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陽斜落瑤,清雨好相邀。
蝶花依舊笑,夢裡獨徘徊。
聽風來喚舞,貪坐雲紫薇。
冥知本無意,何須尚蒹葭。
就在堇言和谷幽蘭穿過那蝶花豔舞的庭院之時,堇言又念起了他那曲不成調不稱的亂詩雜詞。可谷幽蘭卻一點也不在意這些,她只是有些癡癡陶醉與堇言在念詩歌詞的那一種恣意和自由。這種狀態很是短暫,所以她格外地珍惜,更重要的是此時此刻她心裡有種莫名的愉悅。因堇言的那一剎那間的愉悅,而長長久久地愉悅。
“這是誰在狂吼亂吠呀,這詩寫的什麼意思呀!亂七八糟的!”在妙依紡中忙動的宮菱們都在悄悄細細地議論着。
“不懂就別亂說,做好自己的事!”聽見宮菱們都在吐槽着堇言那亂詩雜詞,本是溫柔知性的林妙依也有些慍惱言道。或許只有堇言和林妙依彼此知道其中的意味的。以谷幽蘭的智慧也是很容易領會的,況且堇言這種亂詩雜詞。只是她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堇言的行度上,詩的內容只是純粹地欣賞,並沒有多想了。
看見堇言和谷幽蘭一同回來,手裡還拿滿了天蠶絲料。林妙依擡起有些疲倦的眼眸,只是很平靜地道:“都選好了嗎?”是誰要做衣呢?”
“當然是他了!”谷幽蘭理所當然地指着堇言說道。
林妙依的目光停留在了眼前這個穿着獸衣野人少年身上,她開始細細品量着這個其貌不揚,衣着粗糙的少年男子。可是越看,她越覺得他的一切都是那麼合理自然。他的眼睛像天空的星辰琉璃,那麼耀眼而又深邃;他的臉頰是那麼的剛毅不屈;他的身姿是那樣的挺拔有力;還有他那束結的靈發是那樣的飄逸迷人……
“嗯……哼……”谷幽蘭看見林妙依竟在盯着堇言如神,樣子還有些失態,遂出聲提醒。
“我……我只是在丈量堇言的身材好爲他做衣裳的。”林妙依有些慌措臉紅地辯解道。
“那個主人不是不爲男子親自量身做衣嗎?來的那些華貴公子都想主人爲他們親手做一件衣服,小姐都推給了林伯管家做的。可今天這是……怎麼了……?”侯在一旁的兩個宮菱正在竊竊私語。
本來林妙依也正打算讓林伯來給堇言量身定製的,可是竟出現了這種尷尬的意外。可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實在是覆水難收呀!林妙依只能硬着頭皮,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要是妙依姐你爲難就別做了吧!對穿的,我沒那麼多講究了,能穿着舒服就行!”堇言一副無所謂淡然說道。
看見堇言如此坦然自若,林妙依也認爲自己太過矯情扭捏了。本還想再打量一下堇言的,但她卻對那雙璀璨而又深邃的如星辰的雙眸有些忌憚,可又忍不住想要去看,仿若有魔力一般。理智思維是如此地提醒着自己,可禁果的誘惑,總是能讓人踏入罪惡深淵。一開始沒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就如同萬千沙塵中最不起眼的一粒,可一旦在他身上停留得越久,他就如同黑夜中的潤月,讓人情不自已。
“堇言你說什麼呢?既然你叫我一聲妙依姐,那便是我的弟弟了。姐姐爲弟弟做幾件衣服,還有什麼不妥的。堇言你隨我到致衣閣中,我再繼續爲你細量一般。切莫生了錯。這天蠶絲料還是挺珍貴的。”
林妙依似乎找到了某種讓人無法反駁的理由,說完就隻身先在前面帶路了,走的時候還不忘跟谷幽蘭把她手中一大堆的天蠶絲料收進她的虛靈戒指。
堇言略微遲疑了一下。卻忽然聽見谷幽蘭出聲說道:
去吧!”而且還露着鼓勵的眼神。
“既然如此,那好吧!”堇言略微快步向那有些故意緩步在前帶路的林妙依靠近。
望着堇言與林妙依一起並步而行的背影,谷幽蘭有種說不出來的心堵。她只能繼續望着他們的背影,直至消失在下一個門堂的盡頭。
“其實這樣挺好的,你心裡住的人越多,或許那個賴在你心裡的那個人就不會來弄疼你了吧!”谷幽蘭心裡默默地如此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