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沐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的男子,他反手一掌將封不鳴打飛了出去,齜牙咧嘴的捂着傷口不斷後退,劇烈的疼痛穿透靈魂,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衣服,露出了裡面的內甲。
他看着封不鳴再次從地上爬起,宛如一具行屍走肉,手裡拿着一柄奇怪的短劍,短劍上縈繞着無比邪惡的氣息,正是這柄短劍,穿透了“血影”,重傷解沐,他的表情也非常的奇怪,雙眼空洞,沒有任何的神采可言。
安以徵急忙扶住解沐,伸出手檢查解沐的傷勢,又急忙取出丹藥喂他服下,運轉元氣幫他壓制傷勢,而後才警惕的看向封不鳴手中的短劍,驚疑不定的說道:“這是什麼武器?竟然能造成如此奇怪的傷勢?”
封不然也走過來,看了一眼解沐的傷勢之後道:“發生什麼了?他的傷勢如何?咦,內甲沒有損壞,怎麼可能有劍傷?”
安以徵道:“都是他那武器的緣故,穿透了寇子實的內甲防禦,護身氣罩也只是擋住了一部分,大多數的劍氣直接進入了他的身體,破壞了他的內部臟器,反過來又撕裂了他的胸腔,這一劍,換做是任何人都會死。”
“寇子實現在沒死,也只是因爲他體內有一股特殊的力量,包裹住了臟器,如果時間一長,這股力量消散,他還是會死,這種特殊的武器,我只在古書上見過,應該就是傳說之中的,邪器!”
“只不過這並不是那件邪器的本體,而是借用了一次那件邪器的力量,本身也頂多是件下品寶器而已,能發揮本體邪器的一擊之力,已經是它的極限了。”
邪器與魔器既相同也不同,相同的地方是煉製的過程,都極爲血腥可怕,而魔器是需要魔氣才能驅動的,邪器則僅僅需要邪氣便可以了。
一般來說,邪氣包括了魔氣、血煞氣、死氣等等,各種邪惡的氣息都算是邪氣,而魔氣則比較純粹,真正的魔武者,在一區的數量很少,但也有,這些魔武者也不被接受,可也很少遭到龍組的絞殺。
因爲魔武者和邪武者最大的區別,便是控制自己的問題,魔武者修煉需要的魔氣,都是從邪氣當中提煉而成,撇去了許多自己不需要的氣息,那些額外的邪氣,就不會對他造成任何的影響,與此同理,其他的比如修煉陰鬼氣的鬼武者、血煞氣的殺手,修煉的氣息都更加純粹,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
由於修煉的過程中,需要自行提煉所需要的魔氣或者其他氣息,所以真正的魔武,修煉速度並不會比正常的武學快上多少,只是威力往往會大上一些而已,當然瞭如果有足夠的魔氣,修煉速度依然會很快。
而邪武者則不一樣,他們修煉使用的,只是最普通的邪氣而已,不管是什麼氣息,魔氣也好,煞氣也好,血煞氣也好,鬼氣也好,只要是邪氣的一種,都能用來修煉,但是邪氣不是純粹的,沒有提煉過的各種邪氣混雜在一起,讓他們逐漸變得極端不可
控。
封不鳴還是握着手裡的短劍,短劍上縈繞着濃郁的邪氣,但是劍身已經有了斷裂的跡象,這柄劍已經到了極限,他自己渾然不覺,或者說,他現在什麼感覺都沒有,站立的姿勢都很奇特,歪頭歪腰,不像個正常人。
封不然看着解沐:“那他還有救嗎?”
