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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雲蘭和郎雲簧兩人都懵了,他們哪裡見識過這種架勢。
一區陣法之道所修煉者甚少,能在空中留下陣法刻紋,陣法造詣絕對達到了常人無法想象的地步。
郎雲簧比郎雲蘭先進入返虛境多年,經驗更豐富,先一步行動,雙拳齊出,金光閃爍,欲破周圍法陣。
以力破陣,是一直流傳至今的破陣方法,正所謂一力破萬法。
拳勁裹挾利金奧義,輕鬆的撕碎了周圍的陣法,如撕碎布帛一般容易。
“轟”“轟”“轟”
剎那間,陣法刻紋崩壞,陣法處處碎裂,接連的崩解聲音不斷響起,傳遍四野,震動八方。
郎雲蘭的臉上流露出喜色,“呵呵,我還以爲有什麼本事?就這?不過如……”
話還未說完,異變再起!
四周突兀出現了無數的刻紋法陣,不斷閃爍,好似空中明星,一連數十個陣法,同時運轉,同時發揮了作用!
下一瞬,兩人竟憑空消失在了原地,不見了蹤影。
遠處,司空樂成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他用大拇指一擦,看了一眼,“一次針對兩個返虛境武者,還是有些吃力。”
“我本以爲最多會來一人,沒想到竟來了兩個,唉,真元耗盡,是沒辦法去支援松原城了。”
“希望這兩個人傻子,不會真的傻到去觸發我留下的陣法,要不然,就憑他們,聖人在世也難救。”
司空樂成轉過身,騰空而起,緩慢飛行而去,他是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休養。
而郎雲蘭和郎雲簧,眼前是天旋地轉,場景不斷變化,僅僅一個呼吸,兩人穩住了身形,再一看,已不在之前的地方。
這四周,是茫茫雪原,看不到人影,甚至都聽不見鳥獸之聲。
郎雲蘭雖是關外之人,可從來沒到過白元城以北的區域,緊張道:“雲簧,剛剛發生了什麼?這裡是哪裡?”
“天地元氣如此紊亂,我們不會來到了寒冰死域吧。”
郎雲簧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此地絕不可能是寒冰死域,寒冰死域相隔關外何止萬里。”
“別說他一區區真元境武者,就算是一區所有大勢力合力,也佈置不出直接傳送幾萬裡的法陣。”
“不過,此地不是絕域,應該也是類似的地方。”
郎雲簧想了想,笑道:“我想起來了,這不就是北方的雪原嗎?我就說,他一真元境武者佈置下的陣法,能傳送多遠?”
郎雲蘭聽到這話,冷靜了下來,“原來是此地,我還是第一次到此地來,據說此地有成爲絕域的可能,此言非虛啊。”
能第一眼嚇到他這麼一位返虛境武者,這裡的元氣和法則的確紊亂到了一定的水準,在一般武者的認知當中,只有絕域纔會如此。
郎雲蘭握緊了拳頭,“抓緊時間飛回去,敢如此戲耍我們,他真是活膩味了。”
郎雲簧道:“我倒是覺得他是個人才,能佈置下這等陣法,家族中也沒有似他這等人物。”
“你起了愛才之心?你不會真有當家主的想法吧?”郎雲蘭疑惑道。
郎雲簧看了他一眼,“你不想當,我不得當嗎?總不至於讓家主之位流落到其他幾脈手裡去吧。”
郎雲蘭聽這話,點了點頭,“很有道理,好,簧哥,我一定支持你。”
郎雲簧騰空而起,並道:“所以,我們此次必須要打好這一仗,哪怕只有我們兩人。”
郎雲蘭緊隨其後,“當然,我早就說過了,那羣人必死!”
然而,就在兩個人剛剛騰空的一瞬,奇異的聲音在雪原上響了起來。
首先,是一聲接着一聲的狼嚎,雖還是白天,但狼嚎之聲,依然響徹雲霄,淒涼無比,聞着無不喪膽。
縱使郎雲蘭和郎雲簧這種超脫了凡人範疇的頂尖武者,也不禁打了個寒顫。
因爲這聲狼嚎的發出者,絕對是一頭驚世大妖!
緊接着,風雪呼嘯,天地變色,暴風雪瞬間降臨,狂風吹起了地面的雪花,迎空直上三千米。
天地元氣暴走,法則紊亂,這一方世界,似乎在這一瞬間,不再屬於泰蘭一般。
如此詭異的情景,就算兩人是返虛境強者,此時也亂了陣腳,
泰蘭武者的根,就是天地元氣,泰蘭法則,可在此地,元氣法則都變了,不再是那熟悉的所在,豈能不慌?
