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救贖的安詩詩拼命的點着頭,只差沒給江暖磕頭了。
事實上,在那樣的情況下,就算是江暖要她給她磕頭,安詩詩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沒有什麼比自我保全更重要了。安詩詩深知這個道理。
“我是說,幫完你這次之後,咱們就徹底絕交吧。”江暖的聲音裡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你的事情我不會告訴其他人,但是還請你……自重。”
或許這樣有些不近人情,甚至有落井下石之嫌,但是江暖沒有辦法忍受自己和這樣三觀不合的人做朋友。
她心裡難受。還記得以前和安詩詩度過的那些快樂的時光。可這個選擇是必須做的。
跪在地上的安詩詩一愣,而後什麼也沒說,只是順從的點了點頭。
兩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兒心驚膽戰的去醫院,大夏天裡也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不肯讓那些人看到自己的面孔。
江暖在手術單上籤完字的時候,幾乎脫力的滑坐在了醫院的牆角。
希望她平平安安的。江暖想。
手術很快,沒多少時間,安詩詩就出來了。
江暖清晰的看到了一滴眼淚從安詩詩的眼角滑落下來。
也不知道是替那個還沒來得及到這個世界上就已經離開的小生命,還是替她們走到盡頭的友誼而流的,又或許是因爲後悔。也或許,三者都沒有。
江暖給安詩詩請了一星期的假之後便再也沒有參與過任何有關安詩詩的事情。
安詩詩也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整整半個月沒有出現在大家都眼前。反常的是,班主任也沒有詢問過原因。
好像安詩詩這個人在大家的記憶裡都統一蒸發了一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暖纔再一次聽到了安詩詩這個名字——
是在課間操的時候。
所有人都被通知,要看一個學生的處分決定。
不出意料的,站在臺上的人正是安詩詩。
也不知道那半個月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彼時還充滿活力的女孩子,此時卻像個沒有表情的提線木偶。
寬鬆的校服褲子被扁起來,露出了一節好看的腳踝。
安詩詩的嘴角珉成了一條直線,眼中無神,可下巴卻微揚。就像是一個不服氣的卻被霜打蔫兒了的小白菜。
江暖一瞬不瞬的盯着臺上的人,可安詩詩的眼神卻始終沒有落在她身上過。
“……校外的數撥社會青年因爲安詩詩而打起了羣架。造成了嚴重的不良後果!擾亂社會治安,影響學校的聲譽。
經學校各位老師和校長的一致決定,處高三三班的安詩詩同學,以嚴重警告的處分。並且安詩詩同學要上交三千字的檢討書給班主任。宣告完畢。”教導主任說。
後來這件事怎麼樣了?
江暖記不清了。
只知道被校領導罵管教無方並且扣除了部分獎金的班主任大發雷霆,一氣之下把安詩詩的家長也叫過來了。
而後江暖就聽到了響亮的一個巴掌聲。
到今天爲止,江暖都能清晰的回憶起那個震耳欲聾的巴掌聲。
過往的事情在江暖的腦海裡跑馬燈一樣的閃過。讓她心生感慨。
當初好得跟一個人似的朋友怎麼就鬧到了今天這番田地?
江暖嘆了一口氣,拿出了桌子地底下放着的文件袋。
裡面赫然是一張病例單,還有一張學校的檔案袋。
這是江暖找到的證據。
休息室的門被敲響了,公關總監示意發佈會要開始了,讓江暖趕緊準備一下過去。
江暖沖人點點頭,拿起手裡的文件,出門了。
發佈會的現場已經聚集了很多家媒體,有江暖聽過的,也有江暖沒聽過的。
主席臺上已經差不多坐滿了,霍氏公關部的人全部到場。中間的兩個位置留給江暖和霍俊澤。
江暖剛一出現在發佈會門口,無數的鎂光燈和攝影機就對準了她。雖然沒有人開口問問題,可那一張張面孔,像是要把江暖給生吞活剝了似的。
大家都想吃瓜。
既然說要召開發佈會,江暖也早就做好了相應的準備。
她在自己的席位上坐下。霍俊澤朝臺下點點頭,示意發佈會可以正式開始了。
“大家好,我是霍氏娛樂的總裁霍俊澤。此次召開發佈會的目的是爲我公司旗下的藝人江暖澄清近期網絡上的謠言。”
霍俊澤的語速不快也不慢,帶着與生俱來的壓迫感。
發佈會的主權在短短的幾句話裡就到了霍俊澤的手上。所有人的思維都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的話走。
“鑑於網上的輿論已經嚴重的影響到了江暖的私生活——同時也是我的私生活。在此,我做出如下澄清。”霍俊澤一字一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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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暖低着頭,摩挲着指節上的戒指。好像從裡面能獲取一些力量。
“霍氏旗下藝人江暖不存在用不正當的競爭手段獲利,她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都是靠她自己的努力換來的。”霍俊澤說,“對於網絡上的陰謀論,我不做過多的評價。”
“其次,我和江暖是否是在有孩子之前結的婚,這都是我們兩個的自由。沒有任何人有任何權利去插手我們的私事。這是我們自己的選擇。”
“如果往後還有人拿這些不切實際的話來造謠,我將以霍氏的名義來起訴造謠者。”霍俊澤不鹹不淡的說。
言外之意是,如果還有人要和江暖過不去,那就是和整個霍氏過不去。
江暖深吸了一口氣,湊近了話筒。
“這次的輿論我自己也有關注,指摘我的點無非是說我婚前懷孕不檢點,還有借身上位。”江暖倒是毫不避諱那些難聽的詞彙。
“除了霍總剛纔說的這些和大衆並沒有關係以外,我還有一個觀點要糾正在座的各位,乃至是所有的人。”
“一個女人是否檢點不是靠婚前是否懷孕來評判的,而是在於她對於自己的伴侶是否忠貞,對於自己是否自重。這樣的淺顯的道理我希望大家能夠明白。”
江暖嗤笑一聲,“此外,我瞭解道這次的知情人士自己纔是那個不檢點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