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呢?”霍俊澤擰着眉頭,“把自己兒子搞成那樣,就爲了顧家和安泰的那點兒錢?醫藥費和那兩家給的錢差不多就抵消了。圖什麼?”
沈非晚壓低了聲音,“咱們不就背鍋呢麼?他們還不知道我們掌握了證據,只覺得計劃成功了。醫藥費咱們出,他們是淨賺那麼些錢啊。”
“您上次來也看到了吧,他們家的情況並不是很富裕,孩子家長的受教育程度也不高。可能他們一輩子也就賺的了那麼些錢。利慾薰心這事兒誰能說得好呢?”沈非晚說到這裡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了,我想起來當時做手術的時候,醫院說孩子需要輸血,他父母沒去。”
霍俊澤福至心靈,“不是親生的。”
沈非晚點點頭,又想起來這是在打電話,霍俊澤看不到她的動作,連忙應了一聲,“對。”
“而且這幾天觀察下來,我發現這對父母還有一個小孩子,他們好像更疼愛那個小兒子,瘦瘦小小的,身體好像不太好,病殃殃的。”沈非晚撇了撇嘴,“大概那個纔是親生的吧。而且那個男人還是個酒鬼,大兒子都成這樣了,他還在病房裡放了幾瓶二鍋頭,每天吃飯的時候都要喝兩杯。”
這就說得通了。
親生兒子身體不好,酒鬼父親又賺不到多少錢給孩子治病,於是就找到了這麼一根“救命稻草”。
真是……
霍俊澤在心底嗤笑一聲。
如果是顧家單獨弄出來的事情,霍俊澤可以忍受,但是和安泰一起合作針對霍氏,這霍俊澤可忍不了。
安泰是霍氏多年的死對頭了,在霍老爺子開始創業的時候就一直和安泰有紛爭,對方明裡暗裡也給霍氏使了不少絆子。
霍俊澤決定去顧氏找到二老好好談談。
他把所有的證據帶上之後,正準備敲辦公室的門的時候,裡面傳來了顧父的聲音。
“現在霍氏應該吃到點兒苦頭了,下一個就是江暖了。傷害過霏霏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顧父說着,用力的捶了一下桌面。
霍俊澤腳步一頓。
“江暖那個賤人,真是有娘養沒娘教,之前知道霏霏喜歡明家那小子,還要和他糾纏。這不就誠心不讓咱們霏霏好過麼?”顧母也開始罵罵咧咧起來,“既然她這麼喜歡和男人攪和在一起,那我就讓她開心開心。我倒要看看,她一個混娛樂圈的小丫頭拿什麼和我反抗。”
霍俊澤沒有再進去,而是陰沉着一張臉離開了,墨色的眼眸中夾雜着慍怒,大有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顧家可以跟自己作對,可以讓霍氏砍掉一支產業鏈,但是霍俊澤絕對無法忍受他們對江暖下手。
哪怕是一句威脅的話都不可以。
江暖是霍俊澤的底線,誰都不可以逾越。
——
塢城的風頭變了,起因是一場官司。萬衆矚目的官司。
霍氏生產出來的手機發生了爆炸,這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但霍氏悶不吭聲的把顧氏告上了法庭。
這一出,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我方認爲,顧氏是惡意競爭,有意損害霍氏的名譽,顧氏應當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律師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如此說道。
原本處在優勢地位的顧氏就因爲一場官司的敗訴徹底熄火了, 成爲了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而霍氏則再一次用事實證明,他們的實力和誠意。
人們不斷的在感慨商場是沒有硝煙的戰場,爾虞我詐的事情層出不窮。
一場漂亮的翻身仗,不僅將霍氏的信譽扳回來了,還獲得了民衆的讚譽。
整件事情水落石出之後,顧氏的處境就變得很不好了。不僅被霍氏壓了一頭,還要受到安泰的擠壓。
霍俊澤開完會,給江暖發了個消息,問她晚上想吃什麼。
消息剛發送出去,霍俊澤的餘光就看到了顧父的身影。
“阿澤。”顧父叫了他一聲。
霍俊澤的眸子暗了暗,慢慢的踱步過去,“顧伯父。”
他沒問對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老爺子倒是不問自答,“我準備和你伯母搬到國外了。咱們兩家的恩怨也就到此爲止吧。”
說完,老爺子嘆了口氣,“都沒得到什麼好,但是我的眼光還是沒錯的,我早就跟老霍說過,你這小子以後前途無量。現在看來,老霍也算是可以放心了。”
“公司呢?”霍俊澤問道。
“自然是有人搶着要打理的。”顧老爺子像是無所謂的笑了一下,而後他又感慨了一句,“之前,我以爲咱們兩家公司會合併成一家,然後長久的發展下去。”
他是說,霍俊澤當時和顧霏還在一起的時候。
霍俊澤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靜靜地聽着。
顧老爺子看起來蒼老了很多,鬢角的白髮像是一夜之間長出來的,這讓霍俊澤想起了霍厲承。
“去佛羅里達嗎?”霍俊澤問。
“嗯,霏霏總和我念叨那裡的太陽好。”顧父眯縫兒了一下眼,像是看到了很遠的地方,“我也老了,該歇着了。”
“您節哀。”霍俊澤猶豫了一下,說道。
顧老爺子意味不明的發出了一聲氣音,“是因爲江暖吧?”
不等霍俊澤回答,他又添了一句,“那天你走之後,秘書跟我講了。第二天傳票就送到我手裡了。”
“嗯。”霍俊澤應了一聲。
“好,好。”顧老爺子一邊說着一邊點着頭,離開了。
霍俊澤看着對方日漸佝僂的背影,一時間,有些五味雜陳。
煙雨朦朧的季節裡,總讓人平添了幾分悵然。
塢城西郊,阮佩蘭看着電視上播報的那場官司的新聞,果盤裡的車釐子都被她掐得稀碎,絳紅色的汁水沾了她滿手。
她本來還在幸災樂禍,霍俊澤和江暖終於受到了打擊,誰知道沒幾天事情就發生了反轉。
他們兩個人能逢凶化吉,自己可就沒那麼幸運了。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有事兒沒事兒就問她,江氏東山再起的計劃怎麼樣了,明裡暗裡都是諷刺。
不行,得再找江暖要點兒錢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