不過,返虛境武者終究是返虛境武者,很快就冷靜下來。
兩人凝視四方,沒有馬上行動,天象已變,不知道是否還有其他變化,他們憑着感覺飛行,也許都會出錯。
狂風呼嘯,兩人便僵持在了半空當中。
過了良久,郎雲蘭才傳音道:“雲簧,現在怎麼辦?我們不能一直在這裡待着啊。”
郎雲簧回道:“咱們郎家基本沒有人踏足過這片區域,沒有任何文獻什麼的可供參考,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郎雲蘭道:“那就老辦法,打出去!”
聞言,郎雲簧卻道:“別衝動,此地不比其他,畢竟是有可能化爲絕域的地方,說不準有別的風險。”
“還得從長計議。”
……
松原城外,小冉部隊的中帳當中。
此時所有的主戰部隊都已經派了出去,只留下薛奇逸和手底下的五百精兵,保護統籌一切的裴漢卿。
在中帳的巨大沙盤上,裴漢卿不斷審視傳來的情報,又不斷在沙盤上推演,接連發下一道又一道的命令。
只不過,沒有一道是發給主戰部隊的,而是發給情報部門,讓他們繼續監視,或者監視其他地方。
看着裴漢卿如此忘我的操作,薛奇逸雖然什麼都看不懂,但是還是由衷的覺得厲害。
又一封情報傳來,裴漢卿接過薄紙看了一眼,隨手放到了眼前一沓紙的正上方,而後坐了下來,依靠在椅子上。
薛奇逸看到這一幕,才上前來,低聲問道:“軍師,你不繼續了?”
裴漢卿道:“歇一歇,現在局勢明朗,不必繼續推演。”
“姚家支脈的增援和郎家的人,都被擋住了?”薛奇逸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要知道,姚家支脈和郎家,都有返虛境武者存在,返虛境武者絕對不是真元境武者可以力敵的,這是常識。
沒有人可以在真元境越級挑戰返虛境,除非藉助外物,單純靠自身,根本不可能。
裴漢卿笑道:“管兄和司空兄都做的很好,雖然不知道發生
了什麼,但是的確沒有放過一個敵人過來。”
薛奇逸道:“司空先生那邊我不清楚,但是我到現在還是能感知到,在遠處有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
“若不是有軍務在身,我真想過去觀摩一番。”
裴漢卿點點頭,“那應該就是管兄在搏殺,既然他們成功了,我們也就不替他們操心了。”
“現在,我們的目光還是收回松原城,最後的一戰,就要開始了。”
說着,他一指,點在了沙盤正中央,那是松原城城主府的位置。
松原城,城中央的地方,正是城主府,也是城主辦公所在之地,一向是生人莫近的嚴肅場所。
今日卻是混亂不堪,三百玄罡道兵,白衣乘風,勢如破竹,所過之處,沒有一合之敵,轉眼,便殺至了此地。
而在他們身後的,是三千紅甲兵,在於雯的帶領下,四處衝殺,所有還敢抵抗之人,皆被他們斬殺。
不過與蘇然的部隊相比,紅甲兵的戰力弱了不止一籌,就算是蘇然將對方軍心沖垮,他們再參與搏殺,也依然有大量的折損。
而紫梅林的紫衣兵,充分發揮自己的特長,並沒有隨之正面攻城,而是按照計劃,偷襲了每一個城門的守軍。
讓守城之人,大亂陣腳,來不及支援,所投入兵力,卻也不過百許。
殺至城主府前,蘇然倒提長劍,劍身上沾滿了鮮血,她是不會劍法,但不妨礙她用此劍殺人。
三百玄罡道兵,煞氣鎮壓四方,沒有一人敢上前主動交戰。
在他們與道兵的周圍,自動空出了一箇中間地帶,道兵沒有再衝殺,他們也沒有上前送死,實在是被殺怕了。
蘇然一提長劍,一下子插入了地面,雙手一撐,拳意爆棚,一拳砸向了城主府。
她不入府門,乾脆一拳,打碎了大門,打塌牆壁,露出了其中奢華的庭院。
一道滄桑的中年人的身影,矗立在庭院當中,正面蘇然,卻是毫無懼色,哪怕他們戰力如此之高,也不能讓他道心起波瀾。
雖然此人的道心,是一顆邪心。
裘旭九,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城主府。
霎時,天象異變,邪氣籠罩,整個人宛如從地獄走出來的魔鬼,漆黑的氣息纏繞全身,渾身的死氣,讓人不敢直視。
比起封家那些利用混雜邪氣的邪武者,他要強上了太多,因爲他能夠從其中提煉出大量的死亡氣息。
只不過剩下的邪氣,卻如跗骨之蛆一般,纏繞其身,無法祛除,他也不想祛除,邪氣可以護體,亦可對敵。
三百道兵未動,面臨強敵,也顯真正的將士風範,而姚家支脈自己的武者,卻是紛紛後退,懼怕自己的領導。
裘旭九擡起頭來,看了看蘇然,他的手中,竟拖着一具屍體,那是一個紫衣人的屍體,一看就是紫梅林的人,想必也是高手。
他張開了口,發出瞭如鐵片摩擦一般難聽的聲音。
“下一個要殺的,就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