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線角終於還是露出了通紅的羞容,泛着一層白茫茫光暈,像極了隔紗簾的少女。終於她扯開白茫光暈,暴露出全部的熱情。於是天已經大亮了,夜光也退去了。熬了一夜的燈火也閉上了疲倦不堪的眼睛,各處的樓屋也是打開了自己的門窗,街巷已然來往了各樣的行人。
之前泣不成聲的有琴若雪和安慰她的蒼穹冷星此時也停滯了哭泣,似乎還有說有笑了起來。只是她們的眼角處似乎還掛着一些晶瑩的露珠,不過很快也被喜悅與朝陽蒸發消逝。
蒼穹冷星又戴上了那張猙獰恐怖的面具,順便也把紅色的斗篷掛上了她的頭髮。她牽着有琴若雪的手,就要離開這片狼藉不堪的地方。只是就在她要離去的時候,有琴若雪拉了她一下溫冷地說道:“那個……瑾言好像就在那裡,還是讓他跟我們一起走吧!”
蒼穹冷星聽見她如此言說,才順着她的意提聲喚道:“小子,我家小雪多麼關心你呢?到哪都記掛着你!你也看到了這裡魚龍混雜,各種各樣的人都存在,而且修爲境界都極其的高。如果你不想死在這裡的話,還是跟着我們一起離開的好。”她又恢復了男子的聲音。
瑾言也知道她所言非虛,之前他才離開的時候就發現這處看似平靜的地方,實際上是暗流洶涌。每跨越一步,都好像是被蠢蠢欲動地目光覬覦着。他想如果不是蒼穹冷星這個強大的存在在這裡的話,那些躲在陰暗裡的“兇獸”一定會嗜血地向他襲來。“看來只能暫時跟着她了!”瑾言有些無奈思索着,隨即也跟上了蒼穹冷星她們身後。
蒼穹冷星看見瑾言還是跟了上來,微微嘴角一上揚,直接踏空而去,不過她的速度不是很快,正好瑾言可以跟上。
瑾言已經突破到了天靈四階境界,已然可以踏空而行了。只是初出而行,一時之間還是不太適應。不過很快他還是早到了踏空飛行的訣竅,速度也越來越快,一下子就更加拉進了與蒼穹冷星她們之間的距離。偶爾蒼穹冷星也會故意加快速度,不過也只是拉開一些距離過後,很快瑾言又追上了她們。
越過了百條街巷,他們終於來到了一座莊園。莊園看起來到也不是很大,但也不算太小。不過對於瑾言來說,已經算上是宮廷別苑了。這少說也有幾百畝地了吧!差不多也有他以前的那個小村莊大了了吧!這還是他處在高空時所看到的景象。一排排雅緻玲瓏的樓屋,不算很高,但卻恰到好處。
有琴若雪和蒼穹冷星直接就降落在了莊園的空場裡,連大門也懶得走了。瑾言也是隨後即到。
蒼穹冷星一回來,好像安靜的莊園,突然有了生氣,一時也不知從何處竄迎出來了四五個顰女,紅衣飄帶,貌相標緻,氣質恬姍。幾人紛紛齊躬身軀迎聲說道:“恭迎紅魁大人……!”
蒼穹冷星罷了手說道:“都退下吧,記得吩咐下去準備一下御宴,今天有貴賓到來!”說着就領着有琴若雪往莊園的內莊走去,一邊走着一邊惜聲給她解說着莊園的各處景況。
瑾言也好奇使然地環顧了一下,只見四周好像並沒有什麼出奇玄妙的地方,也僅僅是尋常普通的莊園而已。並沒有什麼玄陣機關之類的東西,唯一能夠引起他注意的就是那花圃裡那些奇怪的花朵。花柱是翠綠色的,山面還有一些排列整齊的空洞,像一把翠綠的笛子。至於花朵倒像是一隻大大的藍色斑駁紅色間撒的喇叭,清風徐來,各株花朵奏樂出不同的曲目聲調、音色。一時之間,瑾言竟然聽得出神來。神情漸漸恍惚,眼皮越發沉重,一下子陷入了久違的沉睡之中。
當他醒來的時候,已經發現自己躺睡在了一張陵鑾暖牀榻上,腦袋重重地,似乎喝了一場大醉一樣。他使勁地甩了甩頭,想要把沉重的腦袋得到一點舒適。
有琴若雪突然迎了上來,臉上寫滿了擔憂,急聲問道:“怎麼樣,有沒有感到哪裡不舒服?星姨說,你是被梵笛花迷倒在地的。這梵笛花毒性極強,輕者沉睡半生,重則終身不醒!星姨也真是的,這麼危險的事情也不提前說一聲作些防範,這不是故意要你的命嗎?”說着還依舊驚魂未定的模樣。
瑾言感覺這蒼穹冷星就是故意沒有提醒他,讓他受到她的下馬威,好讓他知道她的手段是多麼的厲害。
“女生就是向外,星姨我這不是幫你教訓一下這個不識好歹的小子,又沒有真正要他的命。怎麼小雪心疼了,那你還說跟這小子沒有一點關係。那他的生死你還在乎幹嘛!”蒼穹冷星又恢復了女子的聲音,一副調侃看好戲玩味。
