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一交手,封不鳴往後一退,卻發現自己竟然被逼到了一處死角,後方是高山,正是一避無可避、退無可退之處。
解沐毫不留情,繼續追擊,一招“割”用出,直取對方性命。
封不鳴不敢硬接,一點地,向空中飛去,見對方離地,解沐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笑容,看到解沐笑了,封不鳴便知道不好,他欲有其他動作,他已是真元境初期的修爲,已經可以御空飛行,只要他想,就可以飛到高處,遠離解沐他們。
他四處掃視,赫然發現,安以徵已經不在地面上了!
與此同時,一道殺機從高處傳來,一張巨大的大網撒了下來,其實這根本就不是網,剛剛封不鳴還與安以徵交過手,他知道這是一種鋒利無比的絲線,質量足以和寶器相比,再配合對方的武技,十分危險。
上一次交手,已經知道對方擅長在幻術的掩蓋下襲殺,他提高了警惕,凝神以對,保證自己不會墮入對方的幻術之中。
然而,他所預料的幻術並沒有出現,那無數道絲線構成的網,直接落在了他的身上,任憑他的劍氣透過網身,也無法將網破開,緊接着,安以徵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正下方,雙手拿着絲線,用力向下墜去。
封不鳴奮力掙扎,想要衝破此網,卻沒想到,從網上竟不斷傳來酥麻的感覺,貼身接觸網線之後,整個人的元氣的運轉都被大幅度放慢,身體的運動能力也在逐漸失去,很快,他連手中長劍都握不住了。
安以徵落在了地面上,並將封不鳴狠狠的向着地面一砸,砸的他頭暈目眩,才說道:“這是我的真元武技鎖魂靈絲,以我現在的實力,除非你有真元境中期的修爲,否則是不可能掙脫的。”
封不鳴吃痛,臉色極其難看,卻還是咬着牙說道:“你這不僅僅是武技,武技不可能有這種效果,你這網有問題!”
安以徵微微一笑,笑中有百般風情,無法運轉真元的封不鳴根本抵擋不住,一下子看傻了眼,他說道:“自然不是一般的網,本來這一招用來擒你是大材小用了,但是沒辦法,你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等着我們去發掘了。”
封不鳴用力咬了一下舌頭,咬的舌頭出血,才疼醒,眉頭緊皺,“你到底是男是女?還是說,你是個妖人?哼,妖人,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解沐心底暗自發笑,“這小子,精準踩雷啊,他完了。”
只見安以徵來到他的身前,輕輕一動網線,電光一閃,封不鳴慘叫出聲,沒有真元也就沒有罡氣護體,疼痛穿透皮膚,劇烈的疼痛讓他根本無法忍受,安以徵道:“本來我是打算拷問你的,既然你沒有任何合作的想法,那就只能用別的手段了。”
解沐在遠處一看就知道,這些絲線並不是普通的絲線,而是用特殊材料製作的,上面刻滿了械術刻紋,他也分不清這是一件械具,還是一套械具,和常見的
不同,不過以安以徵的身份,有點既奇奇怪怪又很強的械具也很正常,能限制住封不鳴的動作再好不過了,否則對方激發令牌逃走,他們可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且他看到安以徵伸出手,就知道他要做什麼了,不拷問,那無非就是搜魂了。
封不鳴睜大了雙眼,他也意識到了安以徵要做什麼,驚慌的道:“你,你要做什麼?你怎麼可能也會搜魂?”
解沐一歪頭,搜魂之法雖然不是邪道武學,但是也爲江湖所不齒,一般人都不會修習這種旁門左道,只有那些專門負責情報的部門或者拷問部門會學習,他會,也是得益於七巧老人填鴨式的教學。
安以徵手指碰到封不鳴額頭的那一刻,頓時,一股陰冷的氣息傳來,他下意識的收回了手指。
封不鳴好像想起了什麼,笑道:“你死心吧,想對我搜魂,你還太嫩了。”
安以徵偏過頭去,對解沐道:“他的識海太過陰冷,邪氣已經入腦,他早已徹底入魔,想要對他搜魂,必須要想辦法忍住邪氣對意識的侵蝕,我的意識不夠強大,不足以支撐我完全搜魂。”
解沐也走了過來,伸出手指靠近封不鳴。
封不鳴愣了,“你們是什麼人?怎麼都會搜魂之法?”
