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落下的力道很輕,逐漸的越來越重。她站在門外。沒有聽到一絲動靜,讓她的心越來越慌張。那是前所未有的一種慌亂。
此時此刻她期待而又害怕,她不知道如果這扇門打開,看到的不是她所想的那樣該怎麼辦?
手下的力道越來越重,敲得手指有些疼痛,可是裡面絲毫沒有什麼動靜。秀眉猛的皺起,難道是她想多了?或者真的是單純的談論公事?
可是韓源說他們並沒有出來。
思及至此。她轉過頭,看向身後的男人。韓源接收到她的目光,微斂眸說,“難道是離開了?”
可是他談事的房間是對着酒店的大門的,如果出來。他應該可以看見,可是他並沒有!
顧唯一默不作聲轉身的走向電梯。
“唯一,你幹什麼去?”韓源看着她的動作問道。
“我去前臺拿鑰匙。”她淡淡地說了一句。步伐加大,邁步進了電梯。韓源跟在她的身後,“我陪你去。”
她點點頭,也沒有拒絕。
到了前臺。她直接開口說道。“麻煩把601的鑰匙給我。”
前臺值班的人並不認識她,況且五樓以上的客人隱私一般都不會向外泄露,更何況是鑰匙這樣的東西,視線在她身上看了一圈道,“抱歉,這位小姐,我們酒店有規定,如果您不能證明你跟客人之間關係,是不允許……”
要是以往,顧唯一肯定很有耐心的跟她說話,可是現在哪有那種心思,語氣頗冷的打斷她,“叫你們大堂經理來。”
那前臺被她忽然冷然的口氣,還有所散發出來的氣勢所震懾,只是愣怔之間顧唯一又是說道,“如果耽擱了事情,明天你就捲鋪蓋走人。”
她的聲音不疾不徐,卻是帶着凌冽的氣勢,前臺在她身上看了一會,立刻打了電話出去。
很快的,男人穿着職業裝從樓上下來,看到她,立立刻腳步加快,走到她分面前語氣頗爲恭敬,“太太,您怎麼來了?”
女人面色清冷,淡淡說,“我要601的鑰匙。”
那經理立刻的取來鑰匙,領着他們上了六樓,那經理躊躇着在門口,不知道該不該開門,今天晚上他看到先生過來參加酒會的,可是他不知道先生還在不在,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顧唯一,瞧着她來勢洶洶,就直覺不太好。
顧唯一瞧着他愣在那裡,冷聲催促,“開門。”
那個經理立刻反應過來,顫顫巍巍的將鑰匙插進門眼裡,打開之後,他又不敢貿然行動,退到一側。
顧唯一上前將門打開,直接踏入房間,伸手將牆上的壁燈打開,燈光亮起來的一剎那,心跳似乎一下子停住了,有那麼一瞬間,顧唯一覺得她全身的血液直衝道腦門,充——血讓她反應不過來。
縱然是來的路上她已經想了一萬種否定的理由,在這一刻她卻是再也說不出話來。
男人半裸着躺在牀褥上,女人長髮垂下,小鳥依人的靠在他的懷裡,如果她不是他的太太,或許認爲他們纔是相愛的那一對。
韓源亦是被房間的一幕給震驚道了,眉頭皺起,上前一步,“唯一……”
顧唯一視線起死的盯着這一幕,一下子有些喘不過氣來,只能死死的攥着手機,直到指尖麻木。
突然的亮光,蕭曉得不適的蹙了下眉,美眸悠悠的睜開,看到立在房間的兩個人,她一下子失聲尖叫起來,手指攥着被子一下子縮到牀角,臉色變的慘白,“顧小姐,我……我……”
原本蓋在男人身上的被子因爲她的動作而全部都被她拉扯到她的身上,穿着四角內褲的男人,幾乎全裸的躺在牀褥上,顧唯一死死的咬着脣瓣,目光冷然的盯着縮在牀角的女人,想也不想的直接上前給她一巴掌。
“啪。”的一聲清脆的聲音在房間裡驟然響起,蕭曉沒想到她會打自己,手掌捂着臉蛋,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顧唯一冷聲問道,蕭小姐,你知不知道他是有婦之夫?你一個女人連最基本的自愛都不知道嗎?”
“你……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是你情我願?”蕭曉手指緊緊的攥着,說出來的話就像是一把刀子猛然的紮在她的心頭。
從沒有這一刻的憤怒,她擡手又是一個巴掌下去,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打過人,然而這一次這兩個巴掌,足足用了她全身的力氣。
季耀北只覺得頭疼欲裂,然後他就不知道然後呢,突然覺得周身一陣冰涼,還有女人的尖叫聲,嘈雜聲,讓他的不適的擡手摁了摁額頭,黑眸睜開,原本渾濁不清明的眸子慢慢的回籠,看清楚房間的情況,對上那雙眼,臉色鉅變。
毫不遲疑的起身,雙腿就像是有了意識一般朝她走過去,顧唯一動作沒他快,還沒走到門口,手腕就被追上來的男人扣住,“唯一。”
那聲音壓的很低,帶着極致的慌亂。
她用力的甩來,眼睛雙澀的厲害,緋色的脣瓣一張一合,吐出完整的詞,“呵,季耀北,你把她調在身邊,是不是早就想好了有這一天?”