“星姨,你瞎說什麼,我只是……只是瑾言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對待恩人要懂得知恩曉報。”有琴若雪還是不太善於應付這種情況,一時之間窘言窘語,模樣甚是可愛萌黛。
而蒼穹冷星也很是喜歡看見這樣鮮活多麗的有琴若雪。自己的這個侄女她這些年太過於封閉自我,性格也有些冷淡寡言了。對於男女之情更是不知所措,簡直就是一竅不通。甚至是心裡還在猶豫和畏懼。但是心裡又渴望與嚮往着,特別是遇到了自己心動情怡的人,這種情感會更加的強烈。
瑾言也知道有琴若雪對他是真心實意地關心,也不願拂了她的好意。能讓她這樣冰冷寡霜的人露出這樣溫柔心焦的模樣情態,也真是難爲她了。於是他微笑含着歉意說道:“抱歉讓你擔心了,是我自己好奇多動,才停下來究看那些花朵的。跟紅袍大人可是沒有什麼關係!”他還是心裡對這蒼穹冷星有幾分忌憚,不過他還是沒有表現出來。畢竟也實在是不想讓有琴若雪爲難,但也確實人爲刀俎,己爲魚肉。
蒼穹冷星見瑾言如此識趣,也不再追究什麼。只是還是有些欽佩地說道:“這梵笛花,無論是花粉還是奏響的聲音都着很強的催眠作用,兩者都是無色無味,而且花粉之中還有致命的劇毒,沒有我親自制作的解藥,出入這座莊園的人也是必死無疑。你小子雖然得到我的解藥,這才半天就清醒了過來,一般人也要十天半個月纔會醒來,畢竟花毒入體,要解痊身上的花毒也是需要花費許多時間的。哪怕是對於神王來說,這梵笛花也有着一定的威脅。更不用說神王境界一下的人了!”
有琴若雪聽見蒼穹冷星如此言說,心裡也是猛然一顫,但是也有些好奇,那爲何自己也是從那些梵笛花叢走來,居然毫髮無損。於是出言問道:“這梵笛花竟然如此厲害,可是我也沒有服用你的什麼解藥,我卻沒有什麼事情,但是瑾言就不行了呢?”
“什麼叫做我不行了,你不知道男子最怕和討厭聽到女子對他說的三個字是什麼了嗎?不是‘不喜歡’,而是說‘你不行’。這句話纔是最具殺傷與傷害。當然他也知道單純恬淡的有琴若雪壓根沒有這半點的意思,完全是他在一意孤行地胡思幻想而已。”瑾言好像被一把無形地劍刃戳紮了一下,臉上有些僵硬,不過只是瞬間就恢復了原樣。
蒼穹冷星也很是耐心地爲有琴若雪解惑,繼續往下說道:“這梵笛花本來是在蒼穹家族纔有的花株,也只有蒼穹血脈才能免疫這種花毒,其他人就不行了。因爲你身懷蒼穹玉體可以說是比蒼穹家族本族血脈得到的血脈還要純粹。但是爲了和一些外族人來往,蒼穹家族還是煉製了一些解藥,以備不時之需。而這些梵笛花都是我離開家族的時候帶出來的。因爲歸期不定,所以就種植了起來。算上睹物思懷吧,不過也取到了意想不到的防禦效果。你看這小子如此賊慎,還不是着了它的道。”說着,她一臉得意地看着躺臥在牀上的瑾言。
聞言有琴若雪似有所懂,但還是冒出了更多更深的疑惑:“自己只知道自己身懷琴骨,可是至於什麼蒼穹玉體之類的東西就是聞所未聞了。”她還想追問。
蒼穹冷星知道她還想再問,可是她卻不願多說下去。只能出言提醒道:“你最好還是不要追問得好,這件事情到此爲止,知道的人越多隻會讓你越陷入危險之中。還有不到真神境界不要破體,特別是你小子別起什麼壞胚。”說道瞪了一眼躺臥在牀上的瑾言,然後轉身離去。然後回過頭來提醒道:“御宴已經準備好了,準備就緒就過來開席了!”
有琴若雪好似還在想着蒼穹冷星之前的話,一臉疑惑不解,嘴裡喃喃自語道:“破體?我這不是全身完好無損,還有如果身體破碎我不是死了嗎?所以我當然不會破體了,哪怕到了真神境界我也不會破體的!”她一臉篤定的模樣。
瑾言卻不敢去道明其中緣由,然後起身開來,整理了一下衣物。就對還在迷糊中的有琴若雪說道:“我們走吧,不然紅魁大人就該等急了!”
有琴若雪倒是想讓瑾言與她一樣,一起喚蒼穹冷星作星姨。可還是不知如何開口,也不知要何緣由,所以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沒有言說什麼。然後疾步略微走在了瑾言的前面,爲他引路往宴廳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