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晴晴怎麼抱都沒事,畢竟只是一個五歲的小孩子呀。
“宴彤……你撒手。”
“我不!”
“……”
被倆人抱着,唐澤彆扭的走進了囚籠。
蘇恆正在治療室內望着空空的袖口發呆,馬明坐在他對面。
蘇恆他一直沒有放下心理學,就算是身上出現了異眼同樣沒有放棄用心理學治療患者。
自從回來以後,經常在用心理疏導的方式治療患者,然而效果並不是太理想,馬明病情沒什麼好轉。
把宴彤跟胡晴晴放下來以後,唐澤走了進去。
蘇恆望着斷手,神色有些呆滯,就連唐澤走進來都沒有發現。
“小恆,馬明的情況怎麼樣。”
突如其來的聲音令蘇恆側了側臉。
“沒什麼好轉,不過好在暫時不會惡化。”
“別傷害我,我會乖乖聽你的話。”馬明在一旁衝空氣說着。
“好好好,沒問題……”
唐澤注視着他,心中生起一陣古怪,不太理解他究竟是真的看到了鬼,還是幻想出來一個鬼。
經過朱敏的事情,唐澤的接受能力增加了許多。
對於精神病患者的看法也不再是那種藐視的姿態,畢竟他們這些人在某種領域確實很天才。
瘋子的另一面也許就是天才,還是超級的那種,只不過目前唐澤還沒有接到那種患者,相信以後一定會有的。
“馬明,吃了沒。”唐澤隨意的套着近乎。
“吃過了。”馬明隨口回了一句,一般的精神病患者對待醫生都會有一種天然的仇視,或者隔閡,但是在唐澤這裡卻不存在這種現象。
主要是這羣患者的病都太過奇怪,馬明的症狀應該是視覺障礙,一般的視覺障礙患者大多都是瞎子,或者是不敢睜開眼睛看世界這樣子。
他卻能看到鬼。
唐澤很想代入一下他的視角,看看他眼中的“鬼”究竟是什麼模樣。
“你能摸到它嗎?”
聞言,馬明頓了一下,用一種看智障的目光看着唐澤。
憋了半天,馬明憋出一句話:“我特麼敢摸她?”
“……”
所以,馬明根本沒有觸碰到過它,純粹只是看見它,這就很有可能是他視覺障礙的問題,而不是真正的鬼。
真正的鬼也不會留着他活這麼久。
唐澤合計了一下繼續問道:“是一個嗎?還是能看到很多?”
“一個……就在他旁邊。”馬明指着蘇恆說道。
“唐醫生,這種東西我看到一個都夠要命的了,更別說是一羣了,我媽還指着我給她養老呢,你說我要是整出來個陰陽眼那可咋整啊……”
馬明的後面的話唐澤根本沒有聽進去,雙目毫無波動的注視着蘇恆許久。
治療室中馬明的聲音扔在持續,滔滔不絕着,有些精神病患者,他們的傾訴慾望會特別強烈,因爲精神失常以後,他就只活在自己看到的世界,孤獨,淒涼,因此對外人來描述這樣的一個世界,讓別人也接受這個世界,是他們很想要做的事情。
只不過馬明的傾訴沒有任何人理會。
唐澤注視了他一會,出言說道:“我說回來以後你怎麼連休息都不休,整天疏導患者心理,你主要想接觸的患者,是馬明吧。”
頓了一下,唐澤接着道:“你該不會真的認爲他可以看到鬼?然後尋找方法,嘗試代入他的世界……以此來見你去世的女友,不對,是你的妻子,秀秀?”
蘇恆表現的挺淡然,並沒有秘密被發現以後的手足無措。
“唐哥,主觀世界這種奇妙的東西都存在,我有理由相信這世界足夠荒誕,所以……我相信精神病患者能看到鬼這一點……很讓人詫異麼。”蘇恆緩緩說道。
唐澤抽了抽鼻子,不知道應該怎麼跟他來形容精神病患者,他們是瘋子,同樣也是天才,只不過眼中的世界與正常人的世界不同。
採取馬明的方法,也許蘇恆可以看到鬼,甚至看到自己夢寐以求的那個她……但這一切都是假象,只存在精神病的世界。
唐澤不相信蘇恆不清楚這一點,他是心理學高材生,比誰都懂心理上的那點事,直白點來說,他是在自我欺騙。
“我不知道該不該勸你,也不太想去扭轉你此刻的做法,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能說的就是一句話,對任何事情都保持着一種釋懷的態度比執拗的撞南牆,更加輕鬆,更加坦蕩。”
蘇恆搖了搖頭:“某些事情上,要麼我死在南牆下,要麼南牆被我撞倒,不存在有第三個可能!”
這句話表明了他的決心,唐澤也不想再多加參與,他只是想看到妻子而已……
“馬明這個患者就交給我來處理吧?”蘇恆試探性問了一句。
“你研究吧,注意休息,傷還沒有好透。”唐澤擺了擺手,離開了治療室。
蘇恆這個人,唐澤自認爲了解的很透徹,但是隨着深入接觸發現,他並不像表面那麼複雜,但也不簡單。
在主觀世界中,他可以做到借錢去幫助一個素不相識的要飯的,要知道主觀世界的錢,等於命!
這證明他是一個很善良的人,同時,還爲了死去的妻子,把自己弄成一個視覺障礙的患者,這證明他重情,而且還瘋!
唐瘋子屬於癲狂,猙獰,扭曲的那種瘋。
蘇恆不一樣,冷靜的瘋,沉着臉,然而他心中想的事情可能就是各種各樣的極端行爲,上一秒安靜如泰山,下一秒可能就扎你一刀。上一秒安靜如處子,下一秒可能就會站出來替你去死。
冷靜的瘋子。
唐澤喜歡這樣的朋友,他不會無聊,他會把一件平靜的事件,慢慢變得刺激起來!
“我現在越來越奇怪了。”唐澤搖了搖頭。
“唐瘋子你又在影響我?你最好給我老實點。”
宴彤跟胡晴晴在休息室,唐澤不想回去,周圍各種各樣的怪異聲響,聽的唐澤腦瓜子嗡嗡響。
無奈之下來到了沈奇奇的辦公室中來休息一會。
推開門,唐澤看到了一張蠟黃的臉,雙眼中佈滿了血絲,像是熬了一個數夜的通宵少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