝着他們這輛馬車的方向飛來。再離得近一點,東方雲朔纔看清上面居然騎着一個人?
“不好!”
“王亥哥哥~”
姬如嫣突然從另一邊的窗戶中探出頭來,因爲年幼的緣故,小小的身子輕易就鑽出了車窗。方纔一聽到䳋渠的叫聲,她就知道是王亥到了,從昨天啓程一直到現在,她最盼望的就是這一刻,沒想到居然美夢成真,王亥真的來了!她並沒有立即大喊大叫,而是先是打開窗子,拿着一個小手帕穿着朝着天空招手,繼而王亥鎖定了目標,便直直的朝着馬車飛來。
“如嫣!!”
王亥高喊一聲。
“郡主快停下~”
對於東方雲朔的喊話,姬如嫣根本不聽,她直接從車窗裡跳了出去,阿嬌大驚:
“郡主~”
王亥駕着䳋渠飛來,便在姬如嫣跳車的一瞬抓住了她的手,䳋渠展翅高飛,幾息又回到了空中。衆人都被這樣的一幕驚呆了,最爲震驚的就是東方雲朔,他一開始只是以爲姬如嫣被感情給迷了心竅,在大街上隨便找了個貌不驚人的野小子談戀愛。但萬萬沒想到,這少年竟騎着這麼大一隻鳥追上了他們的部隊,亂軍中突然發難,居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將郡主給搶走了?一時東方雲朔面紅耳赤,自己堂堂遠東將軍,帶着兩個編隊的兵馬保護郡主,居然能着了一個小孩的道?
“放箭,把鳥給我射下來!”
東方雲朔當機立斷,士卒們萬箭齊發,䳋渠左躲右閃,繼而越飛越高,逐漸高過了弓箭的有效射程。王亥冷笑一聲,姬如嫣也在天上高興的雀躍起來,王亥一手摟住她的腰,一邊注視着下方動靜。姬如嫣擡頭癡情的望着他:
“王亥哥哥,咱們去哪?”
“我帶着你離開由雄國,咱們一起遠走高飛,往後再也不回來了!”
“嗯,王亥哥哥,我永遠也不要離開你~”
䳋渠朝着南方飛去,越走越遠,二人含情脈脈的對視,終於相擁接吻。誰知東方雲朔的聲音卻突然傳來:
“小夥子猴急得很,你還真是不把我東方雲朔放在眼裡啊?”
二人都嚇了一跳,東方雲朔變身成煙雲戰甲的覆甲狀態,不知何時已經飛到䳋渠的正前方,䳋渠怪叫一聲,急忙掉頭躲避,然而東方雲朔的速度更快,他化作一道流光撲了過來,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利刃,飛過䳋渠下方時直接把䳋渠開了膛。䳋渠血灑長空,臟器隨之掉了出來,它慘叫一聲便直直的朝地面墜去。
“啊啊啊!”
“王亥哥哥~,王亥哥哥~”
姬如嫣驚恐的哭出聲,王亥也慌了神,媽的墜機了,這下要玩完了。其時又是幾道流光飛來,原來是三名身穿影武戰甲的軍士。一個軍士衝過來一把便抱走了姬如嫣,姬如嫣伸手向王亥抓去,卻沒有抓到,她哭着大喊:
“王亥哥哥~”
然而王亥就沒有人來救了,他跟着䳋渠一起重重的撞擊在地面上。只聽砰的一聲乍響,䳋渠摔得血花四濺,當場就死了。王亥雖然有䳋渠的屍體墊着,但也不討好,在䳋渠摔在地上的一瞬,王亥在䳋渠身上也被反震之力彈了起來,隨後又不受控制的落地,直接被摔得吐血。
王亥滾身想要爬起來,兩個影武甲軍士卻降落在他的身邊,與此同時編隊的衆軍也已經趕到,軍士們紛紛將他圍住。現在就算是䳋渠還活着,王亥也插翅難飛了!
東方雲朔穿越人羣走了過來,姬如嫣也在一旁被兩個官兵扣押着,她滿面淚花,眼中既是悲情又是柔情。王亥側躺在地,他的眼中也津滿了淚,目光寫滿了自責與無奈。
“小鬼,你不僅能在我的看管之下擄走郡主,而且還能躲過地面部隊的一輪攻擊。很好,真是了不起,可惜你養的巨鳥已死,你自己也是身受重傷,就算你的傷能夠痊癒,往後你也只是一個普通人了。今日你冒犯了郡主,又冒犯了本將軍,左右都是死罪,看在你也算是個人才的份上,本將軍可以給你個痛快,你還有什麼遺言想要對郡主說麼?”
姬如嫣泣不成聲,她淚眼汪汪的搖頭。王亥又吐了一口血,他緩緩的從地上爬起來道: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由雄國建國之時,炎帝一族爲姬家流血賣命,可誰知後來姜家卻落了個被滅門的下場?當今姬皇不過是一介平庸昏聵的君主,你東方雲朔自認爲是國家棟梁,實際上在姬皇的眼中,你也不過是一條狗罷了,我勸你殺了我以後快快造反,否則昔日姜家的大難,來日便會落在你們東方家的身上!哈哈哈哈哈哈~”
東方雲朔聞言一驚,他萬萬想不到,這樣一番話居然能從一個少年的嘴裡說出來。現在此地人多眼雜,雖然這只是他隨口誣陷,但如果眼前的一幕被人聲張出去傳到了姬皇的耳朵裡,他又會怎麼想?這可惡的小子,死到臨頭了居然想要拉本將軍下水?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