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好的東西是什麼?可能是那永遠流逝不回的美好經歷?因爲在那段經歷裡,有着心中最好的人,大家一起共同編織了最美好的時光記憶。
而屬於瑾言最美的時光記憶,就是他和妹妹瑾韻與父母同在一起生活的經歷,其中最讓他刻骨銘心的就是他與妹妹整天各種無憂無慮地簡單遊戲。因爲父母要忙着幹活,所以唯一時刻陪伴在他身邊的玩伴就只有這個突然莫名出現的“妹妹”了。
“三分情,七分意,天黑人會變!”那些一起開心玩耍的夥伴,總會在天黑之時離開,回到自己家中,回到自己父母的懷裡。這是肯定的,因爲那裡纔是他們的根。遊戲可以明天再繼續,反正大家都還沒有長大。
可奈何,成長的隔膜來得太過突然,讓人猝不及防,或許也讓某個人偶爾時常感嘆。只是瑾言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想起那些“兒時玩伴”了,哪怕是對於他的親人們也沒有多少掛念。至於他的父母,想念也只是變成了的極苦極甜的奢侈品,每一次品味都是一種獨一無二的感受。
追夢的浪子,只有回頭的時候纔會想起家和父母。其餘時間多數沉湎在追夢,或是在追夢的路上。總之,就是馬不停蹄地……
瑾言看着牀榻上躺着的絕色陌生少女,那顆一直飄蕩流浪的心,此刻終於真正地遇到了停靠的港灣。
而有時候,人一旦停歇下來,某些塵封的記憶也會涌上心頭,現在腦海。
“那些已爲人父或爲人母的童年玩伴,是否還記得最後一場過家家?”瑾言望着安心躺在牀榻上的妹妹,腦海裡浮現出來的都是那些被他封鎖心底深處不敢輕易拾起的美好時光記憶。爲什麼瑾言對這段記憶有着如此深刻的執念,或許就是他的妹妹瑾韻第一次說:“言哥哥,讓我成爲你的新娘吧!”這句話了。
孩童的過家家,了無痕跡而意圖明瞭的情感詮釋。虛榮與炫耀成了一道菜,哪怕是孩子也不能例外。他們或許還不知道這其中滋味,就已經無法抑制自己地吞嚥下去了。可爲什麼還是覺得孩童的這種操作要顯得那麼天真可愛,可能是因爲他們表達自己的情緒情感的方式比多數的“成熟大人”要簡單直接吧!
人在很多時候多是善忘的,之所以懷舊。可能是後者無可替代,也許真實情況只是暫時還沒有找到更好的替代品。然而真的是無可替代的嗎?開心會趕走煩惱,悲傷也能摧殘幸福。憶苦思甜,或許是爲了更甜,也可能變得更苦。在生物進化的過程中,每一次的進化多是生物找了更優秀的生存替代品。
“呵……自己還是有些奇怪,”瑾言有些不自然地諗笑,不禁對突然夾雜摻和進來的思緒迷惘住了童年的美好回憶。
“嗯……哼……”
這時,躺在暖玉牀榻上的少女突然發出了窸窣的低柔囈語。本來平靜的呼吸節奏也驟然變得急促起來,而少女那雙安靜的瑩婉睫毛也是高頻率地煽動起來。終於少女睜開雙眸,映入眼簾的景象早已是她瞭然於胸的一切。只是當她真正看到的真實景況之後,心裡還是有些意外的觸動的。
爲了使自己表現得合理,少女還是非常謹慎擔憂地檢查了自己的全身上下。於是,當她的目光觸視到自己的衣服已經被脫換的時候,恰時眼前還有一個“陌生男子”溫柔體貼的時候,她即刻就是用着驚恐厭惡的眼神與行爲排斥着瑾言。
“啊……”少女只是不停地張牙舞爪,完全沒有一絲矜持可言。
“別怕……”瑾言知道少女肯定是誤會什麼了,他急忙地解釋,“別怕……我不是壞人,我不是……”
“怎麼了……”
有琴若雪聞聲而來,冷眸溫瞳詢問道。當她的目光一掃過少女的時候,就知道她爲何驚叫了。
“小妹妹,別擔心,你的衣服是我換的!”有琴若雪解釋說道。
“原來是這個原因呀!”瑾言好似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說道:“我還以爲自己被討厭了呢?”說着,他便想要繼續靠近少女一些,意欲伸手示好,可卻被少女那疏遠的目光制止了。
“果然,她的眼神裡絲毫看不到半點小韻的感覺……”瑾言止住步伐,伸出的手在空中猶豫了半會兒,最後還是不甘示弱地收了回來。
“雪兒,我出透透氣!”
