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有結果了!”
第二天中午,潤麗給潤暗打了電話,說她已經感應出夏鵬的死亡期限。而那期限……就是明天!
“夏警官只能活到明天了……今天下午約好和夏鵬他們見面的,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他?”潤暗對此不禁很是頭痛。
“如果你想說,我也不會攔着,讓他知道自己大限所在,也可以作爲他的動力。”
任靜依舊是那麼漫不經心的,而此刻,二人則是在她的家裡。
任靜的家是市中心的一套洋房,外帶小花園,一共有兩層,坐北朝南,路段也很好。而家裡的裝潢更是令人咂舌,無論是沙發、桌子還是窗簾,全部都是非常高級的品牌,每一間房間也都整理得乾乾淨淨,雖然大多數都並不住人。
“就你一個人住嗎?那麼大的房子?”
“這房子是我外祖父留給我的。我母親是美國華僑,外祖父在國外也算是有些資產,當年母親放棄家裡的遺產繼承權而來到中國嫁給我父親,家族的人都很反對……也沒辦法,因爲我父親只是一個普通的心理醫生而已嘛。”
任靜的房間擺放着至少四臺電腦,十多隻鐘錶,並且放置了許多的鏡子,書架裡擺滿了各種書籍,無論天文地理還是歷史政治都有涉及。
“你的房間……”
“很奇怪?這是爲了訓練我的靈異能力。因爲我沒有天生的靈異體質。鏡子是最重要的道具,雖然對於遭遇鬼魂的人來說很危險,不過對於我這種靈異能力差的人來說,卻是非常重要的。”
她此刻就站在一面鏡子前,撫摸着鏡面。
潤暗再注意着那十多隻鐘錶,似乎全都是產自瑞士,每一隻鐘的走動都完全一致,分毫不差。因此房間裡能聽到非常整齊的指針走動聲,而不會雜亂無章。
“母親死後,知道父親失蹤的外祖父,本意想讓我去國外繼承遺產,但是我斷然回絕,他似乎是出於對母親的歉疚,就以我的名義在這個城市購買了一棟房產,我也沒有回絕,畢竟這是他欠母親的。只因爲那無趣的自尊心,整個家族沒有一個人來參加過母親的葬禮!”
任靜的聲音似乎有些激動,這是潤暗第一次感覺到她有明顯的情緒起伏。
“畢竟我需要一棟大房子來做很多事情,這下面還有一個地下室,是我進行一些實驗的地方。不過至少都沒有任何研究成果。”
“那麼……所謂靈異能力究竟是什麼?還有你說的關於靈異體質……”
潤暗實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七年來,他也想辦法蒐集過中國各地的靈異傳聞,甚至對靈異進行過深入研究,但各地的說法都五花八門,雜亂無章,找不出系統的理論。而且,其中絕大多數,也是純粹的迷信。
“比如你……”任靜突然回過身,指着潤暗,說道:“你就是具有天生靈異體質的人,你妹妹也是。這份體質,會讓你對鬼魂的存在,有很強大的感受能力。而預感則是這種能力體現出來的一種特徵。”
“可是……你不是也有預感能力嗎?爲何你說自己不是天生靈異體質者呢?”
“我和你們兄妹不同。雖然都是在遭遇鬼魂後擁有了預感能力,但我的能力卻是因爲後天受到父親的靈異能力影響而產生的。我並沒有能繼承父親的靈異體質,否則我不會只具有這種程度的預感能力。”
任靜說到這裡,似乎有些沮喪。她似乎對沒能繼承她父親那完全的靈異體質而懊惱。
“進行調查的話,從哪裡開始着手?”
夏鵬和歐雪雁在下午準時來到任靜的家裡,並帶來了相關資料。畢竟一個是警察,一個是記者,要查出相關線索一點也不困難。謝小豪是一名普通高中生,爲人謙和友好,學習成績也不錯,而張軍和他實在沒有什麼共通點,不要說根本不認識,他們二人的住所就相差了兩個城區,無論學習還是生活上,二人都毫無交集。
“到底……爲什麼要找上他們?”歐雪雁也完全被弄糊塗了,隨後,她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立即說道:“等一下……你們確定嗎?殺死了謝小豪和張軍的,是同一個人?”
