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域,一個充滿奇蹟的無際地域。相傳聖賢者說:“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奇不知何所盡,但奇源遠流長。”
在這首傳說中,後兩句都說到了“奇”字,但二者卻不是指同樣的意思。前者說的是就奇域,但後者說的卻是奇都。奇域中洲修神練氣者的聖地,原因無他,不僅因爲這裡有豐富的修行資,還因爲這裡存在着一個地方——奇都。奇都之所神聖,只因爲這裡存在着一座標誌建築物——珈藍白塔。珈藍白塔接連天地,通身潔白無瑕,聖潔無比,上面還纂刻着當年諸神之戰的英雄之名。珈藍白塔對於奇域五洲的修神練氣者來說是獨一無二的,它是一種榮譽,更是一種信仰。
奇都對於中洲來說並不算大,但卻是最最獨一無二獨無二的存在。有許多修神練氣者窮窮其一生也無法踏足這裡,因爲能踏足這裡的修爲至少要達到神王境界纔算勉強可以。不過此時在一座雄偉大廈上卻站着一個只有真神二階境界的魁胖身影。只見那人穿着一件極其華貴的黃色長袍,身材有些微胖,左手正拿着一隻高腳五色琉璃杯酒,右手的食指卻好像在他下巴的嘴角處把玩着什麼。仔細一看,原來他的嘴角下邊長着一顆痘大的黑痣,黑痣上還長着一根紅色的毛。這人不正是黃大海嗎?
“真是百看不厭呀!”
黃大海遙望着那遠處的珈藍白塔,心裡也不由得也生出了前所未有的肅穆,那是最純粹無暇的。他輕輕地抿了一口龍舌蘭,一口酥麻把他拉回了世俗。他的神色突然變得有些恍惚,一股憂愁煩惱又涌上心頭。
“變天了呀!”他猛地灌上一口龍舌蘭,然後躺在靠椅上,陷入了沉思。
“席主……席主……”一個優雅悅耳的女聲急切地叫喚着。
“我不是說了,”大海有些惱怒,甚至帶着些許不耐煩,“最近不要打擾我,有什麼事,讓手底下的人去辦就行了。”
“席主他居然發脾氣了!”千代伊嚇了一個激靈。
“原來是伊伊呀,”黃大海一看是自己的貼身秘書千代伊,很自然地就換上了和藹的模樣帶着些許歉意問道:“有什麼急事嗎?”他居然忍不住發起了火,這讓他覺得自己有些失態。自從他當上了天下奇聞的席主後,他好似就沒有生過氣了。只是最近奇域五洲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各種麻煩的事情,讓他迎接不暇。好不容易纔給自己放了一個下午的假,居然就這樣被人打擾了,所以纔有些氣惱。但他也知道千代伊是一個知道輕重的女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地來打擾他的。
“應該有什麼奇事!”他突然有些期待起來。
“報告席主,外面有一個叫申屠斐的人求見。”千代伊回道。
“申屠家的世子?”黃大海狐疑,不以爲意,道:“這些大家族的公子哥,能有什麼事,還不是那點花邊新聞!”
“那席主……”千代伊有些欲言又止,“我……這就去拒絕他。”
“慢着……”黃大海立即制止道,“帶他到我的書房來!”作爲天下奇聞的掌舵人,他對於重大新聞有着天生的嗅覺,而且他看秘書千代伊那個模樣,絕對是有重大新聞。
片刻之後……
“申屠世子,這邊請。”千代伊把人領進了黃大海的書房後,輕巧熟練地給二人泡好茶後,就知趣的關門離開了。
“申屠世子,”黃大海一臉驚疑地問道:“您這是……”也難怪他驚疑。
此時的申屠斐披着一身血衣,而且還披頭散髮,哪有半點大家世子的風範。特別是他那張俊逸的臉已然被一股恐懼扭曲,不過眼神中卻還依稀閃爍着一絲絲復仇的微光,只見他呶呶嘴,艱難地念叨着:“魔鬼……他是魔鬼……”
“你說誰是魔鬼?”
“謹言……”
“謹言!”“你是說天機榜首的那個謹言!”黃大海一下子來了興趣。
申屠斐越說越是驚恐,眼神中似乎又浮現出了那個人的面容,還有所有一切的一切。那是他怎麼也不敢回憶的記憶,但爲了獲救,他只能選擇這樣的辦法。因爲沒有人願意相信他,就連他們那些人也不願相信,不過他就是要把那個惡魔的醜陋嘴臉昭告天下,讓那個惡魔無處可逃,在奇域人人得而誅之。想到這裡他似乎又獲得一股莫名的勇氣,甚至是短暫的興奮。
“事情……是這樣的……”申屠斐磕磕絆絆地說着,他腦海中那段可恐懼的記憶正緩緩展開:
那一天陽光明媚,正值午飯時間,而他一直閉關多年的爺爺申屠博宇也突然出關了。爲了慶祝老祖宗出光,家族還特意準備的一場大宴席。
“恭喜老祖出關,喜破至尊。”家族長老賀喜連連。
“小斐突破到真神境界了?”申屠博宇越過衆人,一眼就看到了躲在人羣中的申屠斐。
“恭喜老祖宗從此至尊天下,無敵至尊!”申屠斐一臉恭敬。
“好了……”申屠博宇擺擺手,“今天乃是家宴,不要客氣,該吃吃,該喝喝,一會兒我還有重要事情宣佈!”
“重要事情?”衆長老卻早有了猜測:“看來是天下會盟,抵禦魔族之事了!”
