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抽菸了?”葉靜雯說這句話的時候,眉頭緊皺,含怒的目光從宋浩天的臉上掃過,毫無懸念地落在宋立珩的身上。
宋立珩的身體一僵,臉上浮起了極度不自然的笑容,心虛地反問道:“是嗎?怎麼我聞不到煙味兒?”
眼看葉靜雯的臉色逐漸變黑,宋浩天知道自家母親大人準備發飆了,於是識趣地起身告別,打算把爛攤子丟給宋立珩。
“媽,我先回去休息了。”
門剛被關上,葉靜雯用力嗅了一下,然後轉身往窗臺的方向走去。仔細打量片刻,她終於在蘭花盆後發現了菸灰缸,頓時臉色也變得陰沉下來。
“沒抽菸?那是誰把菸灰缸放在這裡的?雪茄的味道很好對吧?怎麼抽了一半就熄滅了?”
宋立珩被當場捉住了,只好賠上笑臉說:“偶爾抽一根,沒關係。”
“沒關係?”葉靜雯直接把菸灰缸摔在桌面上,冷冷地說:“不僅自己抽菸,還帶上浩天對吧?我說了多少次,抽菸對身體不好,上次體檢醫生說你的血壓有點兒高……我……”
年紀大了,葉靜雯的性格控制不住有點兒嘮叨。可是一切在宋立珩嚴重看來,都是對自己的關心和愛護。他一改在孩子面前嚴肅高冷的形象,笑嘻嘻地上前扶住她的肩膀,柔聲哄說:“好了……以後我也不抽菸行吧?”
“煙盒呢?”葉靜雯揚了揚手,一臉鄙視地說:“沒收作案工具。”
宋立珩笑而不語,乖乖地從抽屜裡摸出剛開封的雪茄盒子遞了過去,畢恭畢敬地說:“最後一盒,是倪振峰上次到巴西出差給我帶回來的,還是限量版。”
“你的身體也是限量版,一把年紀了還不知分寸,要是沒有我在你身邊照顧,都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葉靜雯淡淡地掃了宋立珩一眼,發現他的認錯態度還好,才稍微鬆開了繃緊的臉容叮囑說:“從明天開始,你得早點回公司。”
確定自家老婆不再生氣了,宋立珩才微微鬆了一口氣,端起杏仁茶喝了一口說:“公司不是有景天嗎?我下午再回去,早上陪你去跑步。”
“景天好像談戀愛了,這幾天老是躲在房間裡聊電話。這傢伙開竅了,你可不能用工作綁住他。”葉靜雯直徑走到宋立珩身旁,親暱地在他的大腿上坐下來,展開雙臂勾住了他的脖子。
一碗杏仁茶見底,宋立珩才滿足地擦了擦嘴角說:“年輕人事業爲重,應該懂得合理分配時間才行。說白了,我們也要談戀愛……”
“談了幾十年難道你還沒膩嗎?”葉靜雯捏了捏宋立珩的耳垂,柔和的目光落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雖然是老夫老妻了,可是他們的感情還是膩得不行,就連孩子們都快看不過去了。
宋立珩寬厚的掌心貼在葉靜雯的背脊上,探入上衣然後緩慢往上,聲音也變得富有磁性而沙啞。“你喝了幾十年白開水,吃了幾十年的白飯,難道不膩嗎?”
“也對。”葉靜雯低頭在宋立珩的額頭上印下深吻,原來不知不居中眼前這個男人也有了白髮。
如今孩子們也長大了,雖然作爲媽媽還是操碎了心,可是葉靜雯感覺日子能這般細水長流、平平淡淡你地渡過,就是最大的幸福。
“你昨晚不是說腰痛嗎?要不我現在幫你揉揉?”宋立珩的臉上閃過一絲狡猾的笑容,大手不安分地在葉靜雯光潔的後背上游走,很快把釦子打開了。
葉靜雯露出羞澀的笑容,低聲責備說:“別在這裡,孩子們等會進來了怎麼辦?”
“誰敢在這個時候進來?”宋立珩撩開了葉靜雯家居服的領口,含笑靠了過去。
結婚二十多年,他們也曾經歷過七年之癢,也會有爭吵和厭倦的時候。可是慢慢地,似乎吵架和偶爾的冷戰,成爲了婚姻的調味品。
正如宋立珩所說的,他們的愛情經歷過激烈以後,更長時間都是這種平平淡淡的相處。就像白開水,即使喝了幾十年甚至一輩子,都不會感到厭倦。
***
曾經聽過一句說話,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從海市到太平洋彼岸的紐約,宋秋雅一直默默地陪在宋浩天的身旁。很多女人都渴望一輩子至少能有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就像飛蛾撲蝶,即使灰飛煙滅也不在乎。
可是對於宋秋雅來說,她想要的不過是談一場不分手的戀愛,然後牽手與最愛的人走進婚姻的殿堂,相濡以沫一輩子。
相濡以沫這個詞,對於很多現代人來說不過是一種奢望。現實的約束,生活的各種誘+惑以及對於未知的吸引,讓很多同齡人在愛情和婚姻上處於遊移不定的心境。
所以她一直很慶幸自己找到了一個深愛,而且深愛着自己的男人,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毫無保留地爲對方付出。所以經歷過上一次的生離死別以後,她的心態完全改變了。
宋秋雅不再懷疑宋浩天對自己的感情,也不會因爲一點兒小事而發脾氣甚至吵架。也許曾經面臨過失去,她才真正感悟到活着的可貴。
葉靜雯安排的公寓位於紐約中央公園附近,每天清晨推開窗戶,就能感受到異國風情的鳥語花香。
這是宋秋雅來到紐約的第三天,經歷過兩夜的倒時差以後,她準備吃過早餐然後帶宋浩天到醫院檢查。
深秋的陽光懶洋洋地灑在復古設計的陽臺上,牀上的男人還沒睡醒,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襯衣和淺灰色悠閒褲,背影看起來充滿了陽剛之美。
宋秋雅一大早就被窗外的鳥叫聲吵醒了,起牀精心準備了早餐,然後端到臥室裡來。大概是雞蛋和牛奶的清香把熟睡中的宋浩天喚醒了,他伸了伸懶腰,眯着眼轉過身,自言自語地說:“培根煎蛋?香蕉牛奶?”