“是的。我可以肯定這一點。而且是100%確定。理由很簡單,”任靜完全反駁了歐雪雁的假設:“他們二人死去的同時,我預感到的關鍵詞是相同的。”
“關鍵詞?”夏鵬記得任靜說過她的預感能力,連忙問道:“那……那個關鍵詞究竟是……”
“‘扭曲’。二人死去的時候,我都感應到了這個關鍵詞。對這一點,夏警官,你應該深有體會吧?”
說到這裡,夏鵬立即回憶起謝小豪的屍體,立即感到一陣噁心,默默點了點頭。
歐雪雁完全被搞糊塗了,扭曲?什麼意思啊?
“那具屍體……真的很異常……”夏鵬此刻只能如此描述。因爲他真不知道該怎麼去向他們說明那具屍體的可怕。
潤麗此刻正在張軍的家中,詢問他的父母。張軍失蹤後,他父母都快急瘋了,而因爲潤麗是最後一個和張軍通話的人(實際上應該是任靜纔對),自然接受了她的採訪。
張軍的家看起來很樸素,經濟似乎並不寬裕,他的父母的眼睛都腫得如同核桃一般,一看就知道是痛苦過一番。
“伊小姐……我不太明白,那個姓謝的高中生的死,和我們家軍軍有什麼關係?”
儘管二老都對潤麗非常客氣,但還是都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爲什麼她一上來不問關於兒子的事情,反而提到另外一個人的死呢?
“事實上,我最後在和張軍通話的時候,他和我提到了這個名字。”
潤麗撒了謊,這個謊是任靜教她的。一般人不可能會相信什麼預感的,而張軍現在已經死了,就算撒這樣的謊,也是死無對證了。
果然這麼一說,效果立刻表現出來,張軍的父母絲毫沒有懷疑,首先他的母親打開了話匣子:“怎麼會?他怎麼和你說的?我不記得他認識過那位高中生啊……”
“他當時對我說,‘謝小豪死了,我,我也會遭受厄運的’。”
其實任靜教給她的原話是“謝小豪已經死了,我也會死的。”不過潤麗性格太過善良,雖然張軍的確是死了,不過她希望不要那麼快地把殘忍的現實告訴他的父母。
“這……怎麼可能呢?我,我不知道,他爸,你知道嗎?”
“不知道啊。伊小姐,你確定沒有聽錯嗎?”
潤麗有些心虛地搓了搓手,聲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來:“應該,應該是沒有聽錯。”
始終在這裡也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情報。可是,夏鵬明天就會死,如果再不做點什麼的話……
“軍軍到底在哪裡啊……”
說到這裡,張軍的母親再度忍不住抽泣起來。
而潤麗此刻也感慨起來,若非七年前父母死去,她現在也可以享受到這樣的親情……
一切都好像發生在昨天一般。
“潤麗……你跑那麼快乾嘛呀?也就幾天沒見到爸爸媽媽,你就那麼興奮啊!”
樓道的走廊上,興奮的潤麗一蹦一跳地向家門口跑去,還叫着:“明明是哥哥你走得太慢了!我不管!我現在就想着吃媽媽幫我做的烤蜂蜜蛋糕!”
說話間,已經來到了門口。興奮的潤麗掏出鑰匙打開門,接着迅速跑了進去。潤暗緊隨其後,將門關上,道:“這個瘋丫頭!連門也忘記關!”
“爸!媽!”潤麗似乎跑去臥室尋找父母了,潤暗也跟着她走過去,畢竟住校期間,也一直滿想父母的。誰知還沒有走到臥室的門口,就傳來潤麗的一聲極度揪心的慘叫聲。
潤暗頓時心一緊,連忙衝入臥室,接着他自己也不禁捂住嘴倒退了好幾步!
“不,不要看!潤麗,閉上眼睛!”
