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感覺就像一個執着到無可救藥的笨蛋,死死地握住的刀鋒,滿手是血,也堅持不放。
攤開日記本,我在這一頁,艱難地一筆一劃寫下:“喜歡上一個不該喜歡的人,就像望不見盡頭的逆水行舟,進退兩難。喜歡你和愛情是一件事,密不可分,放棄了,就什麼都放棄了。可是,如果喜歡你只會帶來痛苦,我情願放棄所有。”
我合上日記本,死死地抱着懷裡,眼淚不知不覺得掉落下來。
隔日早上,我故作若無其事地揹着書包去上學,以往,我和冬宇都會一起去學校,但是早早地在路口,我就冬宇分道揚鑣,他走在最前面,我趁着他不注意,就打車去醫院。
蘇琪給了我幾百塊錢,我接過錢的時候,臉上火辣辣的,如果我有能力,絕對不會接過這筆錢。
打車到醫院之後,乖乖地回病房躺好。
接下來的兩天,都像這樣,晚上偷偷回家,早上再偷偷地去醫院,蘇琪放學後,便會來醫院陪我。
韓筱也會來,那天在她家發生那樣的事,我看到她臉上紅紅的,腫腫的,有被打過的痕跡,我心底愈發愧疚。
兩天後,我迎來了手術。
蘇琪爲我墊付了所有的醫藥費。
進入手術室之前,蘇琪一直陪着我到手術室外,他緊緊地握着我的手,再三說,“不要緊張,醫生說是很小的手術,我哪裡都不會去,在這裡等你。”
“嗯。”
我閉上眼睛,任憑被推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外,停了幾輛手術推牀,讓我生出幾分錯覺,就好似,這裡並不是手術室,更像是屠宰場,這麼說,可能有些不厚道,可是我看着那些醫生雲淡風輕地蹲在門外,靠着牆,無菌服上沾着血跡,卻還能雲淡風輕地聊着天,笑容滿面。
大概見多了生死無常,所以對於我這樣的手術,也看得很輕很輕。
打了麻藥之後,我就毫無知覺了。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卻是在病房裡。
我睜開眼睛,卻望見空蕩蕩的天花板。
“蘇琪?”
我麻藥剛纔退散,劇痛就無休止地襲來。
勉強地撐着手臂坐起身來,方纔靠在牀頭,我就看見屋子裡站滿了人。
有冬宇,有爸爸,有媽媽,有蘇琪,有韓筱……
我一下子被眼前的一幕嚇住了,我不知道我是在做夢還是現實之中,我不知道他們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蘇琪站在一旁,神情灰暗,冬宇坐在牀邊,不發一語。
“媽……”
我愣愣地張了張嘴,艱難地吐出了一個字。
見我醒來,媽媽原本平息下的怒火一下子又燒了起來,下一秒,她氣勢洶洶地衝過來抓住我的頭髮,就是兩個耳光打了上來!
“尹夏純!你是要氣死我是不是!?你怎麼就弄大了肚子?!你還在念初中,你還在念初中!你那麼小,就這麼不知檢點!?我不是告訴過你,女孩子要自尊自愛,你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
我捂着臉,臉上火辣辣的,我卻覺得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