“餓了嗎?”宋秋雅往嘴裡塞了一粒車釐子,因爲屋裡開着暖氣的緣故,只穿了宋浩天的白襯衫,剛好遮住了大腿的根部。她的雙腿修長而白皙,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讓宋浩天忍不住喉結一緊。
他懶洋洋地從被窩裡鑽出來,環視了一週才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紐約。“確實餓了。”
這兩天又是收拾行李,然後倒時差,宋秋雅整個人累得不行,昨夜早早就睡覺了。她直接走到牀邊坐下來,提醒說:“別忘了今天要去醫院,趕快起牀刷牙然後吃早餐。”
“嗯,遵命!”宋浩天敬了一個軍禮,直接跳下了牀往浴室的方向走去。不到十五分鐘,他已經把臉上的鬍子刮乾淨,神色清爽地走了出來。
宋浩天跟宋秋雅不同,從小到大都不喜歡國外的生活。如今將要在陌生的國度渡過接下來的三個月,心裡未免有些不適應。
“先吃點麪包,再喝牛奶。”宋秋雅一手拿着麪包,一手捧着牛奶,示意宋浩天張嘴。在醫院照顧他的那段日子,她幾乎要把眼前的男人寵壞了。即使肩膀上的傷好了以後,她還是繼續餵飯、幫他洗澡,似乎一切都成了習慣。
除了臉上的疤痕,其實宋浩天的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可是他很享受這種被照顧的感覺,恨不得這輩子都能衣來張手飯來張口。
“從醫院回來以後,我們到中央公園走走。”宋浩天靠在沙發上,懶洋洋地說:“外面的景色不錯。”
“嗯。”宋秋雅剛端起杯子,一個沒留神把牛奶灑在領口處。她懊惱地抽了一張紙巾想要擦拭,卻被宋浩天阻止了。
“我幫你。”宋浩天接過紙巾,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宋秋雅的襯衣鈕釦。她的皮膚光滑而有彈性,指尖觸及的那刻讓他的心跳驟然加速。
“我自己擦就好了。”宋秋雅小聲嚷說,可是下一刻,宋浩天微涼的嘴脣卻貼了上去。靈活的舌尖輕輕掃過她敏感的鎖骨,頓時有種觸電般的感覺。
自從出院以後,宋浩天曾經隱晦地提出過這方面的要求。可是宋秋雅念着他的身體剛恢復不久,死活不肯答應。
可是如此美好的氣氛,以及新鮮環境的刺激,早已讓宋浩天無法控制心底的衝動。他突然把紙巾揉成一團丟在地板上,身體輕輕壓了過去。
“小小……給我好不好?我快要憋不住了。”宋浩天的臉頰微紅,灼傷過的疤痕似乎透着火光。他低頭含情脈脈地盯着懷中的女人,突然勾脣一笑說:“要是不答應,我今天就不去醫院了。”
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宋浩天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對宋秋雅粘得很,就差上洗手間的時候沒跟着。他幽深的眼眸裡就像燃燒着兩束小小的火苗,下一秒就會蔓延到她的身上。
“宋浩天!”宋秋雅低聲罵道,伸手在他的耳垂上擰了一把說:“你以爲自己是小孩子嗎?別動不動就撒嬌好不?”
經過多年的實踐經驗證明,宋秋雅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女人。每次只要宋浩天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就能輕易攻陷她的防線。
在女人面前偶爾撒嬌喚起她心底的母愛,比裝霸道總裁更管用。
“可是你身上的傷剛恢復,不能……”宋秋雅的臉頰一紅,剛想要拒絕卻被宋浩天的手指壓住了嘴脣。
他的聲音很溫柔,就像窗外那一抹抹帶着秋天味道的陽光,溫暖着宋秋雅的心底。
“我可以溫柔一點,好不好?”宋浩天剛刷過牙,嘴裡帶着淡淡的好聞的薄荷味道。他的目光是那麼的專注而溫柔,還透着幾分偏執和堅持,讓宋秋雅無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