“喝……喝……”
就在他們酒正酣暢淋漓之時,一個帶着銀色面具的男子出現了,跟在他背後的似乎還有一個身穿素藍色衣裙的蒙面少女。只見那男子身材修長挺拔,全身上下縈繞着一個說不出來的陰森和詭異,特別是他那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甚是淡漠,而蒙面少女就是那樣安靜地站在他的身旁。
“什麼人,竟敢闖我申屠家!”一個申屠弟子見狀,直接就向其撲殺了過去。
“蘭兒,”銀色面具男子,沒有理會那向他襲殺而來的申屠弟子,只是轉過身去溫柔地對着身後的蒙面少女說道:“當我殺到只剩下一個人的時候,記得叫停我哦。”
蒙面少女只是呆冷地應了一聲:“好……”
“竟敢無視我,”申屠弟子很是惱怒,他本來還打算留對方一口氣的,但此時他只想直接將其滅殺,遂低聲喝道:“死……”
“啊……”一聲慘叫打破了熱鬧的酒席。
只見那銀色面具男子,一手貫穿了申屠弟子的胸膛,手裡還抓着一顆冒着熱氣跳動的鮮紅心臟。
“碰……”銀色面具男子輕輕一捏,那顆跳動的鮮紅心臟,瞬間爆炸,一股濃烈刺鼻的血腥的瀰漫整個宴。
“鼠輩爾敢……”申屠家族長老見狀,紛紛結印,寄出法寶向銀色面具男子殺去。
滿天神王法印呼嘯而來,猶如萬條蛟龍,翻江倒海,銀色面具男子恰如一夜孤舟瞬間就被神王法印吞沒。
“死了嗎?”衆申屠長老看着,原來銀色面具男子所在的地方,完全不見其蹤影,就連他身邊那蒙面少女也不見了。
“呼……”
卡……卡……
衆申屠家族長老剛吐出半口濁氣,一個鬼魅般的身影突然穿過他們的胸膛,很快他們就意識到他的心臟早已離開了他們的身體,伴隨着一顆顆心臟的爆碎聲,那些飛出的神魂也不知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勾走了。
“逃……”申屠博宇大驚失色,“大家快逃……”
然而所有的申屠家族弟子卻好像對他的話置若罔聞一樣。
“老……老祖……”申屠家族弟子們驚恐地叫喚,“我們無法行動了!”
“什麼……”申屠博宇瞬間臉色凝霜,“至尊領域!”他強忍着痛,低聲問道:“閣下是誰,我申屠家,沒有哪裡惹到您吧!”
“只留一個人!”銀色面具男子答非所問,磁性的聲音中充滿了陰森與淡漠。
“難道是魔族?”申屠博文試探性地問。
銀色面具男子並沒有理會,瞬間就出現到了另外一個家族弟子的身邊,一顆鮮紅熱氣騰騰的心臟再次被他抓在手裡。
“殺……”申屠博宇哪裡再忍受這種屈辱,“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要把你一起帶走……”他直接使出申屠家族的禁術。只見他身後,緩緩打開一扇冒着綠色幽光之門,突然綠色幽光之門中探出數條虛空鎖鏈。
一個回合間,銀色面具男子就被數條虛空鎖鏈定住,直接拖進其中。
“噗……”
申屠博宇忍不住,吐了一口老血。
“老祖……”衆人見狀驚叫喚,不過他們此時也可以自由行動了。
“老祖……”申屠斐臉上依舊帶着凝重的恐懼,夾雜着幾許擔憂詢問:“您沒事吧,那惡徒應該死了吧!?”
“哈哈……”銀色面具男子淡漠的笑道,“挺有意思的一招,不過……還是隻能留一個。”
叮噹……
伴隨着一聲脆響,那銀色面具瞬間破碎,露出了一張精緻陽剛的少年面容,十八九歲模樣,兩道蒼穹劍眉,一雙血色星瞳。
“你是……”申屠斐看到這張熟悉的面容,恐懼之中帶着驚訝,“你是天機榜首謹言!”
“你認錯人了吧!”這個“謹言”吃口否認,但卻滿不在乎,神色依舊是淡漠與陰森。
“絕對錯不了,”申屠斐非常篤定,“你就是天機榜首的謹言!”現在全天下的人都在找謹言,他可是天機榜首,而且很多地方都流傳着他的畫像,他怎麼會弄錯。
“看來一個也不能留了!”這“謹言”模樣的男子無奈搖頭。
“快逃……”申屠博宇還想掙扎。
唰……爆……
“至尊的血就是不一樣!”
只見這“謹言”模樣的男子瞬間抓住了一顆金色玄文密佈的金色心臟,然後一臉陰森與淡漠的碾碎。這一刻,天地驟然變色,瞬間一片天地哀嚎。
“老祖……”申屠斐發了瘋,失聲哭喊,“你這個惡魔……惡魔……”
“啊……救命……”
“饒命呀……”
衆人就那樣被這個“謹言”的男子,玩弄虐殺着。
“惡魔……”申屠斐早就嚇得失禁,眼神中被恐懼擠滿,已然變得呆滯。這個“謹言”就是一個惡鬼,他並沒有直接殺死人,而是慢慢地折磨與虐殺,他把掏出從別人身上掏出來的心臟又讓對方吃掉自己的心臟……
“惡魔……”申屠斐想要閉上眼睛,但卻發現他根本無法閉眼,甚至他的感知比任何時候都清晰。就在他在恐懼中迎來死亡的時候,他聽到了一個少女淡漠的聲音。
“留下一人……”
餘音未絕,那“謹言”模樣的少年男子,還有蒙面少女,都不知消失在何處。宴廳裡,僅有申屠斐一人活下,周圍躺着各具身首異處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