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江暖再不信就有點兒說不過去了,可她也仍然對顧霏的說法持保留態度。
臨走前顧霏衝江暖打了個響指,“過幾天我得去國外出差一趟,回來給你帶禮物。”
“謝謝。”江暖勉強點了點頭。
顧霏看了江暖一眼,有些欲言又止,末了,她嘆了一口氣,“好,那之後再聯繫,我先走了。”
“好。”江暖笑笑。
都走出門口了,顧霏又折返回來,她靠在門框邊上的說:“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有隔閡,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會的。”江暖說。
等休息室的門合上之後,江暖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靠在了沙發靠背上。
——
安溪兒跟公關部的部長打了個招呼之後就一路小跑着往江暖休息室的方向趕。因爲公關部就在江暖休息室的樓下,等電梯反而麻煩了,安溪兒乾脆直接走樓梯上去的。
解決了阮佩蘭的事情,她心裡也一陣輕鬆。正哼着江暖的新歌往上走呢,安溪兒就聽到了樓梯口有人在打電話的聲音,而且這個音色很耳熟,她從扶手的空隙處往上看,便看到了顧霏的身影。
向來以溫柔婉約著稱的顧總此時正在大發雷霆,一張好看的臉被氣得通紅。
也不知道是哪個人能把顧霏給氣成這樣,真是奇才。安溪兒暗自咂嘴。
畢竟這是顧霏的私事,她在這兒偷聽也不好,於是她準備換另外一邊的樓梯走。
誰知她剛賣出一步,便聽到顧霏怒吼道:“現在好了吧,江暖開始懷疑我了,你到底是來幫我的還是來賣我的!我真是瞎了眼纔會和你這樣的蠢材合作!天大的笑話!”
末了,似是還不解氣,顧霏用英文又罵了幾句,可謂是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安溪兒的腳步在聽到江暖的名字的時候就猛地頓住了。
暖姐懷疑顧總,懷疑什麼?顧總幹什麼了?
安溪兒一頭霧水,她心裡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這會兒她也顧不得什麼隱私不隱私的了,當即就貓着腰躲到了樓梯的正下方聽着顧霏打電話。
“呵,你以爲,什麼都是你以爲,事情纔剛剛開始,你就給我差點兒敗露了,你這五十來年是白活的麼?我拜託你動動腦子……”顧霏氣不打一處來,用力的在牆上揣了一腳,尖細的高跟鞋把牆皮都揣出了一個坑。
安溪兒光是聽那動靜都嚇了一跳,登時把腰彎的更下了。
這要是被顧霏聽見了,按照這架勢,非得用高跟鞋把自己揣出幾個窟窿不可。
“這天底下的人都跟你一樣愚蠢嗎?江暖可比你機靈多了。就你這個腦子,被江暖耍的團團轉也不奇怪。”顧霏嗤笑了一聲,“你是不是以爲自己拿了江暖的一百萬就很了不起了?阮佩蘭,你的目光未免也太短淺了。”
聽到這裡,安溪兒不敢再聽下去了,免得一會兒顧霏下來了,她溜不掉。於是她趁機貓着腰溜掉了。
安溪兒的心砰砰直跳,一路小跑着衝進了江暖的休息室。
江暖正閉着眼睛小憩,安溪兒這麼一撞門,差一點兒沒給嚇得從沙發上彈起來。
“幹什麼?毛毛躁躁的。”江暖擰着眉頭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安溪兒看了一下門外,確定沒有人之後才把門重新合上,還是反鎖了。
江暖看得額角突突直跳,“怎麼了這是?做賊啊?”
“啊呀不是!”安溪兒三步並作兩步的撲到了單人沙發上,“暖姐,我剛纔從樓下上來的時候,聽到了顧總在樓梯間跟人打電話,她特別生氣,說是什麼你懷疑她了,而且啊,我還挺顧總說什麼,什麼……剛剛開始?感覺她後續還會有大動作的。”
聞言,江暖的心頭一跳,“電話那邊的是誰你知道嗎?”
安溪兒鄭重的點了點頭,“是阮佩蘭。”
江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心也跟着小助理的這句話慢慢沉下去了。
安溪兒還在那邊說着什麼,但是江暖已經沒有心思再聽下去了,她現在整個人的腦袋就像是被銅鐘給狠狠撞了一下似的,嗡嗡直響。
原來阮佩蘭背後的那個人真的是顧霏,恐怕這次阮佩蘭引導輿論的事情顧霏也有插手。
三分鐘之前,顧霏還信誓旦旦的在這裡說什麼要相信她,時間會證明一切的,真是笑話。
自己是真的不想把這段友誼給斷送了,可顧霏卻在背後捅了她一刀。
是的,時間的確是會證明一切的,顧霏總有一天會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
江暖稍微一想也知道,對方就是因爲明文昊的事情對自己不滿的,可是這能怪她麼?江暖一而再再而三的暗示明文昊自己不會跟他有什麼,是明文昊要堅持,跟她有什麼關係?
的確,顧霏是對自己很好,可在感情面前誰都是自私的。
江暖裝在口袋裡的手緊緊的握成了一個拳頭。
小助理看着江暖面上的神情很難看,當即有些擔心了,“暖姐,你沒事兒吧?”
“沒事。”江暖提了一口氣在胸前,語氣淡淡的。
這樣子,看着都不像是沒事的,小助理都有些後悔把這件事情告訴江暖了,她一張清秀的小臉霎時間皺成了一團,“暖姐……你別這樣,打起精神來。顧霏後續肯定還會針對你的,你得提高警惕來應對她呀。”
“我知道的。”江暖忍不住嘆了口氣,“我只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不知道該拿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顧霏,上一次和安詩詩鬧翻了結果釀成了那樣的後果,她不想再重蹈覆轍了。
再如何,顧霏曾經也是對她付出過真心的,光是這一點,就讓江暖很無措。
桌上還放着甜食記的一塊兒小蛋糕,大概是因爲放的時間有點兒長了,上面的慕斯變得有些軟了,
江暖挖了一勺蛋糕放進嘴裡,甜中帶點兒苦的感覺還是那麼好吃。
可只吃了這麼一小口,江暖就再也吃不下了。她放下了叉子,把臉深深的埋進了手掌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