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概念在天機巷道里變得如此的模糊不清,人們唯一能夠判別時間概念的只是自己心裡的感覺。即是一剎那爲一念,二十念爲一瞬,二十瞬爲一彈指,二十彈指爲一羅預,二十羅預爲一須臾,一日一夜有三十須臾。
或許來到這裡的許多天選者並不在乎歲月時間在這裡將是如何的變化流逝,可是對於此時此刻的瑾言來說,時間的概念意識對於他來說是多麼的刻不容緩。因爲谷幽蘭的安危可能就是迫在眉睫。
之前他的領悟變化和身體的修復都是在億念分之一、千萬瞬分之一……甚至比這種時速還要快了許多。
瑾言發現融入到他自我中的乾坤星圖就像是一臺神奇的宇宙剖析器一般。它的運算速度和量都龐大得驚世駭俗。因爲他在這期間也已經發現時間和空間的領悟並不是一種簡單直白的觀察就能發現其中的奧妙的。空間和時間的變化無常,不是人們口中那種通過尺標、日冢就能夠詮釋出來的。
概念意識是認識一種事物的基礎條件之一。例如如果沒有人這一概念意識,那麼就沒有了人的這種認知。在一種概念意識中又會有多種不同的概念意識來補充,即如人中又男人和女人,而男人和女人又有陽器和陰器的概念意識來補充。如此延伸,直至這些所有概念意識達到主位概念意識的要求。瑾言在星陣圖維中已然是經過了億萬次地塑造概念形象意識,這種運算是跳躍式地捕捉運算,是用一種不可預知的方式去計算和捕捉另外一種不確定性。
儘管這個過程是那麼玄幻和縹緲,甚至可以說這是一種虛惘。可是瑾言卻是能夠感受到這些所有的一切是如此的清晰明確,也正是這種清晰無比的感知才他感到莫名地恐慌起來。這也就像是一個敏感探知度一樣,隨着敏感觸覺變長,那麼能夠觸及的事物就會變多。當然這個比喻是無法準確描繪這種感覺的,這其中還有涉及到敏感的敏感,不是一種放大或延伸就能夠準確表述說清的。
某條蒼荒古巷裡,一間看起來還算完好的草木茅屋似乎依稀聽到一些零丁碎語。透過那一絲絲入扣的細縫窺探,印入眼簾的是漣漪荒誕的旖旎風光。
旖旎風光盪漾,山暈雲澀青絲纏繞。
此時的瑾言已然來到了這條蒼荒古巷的這間草木茅屋,只是那種聲音讓他有種瞬間崩潰消散的感覺。
瑾言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也不願去相信這是真的,可這一切都是真的。“幽蘭……她有了其他男人!這……這怎麼可能!”一團虛空意識形態在這間響徹着旖旎風光露水的草木茅屋外呆滯了起來。
所有複雜的情緒向瑾言的意識形態跌宕而來。是失落、傷心、憂傷、憤怒、絕望……?瑾言已經無法理解,但無論如何,他必須要推開這扇門,推開這扇罪恨之門。
裡面的男女蝕骨銷魂着,完全沒有察覺到瑾言突然的出現。或者說現在的他——一團虛空意識,壓根就沒有任何值得察覺的。
不過當他看到那個匍匐在自己心愛的女子身上的禽獸竟然是自己——不,應該說是和自己長着一張完全一模一樣的面容的時候!他震驚了,甚至是驚悚了。
不過這震驚和驚悚是無法替代他此時此刻的憤怒和殺意的。
“居然有人敢冒充我來侵犯幽蘭……”瑾言已然失去了理智,憤怒的殺意卻是那樣的無可奈何。
此時的他感到無比的痛苦,甚至是悔恨。他覺得自己應該當時就和谷幽蘭相認,可是爲了能夠奪得天機榜首,他忍住了。然而悲劇也就這樣產生了。如果此時的瑾言能夠流淚,眼淚甚至已如江海將他淹沒,若問他心中怒火與殺意如何,必要血染蒼穹魂滅絕!可是此時此刻的他卻還是無能爲力,因爲此刻的他只是一團虛空意識。
披着瑾言面容的司徒俊文突然停下了,他溫柔地撫摸着嫵媚動人心魄的谷幽蘭,心神不寧地警惕站了起來,環顧着沒有一絲變化的四周。
谷幽蘭柔遂也半衣遮容地站起身來抱住了“瑾言”,然後柔聲魅語問道:“言!怎麼了?”
