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峰皺了皺眉,伸出了右手翹了一下中指,同樣壓低了聲音:“是這個。”
“你有沒有慣用的趁手的兵器?”
阿峰微微睜大了眼睛看了祁凌寒一眼,祁凌寒點了點頭。
阿峰身子微動,銳光一閃,手上就多了一把匕首,楚汐妍甚至沒有看清他是從哪裡取出的。
“喏,最近在市內,所以一直用的是匕首,小心些,很鋒利的。”
阿峰將匕首遞給楚汐妍,右手修長的食指和中指並行攏在刀背上。
黎昉猛然抓住他的手,阿峰一怔,僵在原地。
楚汐妍抿脣從他手上接過匕首,轉向祁凌寒,將匕首遞給他看。
匕首鋒利的刀刃上,兩枚指紋清晰可見,尤其是稍長的中指指紋。
楚汐妍擡頭看向阿峰:“我聽說,像你們這些習武的人,兵器這種東西,別人都是碰不得的?”
聽見她這句話,阿峰明顯一怔,隨即瞥眼看向身後站着的保鏢們,人羣裡,有人微微動了動。
祁凌寒目光中閃過一絲激賞:“你說的不錯,但不適用阿峰。”
楚汐妍轉頭疑惑地看着他:“怎麼?”
“阿峰功夫很高,他沒有所謂的自己的兵器,一般都是拎起就能用。”
黎昉讚賞的看着阿峰,隨口接過祁凌寒的話。
他們的聲音都壓得極低,不遠處的保鏢們只看得到他們的舉動,聽不清他們的聲音。
然而阿峰此刻卻平靜無比,他攥着拳看向人羣裡一個微微發抖的人。
“劉冰,你那天爲什麼會突然想到要給我擦匕首?”
那個發抖的人頓時僵住。
“你是四哥帶來的人。”
阿峰向來開朗直爽的聲音裡帶着一絲不可置信:“你和四哥一樣背叛了先生!”
他攥着拳衝進去,徑直將劉冰揪了出來。
“冤枉!峰哥你冤枉我了!”劉冰抱着頭擋着他的拳頭,連聲叫冤。
“峰哥!你平時用到中指的地方多了去了!怎麼就偏偏認爲是我背叛了先生?!”
阿峰狠狠一拳砸在他臉上:“我除了四哥,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我設了什麼指紋!”
劉冰瞪大了眼睛,有些呆滯的看着阿峰,隨後,不再掙扎,乾脆跪在祁凌寒面前。
“先生,我和四哥受明鴻先生恩惠,所以今天才幫他來見鄧芝芳,是我和四哥對不住你!”
祁凌寒低聲笑了一下:“你是說,今天來見鄧芝芳,還持刀行兇,都是我那個大伯的主意?”
劉冰低着頭:“如果不是明鴻先生命令,我和四哥絕對不會背叛先生!”
“劉冰!”黎昉皺起眉:“你最好老實交代!”
“我說的都是實話!先生,是我愧對您!”
祁凌寒猛然站起身,冷眸看向劉冰:“你是知道,做錯了事要受什麼懲罰的。”
劉冰咬了咬牙:“我知道。”
“阿峰!把他們兩個帶下去。”
祁凌寒閉上眼睛。
被阿峰一直抓着的保鏢瞪大了眼睛:“先生?!我沒有!我可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啊!”
“阿四給了你不少好處,讓你幫着灌酒吧?”
祁凌寒淡淡掃向他,那人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錯愕驚疑。
“收人好處在前,賣人在後,我身邊留不得你這樣的人。”
兩人被阿峰帶下去,祁凌寒站在保鏢們面前。
“心懷二意,賣主求榮者,我祁某不留,若有去意,我祁某絕不阻攔,若是留下,我的規矩就一分也不可破,諸位可以掂量掂量。”
他冷淡了眸子,轉身離開。
楚汐妍默默跟上去,握住了他的手。
“他們跟了我幾年,最短的也有五年了。”
祁凌寒嘆了一聲,看了她一眼:“我從不知道,有一天,也會被他們背叛。”
楚汐妍不忍見他這麼消沉的樣子,她小聲嘀咕了一句:“這樣的人早背叛早好,隨便一詐就中招了。”
祁凌寒眸中染上一絲笑意:“你是怎麼知道,阿峰的指紋是被人從兵器上偷走的?”
“什麼呀,我是見阿峰用中指撓眉心纔想到的,至於兵器,我想着這些所謂的保鏢應該都會有防身的東西吧?我陪孩子們看電視劇,上面就有什麼習武之人視兵器如命,誰知道,阿峰是這麼奇葩的人!還好,最後揪出了搗鬼的人。”
祁凌寒有些驚奇的看着她:“那你又是怎麼知道,指紋能被偷走?”
“這有什麼奇怪的!當年鄧芝芳的保險箱......”
楚汐妍突然戛然而止,有些羞窘的順了順頭髮:“你這裡的防護系統早該換了!都什麼年代了!還用
指紋鎖!你堂堂祁氏總裁,就不能用些高大上的嗎!”
楚汐妍甩開他的手,紅着臉往前走。
“所以呢?鄧芝芳的保險箱怎麼了?”
祁凌寒低聲笑着問她,楚汐妍咬脣白了他一眼。
她的手機響起,楚汐妍皺眉去看,發現是顏澤的電話。
“師兄?”
“汐妍,祁凌寒在你身邊嗎?!讓他接電話!”
楚汐妍蹙起秀眉將電話遞給祁凌寒:“師兄的電話。”
祁凌寒挑眉接起:“什麼事?”
“鄧芝芳被看守在中心醫院,我的人進不去,祁凌寒,祁明鴻傷人的事鬧大了,輿論現在壓不下去,已經有人在網上傳起,他在坐你們祁氏總裁這個位子時耀武揚威的事蹟了!”
祁凌寒猛然眯起眸子:“你說什麼?”
“你信不信,最多不到明天,汐妍媽媽的事就會在網上傳開!”
楚汐妍遽然瞪大了眼睛:“怎麼會這麼快?他從小院帶走也不過才一個多小時!”
“這件事背後有推手,我查不出來,應該是華城盤踞已久的勢力。”
祁凌寒眯了眯眼睛:“這件事,我已經有了懷疑,顏先生,你的人對華城不熟,現在暫時不要妄動。”
顏澤皺起眉:“有了進展?”
“鄧芝芳今天吐出了一個名字:方英。”
“姓方?!”顏澤立即反應過來。
祁凌寒應了一聲,而後錯開話題:“顏先生,多謝提醒。”
顏澤明白他指的是這通電話,冷哼了一聲:“我是爲了汐妍,祁先生,你好自爲之。”
掛斷電話,祁凌寒眉間痕跡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