瑾言就像是一個氣急敗壞的小孩子脾氣,摔門就走了。
“我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在期待着什麼?期待着被原諒——還是終於獲得了救贖?呵呵……她怎麼可能是小韻啊!不過……”瑾言突然看了一眼手裡的那塊粉色錶鏈,非常肯定這一定是他的那個世界纔有的東西,當然更讓他在意的是這塊掉下來的電子錶體,它的背後刻着那個歪歪斜斜的“韻”字。他非常篤定這塊電子手錶就是他妹妹瑾韻的,因爲這手錶背後的字就是他親手刻上去的。
“這塊電子手錶居然出現在了這裡?”瑾言表情凝重,心情更是沉重複雜。這塊粉色電子手錶是他悄悄攢了錢買給妹妹瑾韻的禮物,然而或許也是這件禮物最終害了他的妹妹。他始終無法忘記妹妹那雙慘白的小手一直緊緊攥着的東西——正是這塊粉色的電子手錶。
瑾言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上的電子手錶,似要捏碎,不過他還是在徘徊在於萬分之一的毫釐分寸之間。就在這時,少女和有琴若雪突然走了出來。彷彿也替他做了最後的抉擇,吐了了一口濁氣,表情也恢復了自然。
少女顫巍巍走向瑾言對他躬身說道:“多……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瑾言沒有理會少女的歉言,依舊揹着身看着庭院中的花草。
見瑾言如此,少女也沒有繼續說些什麼,只是僵直地躬身杵在原地。
兩人就這樣一言不發地僵持着,誰也沒有打算再邁出一步。
“言,人家小韻妹妹一個姑娘家都跟你躬身示歉這麼久了……”關鍵時候,還是有琴若雪打破了這場僵局。
“小韻!”瑾言平靜下來的心臟,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還是狂跳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瑾言終於轉過身來對着少女問道。
“回稟公子,小女子叫文韻。”文韻依舊躬着身答道。
“文韻?”瑾言有些意外,目光探向了有琴若雪,只見有琴若雪也只是輕輕搖頭。他收回尋問的目光,再次把目光放在了這個叫文韻的少女身上,讚道:“這個名字取得還真是不錯!看來你父母真的很有眼光?”
“這是我師傅給我取的!”少女文韻的語氣有些低,她依舊躬着身。
“你師傅?”瑾言不由生疑,但看到少女文韻還依舊躬着身,心裡不免有些不忍,“你還是起來說話吧。”
“多謝公子,那在下就告辭了!”少女文韻作揖答謝站直身,就想要離開了。
“額,你這是……要離開嗎?”
“是的,公子救命之恩,無以爲報。所以在下就不報了!”說完,少女文韻真的轉身就走了。
“言,你就這樣讓她走了?”有琴若雪有些意外。
“人家要走,難道我能強留不可?再說她還不一定會走呢!”
過不其然,少女文韻還真是去而復返。
“怎麼不走了?”瑾言不由調笑道。
“我不認識路,修爲也被師傅封印了,所以無法一個人離開這裡!”少女文韻理所當然地言道。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就坐下來,喝杯茶,好好地聊一聊,你爲什麼要故意接近我吧。”說着瑾言向少女文韻亮了亮手中的粉色電子手錶。
“那是……我的,”少女文韻急忙向瑾言撲了過去,“還給我!”
瑾言瞬間一閃消失在原處,一下子又出現在了少女文韻的身後,並對着她輕言細語問道:“你說這東西是你的?”
“這就是我的!”少女文韻聞聲反手向後一抓過去,還是撲了一個空,瑾言瞬間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那你可知道這東西叫作什麼嗎?”
“這就是我的!”
“還在嘴硬,”瑾言直接就是伸手掐住了少女文韻的脖子,戾聲問道:“說這個東西是哪裡來的?”
“這……是……我……的……”少女文韻掙扎着臉上那縷墨色輕紗遮掩了她大部分的表情,但是她那雙倔強篤定的目光,視死如歸。
“還在嘴硬是吧,別以爲我真的不敢殺你!”說着瑾言再次使上了力勁。
少女文韻掙扎動作也從激烈變得越來越小,可她還是想要繼續伸手去拿回瑾言手中的那塊粉色電子手錶。
墨靈韻也很是奇怪,此時此刻的情景,在她那彷彿遙遠不可及的記憶深海里出現過。她也只是本能反應地想要抓住那條奇怪的粉色手鍊。她很清楚,再這樣下去,她絕對是會窒息而亡的。因爲她的主人已經封印住了她幾乎所有的力量,正因如此她那雙神秘的異瞳消失不見了。可是她的主人也說過,當她的生命受到絕對的威脅的時候,那麼桎梏她身上力量的封印也自然會解開。“難道我真的要在這裡解開封印嗎?那樣我的身份就會暴露了,那麼主人交代的任務就無法完成了。”她可以不在意所有的一切,包括她自己的生命,但是她卻不想再讓她的主人有第二次的失望。然而,面對瑾言這樣突然的殺威舉動,她內心的那團希望之火,也漸漸地搖曳止熄。最後她還是暈了過去,這次是真的暈了過去。
“既然已經狠下心來了,那麼我就索性狠到底!”瑾言看着已經暈死過去的墨靈韻,面色還是十分嚴肅。他今天就是要下定決心——掐滅自己心中所有的幻想,直面那最絕望的答案。
“傾城,幫我打開她的超潛意識之門——我要解開她身上的所有秘密!”只見瑾言乾坤星瞳玄光虛妙,一股無形無息的幻識能量進入了墨靈韻她自己也不曾踏足過的超思維禁地。
與此同時,在幽冥神座上,恰然響起一陣晦明變化的聲響,似神若鬼,亦聖亦魔:“實在是有趣的嘗試,不過當你在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同樣在凝視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