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佑佑終於崩潰,朝着她撲了過去,抱住她的腰眼淚不斷落下,“我是佑佑呀,媽咪,你怎麼會認不出佑佑呢?!媽咪,我是佑佑呀!”
“我都說你認錯人了!”
雲詩詩用力地推開他,佑佑只感覺重心不穩,身子向後倒去,不斷朝着深淵跌墜。
“啊……”
佑佑絕望地哭,“不要……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
……
醒來時,天空灰濛濛的,烏雲壓頂,彷彿世界末日。
佑佑站在灰暗的草原上,緩緩跨動步子,望向一望無際的草原,身子軟軟地跌墜,無力而頹敗地跪在了地上。
女人的聲音再度響起:“你是誰?”
佑佑疲憊地擡眸,睜開眼睛,黑雲壓頂,一如他灰暗的內心世界。
“我是誰?”
他張了張乾澀的脣瓣,喃喃自語,“我是誰?”
不記得了……
只感覺做了一場精疲力盡的夢,醒來時,不知何地,不知何處。
“你叫什麼名字?”
女人的聲音循循善誘,“你的名字是什麼?”
佑佑茫然地睜大了眼睛,絕望地自言自語,“我叫什麼名字?”
“你看見了什麼?”
佑佑環顧四周,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草原上的草不斷枯朽,頃刻間,大雨滂沱,雨幕中,他費力地睜開眼睛,任憑雨水淋進眼眶,澀澀生痛。
雨幕中,走來一個陌生的男子,他站在他面前,微微俯身。
佑佑迷茫地看着他,卻沒有任何反應。
“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
佑佑搖了搖頭,“他是誰?”
“他是慕家的人。”
“慕家……”
“他叫慕雅哲。”
佑佑默唸着這個名字,卻生出一份不明而陌生的情愫。
“恨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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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佑揉了揉眼睛,眼淚滑落,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哭,聽見女人的聲音,疑惑地喃喃,“我該恨他嗎?”
男人的身影漸漸消失。
一瞬間,周遭的世界千變萬化。
佑佑站起身來,目光所及之處,黑暗無盡,底下是滾燙的岩漿,中間堆砌着皚皚白骨,陰森森的恐懼,侵染了他的心。
“你記得你的名字嗎?”
“不知道……”佑佑搖搖頭,“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麼?”
佑佑顫抖起來,報緊了肩膀,瑟瑟發抖,“我只知道,我一個人……”
一個人,孤單的一個人。
“你不是一個人。”
佑佑難以置信地擡起頭。
“你有名字。”
“我有名字?”
他站起身來,控訴道,“騙人!我沒有名字!我沒有名字!”
“你有名字!”
女人的聲音緩緩地道,“你的名字叫……”
……
伴隨着一聲嘶啞的抽吸聲,黑暗中,一雙飽含驚懼的眼眸豁然睜開,一束月光折射進眼底,瞳孔驟然伸縮猛烈。
頭頂上的白熾燈不斷的搖晃着,周遭卻漆黑黑一片,昏暗的燈光下,影子孤單單的拉扯,令人心窒。
從噩夢中回過神,孩子眼中的驚魂未定這才漸漸褪去,慢慢地恢復了焦距,轉瞬間,眼底卻變得一片幽冷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