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先生生病的事情不脛而走,一時間,商圈裡有喜有憂。憂的是和霍氏有合作的公司,喜的則是一直以來被霍氏壓着的公司。
雖然還有霍俊澤在掌權,但是對於很多人來說,在他們的心目中,霍老的手段永遠要比他兒子更加“雷霆”。
由於初期創立霍氏的時候,霍老爲了擴大商業版圖,曾經可是打壓過不少同行的公司。霍氏越做越大之後,涉及的行業就更多了,結仇的公司也就越來越多了。
霍氏集團對於那些人來說是可恨的又是嚮往的。
哪個商人不希望自己也能建立一個這樣的商業帝國呢?
但也正是因爲這樣,霍老一病,那些人的心就開始蠢蠢欲動了。
霍俊澤一大早到公司的時候就接到了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
“咱們連丟了三個標。”沈副總嘆了一口氣,向霍俊澤彙報情況。
霍氏前段時間接了三個招標書,一個是關於生產貨物的,一個是關於學校間宿舍樓的,還有一個是擴建醫院的項目。
按道理來說,這三個標書都不會丟,畢竟跟他們競爭的公司的實力不如霍氏的公司。
“丟一個我可以理解,連丟三個,”霍俊澤把那三份招標書翻開,挨個兒審查,“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
招標書沒有任何問題,給出的價格也是合理的,那就說明問題不是出在霍氏的身上。
“有人在背後……”
說着,沈副總做了一個拿刀捅的動作。
“串標?”霍俊澤很快就理解了沈副總的意思。
“對。”沈副總非常無奈的點了點頭,“當時剛丟一個的時候,我們覺得是巧合,但是全部都丟了,那就不正常了。而且到場的員工說,連着三場招標會,有幾家公司的代表人全都在。”
“哪幾個?”霍俊澤的眉頭擰了起來,問道。
“致遠,寧海和大興。”沈副總掰着手指頭數,“一共三家。”
“他們三家公司大概是達成了一個協議,他們輪流中標。其中兩家公司把價格哄擡高了之後,剩下的一家公司就把價格往下壓得比我們還要再低一點兒,以致於我們三輪招標都沒有中標。”沈副總說。
霍俊澤心裡有了個底,這三家當初都被霍老爺子整治過,現在趁這個空檔來報復了。
黑色的簽字筆在修長的手指間靈活的轉動,看起來一點兒也不着急。
“致遠最近是有點兒太活躍了。”霍俊澤闔着眼眸,“之前的賬我還沒跟他算,現在就又來找麻煩了。”
沈副總一本正經的點點頭,這個時候,他切實的認爲霍俊澤實在是太有氣場了,說是他的精神支柱也不爲過。
“霍總,您想怎麼整治他們?”沈副總一雙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跟看到了救星一樣。
“這個我來處理就可以了。”霍俊澤面上淡淡的,衝沈副總擺了擺手,“你下去吧,我還有事情要做。”
雖然還想追問下去,但是猶豫了一下,沈副總還是下去了。
辦公室的大門合上之後,霍俊澤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剛纔還胸有成竹的表情已經垮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憂慮和焦躁。
霍厲承的身體不好,整個霍家的氣氛都很低迷,爲了不影響到孩子,霍俊澤把兒子都交到了江暖手上,自己這幾天則是醫院公司兩頭跑。
本來就已經很累了,公司裡的業務還出了岔子,這讓霍俊澤倍感焦躁。
但是他不能在下屬的面前表現出來,這種負面情緒的一旦在公司裡流傳出來,很有可能會造成蝴蝶效應。
當時江氏破產就是因爲公司里人心惶惶,員工信念動搖,一個二個都想着跳槽,以至於整個公司裡的風氣都很不好。所以霍俊澤才能那麼輕易的買通科研組的人,拿到證據。
霍俊澤只能一個人扛着壓力。不僅如此,他還需要找出一個妥當的解決方法,不讓下屬失望。
助理的內線電話進來了,提醒霍俊澤要去開董事會了。
會議室裡,董事們已經都到了,只等着霍俊澤一個人了。
氣氛凝重,顯然,這羣老爺子們都已經知道了霍氏連丟三標的事情,藉着董事會來興師問罪呢。在場的都是霍氏元老級別的人物,也是當年霍厲承創立公司之時,給霍氏注資最多的一羣人。
霍厲承按照出資份額的不同,給他們分了相應的股份。現在霍氏的股價和當時簡直是天壤之別,這些人的身家也都翻了番的往上長。
“小霍總最近是沒休息好還是越活越回去了,三個招標一個都沒有拿到,這真是讓老朽大開眼界。”一名跟霍厲承年紀差不多大的老頭板着臉,說道。
霍厲承重新掌權之後,他們對霍俊澤的稱呼就變回了原來的“小霍總”。
“是對家的幾個公司串標。”沈副總忍不住爲霍俊澤辯駁兩句,“而且招標的時候霍總還沒有接手公司,這怎麼能把責任都推到霍總身上?”
“沈副總不說,老朽還沒想起來,這三個投標的項目可不是沈副總你負責的麼?”老爺子嗤笑一聲,語氣裡滿是嘲諷。
“我!”沈副總被這話噎得滿臉通紅。
老爺子搖頭晃腦的,還是不肯放過霍俊澤,“這霍氏上下都是由小霍總你來打理,我們也是基於對你的信任纔不去插手管理公司的事務。沒想到,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我們失望。老朽現在都要開始懷疑,小霍總你是不是真的有能力管理好霍氏。”
霍俊澤滿肚子火氣,但是又不好發作,只冷着臉,“那不如張叔你給我指教一番,我正想知道丟標這回事,怎麼能夠把責任推到我的身上。”
“招標不成功,那就是定價沒有卡在合適的位置。”老爺子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張叔果真是太久不管事了。”霍俊澤淡淡的說,“價定低了,利潤空間就要被壓縮。霍氏當然可以這麼做,可我記得上次壓縮利潤空間的時候,張叔你可是很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