解沐沒有回答,手指放到封不鳴的額頭上,頓時一股置身於極寒之地的感覺傳到了他的腦海裡,邪氣不斷侵染他的意識,不過,他可以調動“浩然正氣”以自保,邪氣的侵蝕速度會大大降低。
但是,這種極寒的感覺卻是難以忍受,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有專門防禦搜魂的方法。
解沐收回了手指,“的確很棘手,不過讓我恢復一下,我可以勉強支撐嘗試,反正你肯定會失敗,不如讓我試試,你現在好好看住他就好了。”
安以徵點點頭,“可以,我的元氣還很充裕,你可以去休息,另外,把那邊那兩個女人殺了,要不壞事。”
一聽到殺,封不鳴怨怒的看向安以徵,似乎要將他給活吃掉一樣。
解沐走到昏過去的兩女身邊,摸了摸她倆的脈搏,嘆了口氣,“還活着,不過,我可不想濫殺無辜,還是綁起來吧。”說完,他就迅速把兩個女子在樹下給綁了起來,固定在大樹上,不讓她們逃跑。
而後解沐自己到一邊,閉目養神,恢復內氣和意識。
過了半晌,解沐纔再次睜開雙眼,來到封不鳴的身前,連續數拳,都狠狠的砸在了對方的腦殼之上,趁對方已經昏迷之際,右手伸出,放到了他的腦袋上,意識侵入,左手掐訣,開始搜魂!
安以徵一直抓着網線,元氣消耗不小,感受到封不鳴不再掙扎之後,就知道他是開始被搜魂了,也鬆了一口氣,而看到一邊的封不然還在壓制傷勢,也不擔心他會突然起來壞事,意識傷勢可不是那麼好壓制成功的。
解沐搜魂的速度很快,有了上兩
次的經驗之後,這次他不會再犯錯誤。
過了半晌之後,解沐才緩緩的退了出來,看臉色也能看出,他現在極爲疲憊,完全的一次搜魂對他的負擔也很大,而且,在經過搜魂之後,他還刻意留了對方一條性命,這就更加艱難了。
看到封不鳴還活着,安以徵愣了,秀眉微皺,“你看到了什麼?”
解沐深深一嘆,“這也算是個可憐人吧。”
封不鳴今年十八歲,比解沐還要小一歲,是封家“不”字輩難得的天才,被太上長老誇獎過,說他的修行天賦,不弱於封不異,便和其他幾人一樣,成爲了嫡系的天之驕子,坐擁各種修煉資源。
他與封不異,幼年時便是好友,與封不然等人的關係卻很一般,只是因爲,他和封不異其實是出自嫡系宗脈的同一支。
後來,封不異流連於煙火場所,封不鳴有一次一同遊玩,便跟去了,但是當時的封不鳴年紀還小,什麼也不知道,也沒有心法可以壓抑**,他更不會知道,封不異去青樓,真的只是喝茶聽曲,每次叫的,也都是清倌人。
封不鳴要的,那都是花叢老手,看到他這個小雛雞,很快就把他扒光破了身,嚐到了甜頭,知曉了人倫大欲的他,比封不異更加瘋狂,常年流連於這煙花之地,風流無數,而且出手闊綽,是附近各大青樓最歡迎的客人。
青樓攬客,可不管你的年紀大小,當時的封不鳴,只有十三歲,可常年修武,體格健碩,不論在那一方面,都要比許多成年人更受窯姐們歡迎。
但是,在一次家族聚會上,太上長老看到了他體內的不對勁,一把脈就知道了他早已破身,便斷定,他此生一無所長,最終還是會玩完。
原來的天之驕子,一下子墜入凡塵,摔碎的比泥沙更不如,匍匐在地上,無人可憐,哪怕是同一家族,哪怕是原來的摯友,也都紛紛遠去,自此,他便徹底的怨恨上了封不異,如果不是他,他又怎會落到如此境地?
只可惜,他自己忘了,是他非要跟着封不異去的青樓,也是他自己點的那些窯姐,更是他自己,主動爬上了窯姐的牀,甚至過夜費,還是封不異替他給的,不過,當年封不異知不知道破身的後果,也無從知曉了。
自此之後,封不鳴徹底墮落了,天天在煙花場所流連忘返,夜不歸宿,可他的修煉資源被家族大幅度削減,當他花完了自己的積蓄之後,宿醉之時,被丟到了街頭,路過之人,也只能感嘆婊子無情、戲子無義,無一相助。
因爲像他這種人,在其他人的眼裡,並不值得可憐!
他迷糊之際,拖着軀體,向家族走去,連走帶爬又帶滾,宛如一具死屍,沒有半點生氣,他走上了家族的山,走入了森林,在此,他遇到了一個再次改變了他人生的人,一個渾身被黑氣包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