潤麗只記得被哥哥捂住了眼睛,接着無論眼前還是心中都被一片黑暗籠罩了。她無法接受眼前所看到的恐怖場景。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房間內揮散不去的血腥時刻提醒着她,這並非是一個夢。
警察趕到後,也被這恐怖的場面驚呆了。因爲……這對夫妻的身體居然被整齊地割爲三段,而在地板上,在兩具屍體的切口處,居然都留下了三道爪痕!事後也鑑定過那爪痕,但是根本無法查出是哪一種動物,而在市內的公園也沒有丟失猛獸的報告。
還僅僅只是高中生的兄妹二人,被帶到了姑姑的家中暫時生活,這起命案成爲了城市的焦點,每每總有記者來採訪。儘管有姑姑和姑父的保護,沒有過多地被騷擾,可是那一幕已經無法在潤麗心中抹去了。對她來說,充斥心中的感覺,與其說是悲傷,不如說是恐懼吧。
某一天晚上,哥哥叫醒了睡夢中的她。
“哥哥……怎麼了?”
“潤麗,跟我走,離開這個城市。”
她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牆上掛着的鐘表,此刻顯示纔不過凌晨一點而已啊?姑姑和姑父都還在睡覺吧?
“哥哥……你在說什麼呀?爲什麼要離開?”
潤暗一臉認真地說:“我們必須走。不但是爲了我們自己,也爲了不連累姑姑和姑父。從今以後,我們也不能和任何親戚和朋友聯繫了。”
在迷惑中,潤麗穿好了衣服,然後跟着哥哥離開了姑姑家,在外面坐上了出租車,哥哥說要去火車站。接着,哥哥開始向她解釋原委。
“潤麗,你相信這個世界有鬼嗎?”
“哥……哥哥,你別嚇唬我啊……”
“對不起,”潤暗說到這裡,眼眶裡溢滿了淚珠,哽咽着說:“其實我第一應該考慮的是怎麼爲父母報仇纔對……但是我做不到。若非那一週我們住在學校,也許現在我們也已經死了……在父母留下的日記裡,詳細記載了他們死去的原因。他們在最後明確告訴我們,‘快逃走’!所以我必須和你一起離開……”
“哥哥,那麼重要的東西,你怎麼不給警察呢?而且,我們到底要去哪裡?”
“不知道,總之先離開這裡再說。這筆錢夠我們暫時安頓下來了。學校你也不能再去了,也別再聯繫你任何的同學。我們要完全地人間蒸發,不可以讓‘那東西’從任何渠道得到我們的行蹤。”
潤麗不禁打了個寒噤,‘那東西’,那究竟是什麼?
“聽好了……這是那本日記,你也看一下吧。你看了以後,就可以明白我爲何那麼做了……”
潤麗就着車內昏暗的燈光,看着日記的內容。
“潤暗,潤麗……看這段文字的時候,也許我們已經死了。聽好了……如果我們真的死了,那麼在看到日記以後,就立即逃走,遠離這個城市,不要將你們的行蹤透露給任何人知道,記住,任何人!即使是親人,即使是最好的朋友,都不可以透露一個字!這是你們或許可以得救的唯一辦法。我不知道‘那東西’有沒有可能對你們做什麼,不過爲了預防萬一,也只有讓你們那麼做了……在我的書桌左邊第四個抽屜中的一個紅盒子裡,有一張銀行卡,金額應該足夠你們暫時安頓下來,以後的日子你們可以考慮半工半讀,不過考不上大學也沒關係,最重要的是可以活下來。這個城市你們絕對不能繼續待下去了!
大概就在三天前,我們在睡覺的時候,被一陣奇怪的聲音吵醒了。不過那聲音隨後就消失,我們本以爲那是在做夢,所以也沒太在意,誰知道……第二天早上,我們居然發現,在臥室外的牆壁上,居然留下了三道爪痕!那爪痕將牆紙徹底撕開,連牆中的磚頭也弄碎了。後來請來了物業公司的人,卻也得不出結論。
莫非什麼動物在夜裡潛入了我們家嗎?雖然考慮要不要報警,但是家裡也沒有什麼損失,想想也就算了。可是……接下來的一天……我們居然發現,那道爪痕的位置居然移動了!原來應該是被抓過的牆壁完全復原如初,而那道移動了位置的爪痕……比起昨天,更接近我們的臥室了!在這一刻,我們終於明白了!
‘它’想進入到我們的臥室中!‘它’正在接近着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