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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距離得不遠,人卻藏在陰影深處,看不清五官輪廓,但是佑佑還是敏銳地憑藉那一簇雪白的衣角,分辨出來,竟是娜塔莉亞。
她不是在病房?
佑佑驚得一下子從鞦韆上站了起來,娜塔莉亞似乎也感覺到他的注目,躲了一躲,轉身想離開。
“娜塔莉亞!”
佑佑方纔喚了一聲,那個人影有一片刻的鈍足,卻馬上就朝着另一個方向跑了過去。
“等等!”
佑佑見了,立即朝着她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娜塔莉亞跑得並不快,佑佑畢竟比她身長一等,不過須臾,就眼見要追上她,卻見娜塔莉亞方向一轉,很快就隱匿在了拐角處。
佑佑又追了上去,直到拐角處,他擡起頭,才發現這是病房樓的入口。
他走過拐角,擡起頭,便看見長廊的鏡頭,娜塔莉亞雪白的背影忽隱忽現。
“等等!”
佑佑不知道她爲什麼看見她就跑,更不知道她怎麼會出現在後花園。
她不是在病房裡嗎?
難道,又偷偷地跑出來了?
佑佑不顧一切地追了上去,追隨着她的身影,拐過一條條走廊,終於,在一個換藥室門口,看見了她。
那裡,是走廊的盡頭。
她好像迷路了,東張西望,不知該怎麼走了。
佑佑停住了腳步,輕輕地喚道,“娜塔莉亞?”
她儼然是受了驚嚇,轉過身,見是他,臉色不大好,陰沉沉的,那一雙紫眸蘊着怒意,顯然是有點生氣!
“哼!”
她哼了一聲,只是,這一聲嬌哼,卻讓人並不討厭,就像小奶貓的叫喚似的,讓人不由得心生憐愛。
佑佑大抵是猜到了,她一定是因爲之前他不小心“暴露”了她的蹤跡,連累她被愛麗絲“捉”回了病房,於是,見到他,就難免有點生氣!
“是你呀!”
娜塔莉亞竟會流利的中文。
不過,愛麗絲也提起過,娜塔莉亞是羅曼卡去造訪中國,經由一個好友,在一家福利院見到了這個孩子。
娜塔莉亞是在中國長大的,由此可見,大抵,應該是歐亞混血的血統。
愛麗絲說,娜塔莉亞是被人遺棄的孩子,母親是誰,父親又是誰,無從知曉,被人發現,是在婦產醫院的門口,還是在冬天,那麼小的孩子,被人潦草地用襁褓包裹着,蜷縮在一個紙盒子裡,被發現的時候,已經被凍得小臉通紅,奄奄一息。
若是再發生晚一點,或許就要被生生地凍壞了。
在羅曼卡教授遇見她之前,娜塔莉亞還沒有名字,福利院那麼多孩子,都是用數字代替的。
娜塔莉亞叫“九”,因爲,她是那一年被發現的第九個孩子。
“對不起喔。”
佑佑愧疚又誠懇地道歉,“我剛纔真的不是故意‘出賣’你的!”
娜塔莉亞聽了,卻明顯不買賬,撅着嘴瞪着他,並不想原諒他。
佑佑神情有些侷促起來,試探着問,“你還在生氣嗎?”
娜塔莉亞扭過臉,不看他,小嘴嘟嘟的,和櫻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