本來就白皙的臉蛋此刻蒼白如紙,勉強泛起一層淡淡的笑。
黑眸鎖住她,嗓音低沉,“你就是這樣想我的?”
眼淚就斷了線的珠子滑落下來,顧唯一咬着脣瓣,“不管我是如何想你的,今天我看到的就是你們睡在同一張牀上,難道這也是假的嗎?”
眉峰褶皺加深,季耀北扣住她手將她拉回,顧唯一掙脫,“你別碰我。”
“你過來,我跟你解釋。”
他的聲音壓抑又隱忍,周身帶着一層陰鬱的戾氣,此刻腦袋還一陣一陣的隱痛。
韓源皺眉走過去,伸手扣住季耀北的手臂,低聲道,“她說了,讓你放開她。”
季耀北目若冷星,黑眸微眯,聲音冷冽,“放開。”側首冷眼睨着他,“你算是什麼東西,我跟她的事情用得着你管?”
“我跟她是朋友,季耀北你沒看到你弄疼她了嗎?”韓源看着女人緊緊皺着的眉頭,亦是冷然的開口說道。
男人面色陰沉,不疾不徐的開口,“我記得最近韓氏好像是想進軍別的領域,這麼忙,韓總就不怕千辛萬苦的談的單子就這樣打水漂嗎?”
威脅他?眉頭攢到了一塊,但是卻是依然沒有鬆開,上一次的事情他就覺得虧欠顧唯一,這一次他又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受委屈呢?
此刻三人就這樣僵持在這門口,顧唯一聽到他的話,不想因爲自己而影響韓源的公司,輕聲開口道,“韓源,鬆開。”
“唯一。”他有些遲疑的開口。
顧唯一閉了閉眼睛,聲音輕緩飄渺,“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情,你沒事的話就先回去吧。”
這種情況他又怎麼放心讓顧唯一在這裡,有些固執的說道,“我陪你。”
扣着手腕的手緊了緊,顧唯一擡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朝他笑了下,“我真的沒事,你先回去,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
況且他在這裡,也起不到什麼作用,她更知道季耀北說的出做得到,她不想因爲她的關係,害的韓源公司又出什麼岔子。
韓源沉眸看了她一眼,瞧着她態度堅決,只能鬆手,走到她身旁的時候,用只有兩個人聽到聲音說,“有什麼事情給我電話。”
房門一張一合,瞬間房間裡只剩下三個人,顧唯一看着他,“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有什麼話你倒是跟我說啊。”
她知道跟季耀北之間事情逃避不是辦法,但是她怎麼也忍受不了她剛纔看到那一幕。
男人眸色深沉,扣着她手腕的力道鬆了一些,但是始終沒有放開,將好像怕她跑掉一樣,拉着她坐到房間的沙發上,漠聲道,“你等我會。”
然後將浴袍穿在身上,臉色陰冷的厲害,一雙黑眸更是陰沉沉的彷彿能滴出水來,等衣服穿好,擡眸視線落在牀上的女人。
他只記得是蕭曉送她進房間,然後呢,然後他就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他今天晚上只喝了兩杯酒又怎麼可能喝醉,唯一可能的就是被人下藥了。
蕭曉縮在牀角,遇到他的目光,一張臉瞬間變得蒼白,跟她臉上鮮紅的巴掌印成了鮮明的對比,難看之極!
“怎麼回事?”冷聲問道。
動了動脣瓣,她竟然說不出話來,整個人都縮進被子裡,半響才咬着脣瓣說,“我送您進來,你說要喝水,我就去給你倒水,誰知道你喝完水……”她捂着臉嗚咽的哭了起來,本來她長相就比較清純,此刻這樣一口,倒是有些梨花帶雨的柔弱感,好像真的她是被欺負了一樣。
季耀北臉色緊繃,菲薄的脣抿成直線,額頭的青筋突突的跳動,彰顯着他的怒氣,“給我說實話。”
對於自己的自制力他還是有數的,根本就不可能飢不擇食到這種地步。
蕭曉帶着哭腔,“我說的都是實話。”說話之間她又將被子拉了上來一些,頓時牀褥上那血色的痕跡暴露出來。
季耀北看見了,顧唯一也看見了,她瞬間凝眸,起身,僅剩下的冷靜也都全然崩塌,她再熟悉不過那是什麼了,當初她的第一次也是最這樣,那是女子初次的落紅。
放在身側的手微微顫抖,她從沙發上站起來,情緒有些失控。
眉峰皺起,季耀北看到她有些失控的神色,擡手就要握住她的手臂,壓低聲音很快的開口,“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