安以徵搖搖頭,“回天乏術,我並不會治療一系的武學,藥石之力亦可,但需要最少五級以上的丹藥。”
封不然無語的道:“那不就是沒救了嗎?這種地方哪裡給他找醫生和丹藥去?”說着,他一步一步的往後退去,重傷未愈的他可不想再和別人交手了,而且看那樣子,封不鳴太過詭異,就算是正常情況下,他也不想與之死戰。
安以徵明白封不然動作的含義,他看了眼地上的解沐,秀眉緊皺,如果按照暗部的信念,現在丟棄解沐纔是最好的選擇,甚至爲了不讓別人獲取到學院的機密,都要親自滅自己人的口才行,這種事,他做了不止一次了。
他嘆了口氣,看了看封不然,最終放棄了對解沐出手的念頭,說道:“你保重,有緣,我們來生再見。”他這話的意思就是判定了解沐此時必死無疑,說完,他轉身便走,一點沒有停留的意思。
沒辦法,他思索了半天,也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哪怕是將封不鳴給關入自己的網中,時間一長,自己也會因爲元氣不足而將他給放出來,倒時候還要再打一遍,也不能殺他,思來想去,也只有離開一個選擇了,解沐受了那麼重的內傷,在他的眼裡,早就是個死人了,他能猶豫一會兒,已經算是給了這段日子裡相處的時間一個交待了。
可就在他剛剛走出去沒有多遠,一道極強的血氣逐漸瀰漫開來,它受到了控制,沒有擴散出去,全部限制在了一個很小的範圍之內,並圍繞着一個人不停的向外衝擊,卻又被老老實實的困在他身體四周。
正是解沐,他的雙眼已經變得血紅一片,身上的傷勢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恢復,那進入他體內的劍氣,被他緩緩的從體內逼出,而劍氣上的邪氣,也被他全數吸收入體,《逍遙樸》也運轉到了極致,來壓制血煞氣的擴散。
在冰海死域待的一個月,讓解沐終於將《逍遙樸》的進度追了上來,能將血煞氣壓制到這種程度,也已經是極限了,否則如往常一般,不加壓制,那將是沖天而起,必定會引起封家高層的注意。
其實在很久之前,解沐就想過,過度施展“血煞狂化”而引發“無間”之力的時候,都會產生天象和其他的巨大影響,隔着十里遠都能注意到,肯定會引來高手的注意,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而正常使用“血煞狂化”的時候,就能正常控制“無間”的力量,這是有一個限度的,只要不超過這個限度,他就不會放大“無間”的影響,同時,能夠完美的控制住“無間”之力,將這股力量真正的化爲己用。
那
麼他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想盡辦法擴大這個限度,或者說,擴大“血煞狂化”能夠控制和調動“無間”之力的極限,而解沐發現,通過提升心法的境界和自己本身的修爲,就可以擴大這個限度。
如今,解沐的《逍遙樸》成功達到了第四重境界,而他也可以將“無間”之力,控制到了現在這種程度。
達到極限的解沐,不斷恢復自己的傷勢,傷口也在迅速癒合,一切都在恢復,他的雙眼似有迷茫,又似清醒,兩者不斷的切換,爲了讓自己能夠活下來,解沐直接運轉到了極限,這纔有了現在的結果。
遠處的安以徵看傻了眼,馬上折返,來到解沐身邊不遠處,感受到四周濃稠龐大,卻又被死死限制住的血煞氣,嚥了口吐沫,他自然知道這代表了什麼,暗道:“管業平竟然修煉了一種如此強大的血道武學!”
他下意識的將解沐施展的這種武學認成了血道武學,不過看上去也沒什麼不同,血道武學一般也被歸爲魔道武學之類,但是卻是魔道武學當中對人影響最小的一類,也是最正常最常見的一類了。
比如姚家的許多武學,其實都是血道武學。
封不然本就身受重傷,被血煞氣包裹,接連後退,離開了解沐施展武技的範圍,他能感覺到,離解沐越近,體內血氣在逐漸被吸取,如果沒有受傷,他還可以抵禦,但是現在不行,只能遠遠觀望。
他心道:“這又是什麼武學?竟如此神異,難道是傳說中的血道武學嗎?和姚家和血宇樓的鎮派絕學相同類型的武學。”
封不鳴卻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知道爲什麼,從剛剛開始到現在爲止,他就沒有再動過,身上的真元也早就停止了流轉。
一時半會之後,解沐終於收斂了身上的血煞氣,將它們控制在了身體附近,他的傷勢也控制住了,臉色蒼白一片,劇烈的運轉心法,是需要消耗意識的,幸虧他的意識之力足夠強大,還足以支撐這種消耗。
安以徵問道:“你這是恢復了?這麼快?”
解沐沒有回他,而是直直的看着遠處的封不鳴,自言自語道:“我要殺他!”
安以徵以爲他是在對自己說話,回道:“你確定?他體內可是有意識烙印,你殺了他,馬上會有人感知到來殺我們,那可是返虛境強者,我們打不過也跑不過。”
解沐卻沒有回他,繼續道:“我就是要殺他,誰都不能阻我,我憑什麼要受別人的束縛,是他要殺我,我才殺他,無論怎麼說,我這都不過分,就算他再怎麼可憐,也與我沒有任何關係,他想殺我,那我就殺他!”
說到這裡,解沐的聲音變得更加兇狠,眼中露出寒光。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