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什麼時候醒的?”
我不說話,也不敢看,抱着薄弱卻愚蠢的希望。
他忽然伸出手,摸了一下我的臉,指尖摩挲了一下,隨即勾脣一笑。
“怎麼還哭了?”
他將指腹的溼意在被子上蹭了蹭,翻身下了牀,隨手抄起地上的衣服,隨口嘟囔了一句,“昨晚可真夠折騰的!呵呵!”
吊兒郎當的語氣,像是一個勝利者,無比驕傲。
就在幾個小時前,他攻奪下一座城池,如何能不得意呢。
“醒了就穿衣服吧?”
他將我的衣服丟向我,見我仍舊無動於衷,笑了笑,“你還想這麼傻坐着坐到什麼時候?”
字裡行間,透着一種我深惡痛絕的淡漠。
好似我認爲足夠天崩地裂的事情,在他眼中,根本微不足道。
我衝着他,先是傻傻地笑了笑,然後又問,“天亮了嗎?”
他先是一頭霧水,隨即走到窗口,挑開窗簾看了一眼,“嗯”了一聲。“亮了!”
下一秒,他敞開窗簾,將窗簾拉至大敞。
我迫切地想要陽光來驅趕我心中的罪惡感,可我發現,置身在那樣溫暖的陽光中,心卻是冰冰涼涼的,沒有任何溫度。
我下了牀,拾起牀上的衣服,抱在懷裡,向衛生間走去。
可剛走一步,某一處就狠狠地撕扯一下,有一種難以名狀的痛。
似乎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從大腿根部滑下。
他拉住我,神情終於有些緊張。
“你該不會傻了吧?”
我看他,搖了搖頭。
他看了一眼我的臉,又循着視線,往我身上看了一眼,目光一下子注意到了我的身下。
我的羞恥心終於復甦,並住了腿,他卻伸手撥了一下。
“你怎麼還在流血?”
他忽然笑了,“你怎麼流這麼多血啊?”
……
“該不會那地方弄傷了吧?我昨晚進不去,加上你亂動,所以我用力了一點,該不會是撕裂了吧?……要不要送你去醫院止止血?”
……
“我也不是沒上過處.女,可是流這麼多血的,還是頭一回見。”
我嘴脣狠狠地顫抖了一下,揪緊了衣服。
“你先去洗個澡吧?把身上弄弄乾淨,再穿衣服。”
他的發號施令,我奉若聖旨,走到衛生間,站在蓮蓬頭下,隨着站立,身體裡彷彿有什麼粘稠的東西一涌而出,滑落下來。
藉着水的掩護,我的眼淚終於控制不住,決堤氾濫。
離開賓館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臨走之前,他告訴了我,他的名字。
“方良。”
我拿着他給的打車費,一路打車去了韓筱家。
我沒有勇氣回學校上課,一上午都沒去上課,我這樣的狀態,到了教室,一定是驚天動地。
我更不敢回家,昨晚徹夜不歸,爸爸也好,媽媽也好,還有冬宇,我一旦回家,面臨的,一定是三堂會審。
到了韓筱家,我就坐在她家門口的臺階上,默默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