披着瑾言面容的司徒俊文回身轉首把谷幽蘭涌擁入懷裡,灑然說:“沒事,這是這裡畢竟是一個危險漩渦之地,於是不免有些鶴唳風聲了而已。”不過他心裡不是這般想的,“這是某種危險與死亡的信號!”經歷過太多殺戮、屠戮的他對這種信號是最敏感的。
司徒俊文望着貼在他懷裡的柔軟如水的谷幽蘭,頓時邪念再次升起。不過此時他卻剋制住了這種無法剋制的衝動。因爲他對於谷幽蘭的佔有慾望,已經不是一種短暫性的佔有,他想永遠地佔有她,就用這張他曾經輕視、厭惡、嫉妒……的臉——瑾言的臉。
司徒俊文莫名地想要感謝這顆已經和融爲一體的奇怪血珠——噬血天珠。噬血天珠這個名字是從這顆奇怪的血珠中自主散發出來的一種概念意識。而司徒俊文也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它。他對於這顆噬血天珠有過很多種的情感,感激它的救命之恩,厭惡它把他變成殺人狂魔……不過這只是起初而已,當時的他和這顆血珠還有着一絲絲彼此的隔閡概念。但是越到最後,隨着他殺的人越多,吞噬的血變得越多。他和這顆噬血天珠的你我之間的概念意識就淡化消融了,到最後他和這顆噬血天珠已經是一種完整的本我狀態了。
噬血天珠給司徒俊文帶來的變化和能力很多。其中就有一種能力,血液循環再生與基因密碼重構能力——簡單的說是細胞再生與身體容貌任意變化。雖然他還無法理解這其中的概念意識,不過這不影響他使用這種能力。
於是一個詭異的計劃構想在司徒俊文的心裡盤旋升起。不過他心裡還是有些不太願意接受這個完美的計劃構想。這其中主要有來自兩方面的原因,即內部和外部。其中內部原因是主要原因,他不願已自己的型態去代替那個男人——瑾言的型態。他想的是用自己的完整意識型態去佔有和愛谷幽蘭。不過他也知道要實現這個目標的可能性太低了,甚至是不可能。可別是當他對谷幽蘭的思維意識——關於她和瑾言的思維記憶進行復制刻印的時候,他了解到了他們所經歷的一切,所以他也就知道再以司徒俊文這張臉和意識形態去佔有谷幽蘭已經是不可能了。除非是強行的佔有,不多這只不過是帶來毀滅性的結果而已。雖然他曾經無數次想過無法得到她就摧毀她的意識衝動。但是真的到了那種地部和以那種方式的時候,他是無法如此執行的。
當然司徒俊文並不是完全複製性的代替瑾言,他也不願意如此去做。他只是用關於谷幽蘭腦中思維她和瑾言的記憶來代替了關於他的以前司徒俊文的記憶意識形態。而且這也並不影響他對於他的司徒俊文曾經記憶意識的衝突。頂多是他的思維意識裡多了一份關於谷幽蘭和瑾言的曾經經歷記憶,只要佔據了這部分意識記憶就可以了。至於其他的意識部分,他就可以用自己的意識思維來執行了。就像他對谷幽蘭所的關於他那一次離開之後所經歷過的事情就是屬於他的意識形態了。因爲畢竟他的思維與瑾言的思維是不同的,也無法做到同步,不然他和瑾言就沒有什麼區別了。
“什麼瑾言,以後谷幽蘭就屬於我司徒俊文一個人了。不過還特別的感謝你的這張臉和你曾經與谷幽蘭經歷過的記憶!不過關於她和我以後的美好經歷與記憶,就由我和她來一起創造了!哈哈……”司徒俊文暗暗在心中狂笑不止。
這段時間谷幽蘭和“瑾言”也開始在天機巷道里不停地輾轉和殺戮了起來。畢竟這裡的唯一法則是:殺死對方,成就自己。
對於殺人,谷幽蘭還是無法做到完全的釋懷。醫者仁心,大愛無疆的思維意識還在影響着她。
不過對於殺人嗜血這件事,司徒俊文顯然就是有着一種天生的欣喜若狂。但是爲了照顧到谷幽蘭的感受,他並沒有做到肆無忌憚的屠戮。可是這種壓抑着的本性行爲的舉動實在是他難受至極。
谷幽蘭已然開始察覺到了這個“瑾言”已經和當初她認識的那個瑾言不同了。但是她也理解,畢竟他經歷過那些事情,變成這樣也可以理解。而且他關於她和瑾言的記憶回答也完全的正確。正因爲如此,所以就算她存在着許多疑慮,她也暫時地把這種疑慮壓住了。
“難不成還有人易容了瑾言的面貌!可就算易容了瑾言的面貌,但是又如何易容瑾言的心呢?”谷幽蘭不由得悠悠搖頭晃腦,使勁把這種不切實際的念頭排出。
這時,司徒俊文斬殺併吞噬了最後一個天選者的血液之後,順手把浮現出來的古色寶盒攬入他的虛靈戒指。突然那雙詭異陰森地血淚雙瞳對着有些呆滯恍惚搖頭晃腦的谷幽蘭回眸一邪笑,不過這似笑非笑的邪笑也是一閃即逝,彷彿從未有過。
“怎麼了幽蘭……是不是不舒服?”
司徒俊文擔憂問道,然後就想伸手去撫摸谷幽蘭的額頭。然而谷幽蘭卻莫名地本性使然地躲開了。這對於司徒俊文來說感到無比的錯愕,對此谷幽蘭更是驚惶靜錯。
這段時間,隨着她和“瑾言”的不斷情迷親密接觸過後,某種奇妙無比的理智錯覺也逐漸地迴歸起來。她突然開始有一絲絲懷疑這個“瑾言”不是真的瑾言了。如果這是真的,那麼這段時間,她和他經歷過的那些甜蜜溫存又是怎麼一回事。
一想到這裡,一種莫名恐懼與冰冷瞬間向她的心靈包裹碾壓而來。如果她的這種莫名其妙的直覺是真的話!
“這絕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真的?”谷幽蘭恐慌不已,對於“瑾言”的關心也熟視無睹。
這段時間,對於瑾言來說是一段無法用言語來描述的痛苦、悲涼、無奈經歷。經過觀察他已然知道了這個披着他的面容的禽獸就是那個自稱爲“書玉賢”的詭異男子。對於這個發現,他已經是無數次責罵過自己,然而悔恨交加的慘痛折磨只是更加慘痛地折磨着他。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這團虛空意識形態終於迎來了最後的實質聚變——他終於恢復和突破了這種桎梏。
“不管你是誰!我一定要讓你死!”一股無形無息的毀天滅地的屠戮殺心正在猙獰地向還不知所以的司徒俊文撕扯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