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祁夜夏跪倒在祁老爺子面前。
“她是我的女人,孩子是我的孩子,她們是我的命!您能不能放我們一條生路!我求求您!”
啪!“逆子!”誰也沒有注意到祁老爺子的速度竟然那麼快,在祁夜夏喊出那句話後,狠狠地一巴掌就摑到了他臉上。
“你的女人?你的孩子?!被一個女人玩弄於鼓掌之中,還敢讓我放過她?!我告訴你!除非我這把老骨頭化成了灰,否則,別想我點頭!”
“爺爺!”祁凌寒一把扶住祁老爺子發抖的身體,卻發現老爺子一臉的青白,胸口急促的震動着,喉腔裡有着巨大的呵聲。
“快來人!找醫生!快找醫生!夜夏!看看爺爺!”祁凌寒臉色蒼白,託着祁老爺子的身體,有些語無倫次。
楚汐妍臉上一絲血色也無,怔愣的盯着倒在祁凌寒懷裡的祁老爺子。
祁夜夏白了臉,從地上爬起來倉皇的去看祁老爺子:“爺爺!程叔!去拿爺爺的藥!快去!”
他和祁凌寒合力將祁老爺子平躺着扶進房間,伸手在祁老爺子胸口順氣:“爺爺,呼吸!”
管家程方小跑着將吸入劑遞到祁夜夏手中,祁夜夏咬緊了牙,抖着手放在祁老爺子口中。
他的手被譽爲最精準的上帝之手,在內科手術上還未因爲他的技術原因而出過事故,可現在,只是簡單地給祁老爺子
做了一個應急救治,手就抖得幾乎握不住吸入劑。
在這裡躺着的畢竟是他的爺爺,敦敦教誨,真心待他的人。
家庭醫生快步走進來,查看着祁老爺子的狀況。
ωwш▪T Tκan▪c o
“張醫生!我爺爺怎麼樣?!”祁凌寒一把拉住醫生。
“救治做得很及時,還好,先生,應該一會就能醒過來。不過,”張醫生頓了頓,想要說些什麼,卻聽見祁夜夏的驚呼。
“爺爺!你醒了!”兩人連忙走過去。
祁老爺子沉沉的喘了一口氣,擡眼看向身邊的管家:“把那個女人趕走!”
祁夜夏睜大了眼:“爺爺!”祁老爺子猛地咳了一聲,張醫生一把撐住他。
祁老爺子看也不看祁夜夏:“趕走!趕得遠遠的!別再讓我再看見她!”
程方低頭快步離開房間,祁夜夏握緊拳頭,張醫生將祁老爺子放平,皺眉看向兄弟二人。
“兩位少爺請跟我來。”
祁凌寒眉骨微微一動,喉結上下滾動,摸出手機,給黎昉發了一條信息。隨後抓起祁夜夏跟上張醫生。
“老爺子的狀況很不對勁,他的脾氣太暴,但他的身體已經支撐不起他在想今天這樣亂髮脾氣了!
兩位少爺,老爺子已經是快要八十的人了!有什麼事,你們做小輩的學不會順服嗎?!”
張醫生沉着臉推了推眼鏡:“再有一次今天這種情況,老人家就要在醫院裡呆着了!
老爺子既然信得過我,我就不能允許你們這麼對待老爺子的身體!
尤其是你,夜夏少爺!你也是學醫的!老爺子的狀況有多糟糕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祁夜夏臉色蒼白的幾近透明,他倉皇的扭頭去看躺在牀邊面色青白的祁老爺子,重重的將拳頭砸向堅固的牆面,登時有血珠從他指節滴落。
“不要命了你!”祁凌寒一把攥住他的手,這可是動手術的手!
祁夜夏閉上眼睛將頭抵向牆面,豆大的淚珠從眼角滑落,砸向地面。
祁凌寒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看到手機裡黎昉傳來的消息,悵然的閉上眼睛。
三十而立,受盡追捧的他,在這一刻如此真實的嚐到了進退兩難。
楚汐妍咬着脣緊緊環抱住自己,在漆黑的山路上行走。
沒有路燈,沒有指向牌,月色明亮,越發襯得路邊的樹影猙獰可怖。
她閉上眼睛,儘量讓自己想起孩子的笑臉,不去想那些陰森恐怖的事,但越是不想,就越是膽怯。
她不敢轉身向後看,總覺得有一隻手快要抓住自己。
她猛地睜開眼睛,尖叫出聲,慌不擇路的向前跑去。遠遠的對面有燈光由遠及近,楚汐妍頭髮衣服散亂,有些激動的走到路邊想要攔下一輛車。
車慢慢的停下來,從車裡探出一顆光碌碌的腦袋,看到她,眼睛裡閃着莫測的光。
“小姐,是要搭車是吧?不過我這是要去拜訪一位親戚,你可以先在車裡等我,等我結束了再送你回去好嗎?”
他的目光上下游移在她凌亂的衣服領口,像是帶着一種熱度要將她的衣服都焚燒殆盡,楚汐妍皺起眉頭倉皇的向後退,轉身躲進黑暗的樹林裡。
“不用了!”男人嘖了一聲,有些無趣的扯了扯嘴角,“太警覺了。”
他嘴裡咂摸了一下,輕哼着歌重新將車開走。
楚汐妍抖着身子看那輛車越來越遠,嚇得渾身發抖,想要出去,卻又注意到一束車燈光,打了個激靈,她將自己藏得更深了些。
黎昉皺眉極緩慢的在唯一的一條通行路上梭巡,眼看別墅的大門已經近在眼前,卻沒有發現楚汐妍的影子。
他皺眉給祁凌寒發信息:“先生,沒有發現楚小姐。”
祁凌寒不動聲色的看完信息,擡眼淡淡掃過面前微躬着身,一臉諂媚的光頭男人。
“汪表叔,我說過了,爺爺他今天身體不適,已經休息了。”
汪表叔眼珠轉了轉:“那我找夜夏也可以嘛!”
祁凌寒嘴角壓得很平:“夜夏在照顧爺爺,沒時間陪表叔扯閒篇,表叔要是有事,不妨跟我直說。”
汪表叔有些無趣的撓了撓鼻尖,一臉的無賴:“那我就直說了,老爺子應允我的這個月的花銷,可還沒到賬呢。”
祁凌寒眯起眼睛:“我不知道,表叔有家有子,有手有腳,竟然每個月還要靠爺爺養活?”
“這就是我們大人之間的事了,凌寒,倒不如你先給我拿些讓我應應急?”汪表叔搓了搓手。
祁凌寒靜靜的看着他,眼神像是看一件死物:“我並沒什麼義務需要給表叔養老,表叔要是沒有別的事情,就請回吧!”
他站起身,擡步往外走:“程叔!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