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沐和小冉,也終於來到了山門前,看着大開的山門,小冉也就從解沐的背上下來了。
解沐看着皎潔的月光,對小冉說道:“想來這個時辰,普文大師應該早就睡着了,咱們也不着急,先問問小和尚,找個房間睡下再說。”
小冉點點頭,“小哥哥你說了算。”
解沐一笑,正好看到眼前一個拿着掃把的小和尚,便走上前去問道:“小師傅,小師傅。”
那小和尚看到解沐過來,便回首施禮,“施主。”
解沐說道:“小師傅,還有沒有空的禪房啊,天色已晚,我們想要在這暫住一宿,還請小師傅給找一間禪房。”
小和尚看了看解沐,又看了看解沐身後的小冉,再次行禮,“阿彌陀佛,原來還有女施主,你們兩位施主來的真巧,倒是還有一間專門爲施主兩人這樣的準備的禪房,請跟我來吧。”說着,小和尚便在前邊引路。
解沐和小冉就跟着小和尚,向着禪房的方向走去。
一邊走,解沐一邊聽着不絕於耳的唸經聲,便笑着說道:“龍靈寺還真是佛門聖地,這大半夜的,還有僧人在念經,真是不容易。”
小和尚回頭笑笑,“看來施主是有心向佛,那明天的講經會,你們可不能錯過了。”
“講經會?”“講經會!”
解沐和小冉同時說道,只不過一個驚訝,另一個卻是疑問。
小和尚有些奇怪的看看兩人,便點點頭,“嗯,明天是普文師叔講經,講的是《金剛般若波羅蜜經》,若兩位施主有興趣,就去看看吧。”
解沐點頭,“那多謝小師傅提醒,明日我們自會前去觀法。”
聊着聊着,禪房已經在了眼前,小和尚一伸手,“這一間,就是兩位施主的禪房了,還請兩位施主早日休息。”
解沐也一合掌,“那多謝小師傅了。”
小和尚回禮微微一笑,轉身就走了。
看着小和尚離去,解沐不禁感嘆道:“龍靈寺不愧是佛門聖地,果然藏龍臥虎,這麼一個小沙彌,竟然就能看破我身上的不同,有趣,有趣。”
小冉倒是沒什麼感覺,直接進了房間,並說道:“還是先睡覺吧,這幾天的行程,還是挺累的。”說着,她便打了個哈欠。
進了房間,將裡面的蠟燭點着,燭光照亮了整個的房間,不過隨即,小冉卻停下了,臉上頓時也紅了起來。
解沐看這房間裡面,也是一愣,怪不得那小和尚說是轉爲兩位施主這種準備的房間,他是將兩人當成夫妻了。
這一間房裡面,只有一張牀不說,還只有一牀被,一個大枕頭,這種配置,總不可能是給兩個男人準備的。
解沐乾咳兩聲,將房門關上了,對小冉說道:“好了,快點上牀睡覺吧,再晚,明天早上就起不來了。”
這都是胡說,他們兩個在方竹林中養成的生物鐘,不管晚上幾點睡,早上都會五點左右,準時起牀。
小冉紅着臉,也不說話,就上了牀,不過一上牀,就往那牀邊上靠。
解沐吹滅了蠟燭,也上了牀,牀上雖然有一牀毯子,但是解沐和小冉,都是練家子,這個天氣還用不着蓋毯子。
一夜無話,不過也不知道兩個人是怎麼睡着的,那耳朵邊上的唸經聲,可是一直都沒有停下。
一大清早,解沐睜開眼睛,起身伸了個懶腰,卻發現小冉早早的就盤膝坐在一張凳子上,在那練起功夫來了。
“喲,起來這麼早啊?”解沐下牀之後問道。
小冉輕輕嗯了一聲,而後緩緩的睜開了雙眼,說道:“昨天晚上,這寺廟裡的和尚是念了整整一晚上的經,比爺爺的古琴聲還要煩人,要不是我隨身帶着一副耳塞,恐怕還睡不着,真是恐怖。”
解沐倒是無所謂的晃了晃腦袋,“不會啊,我昨天晚上倒是睡得很舒服,他們唸的這佛經,聽着睡覺還挺舒服的。”
小冉看看他,站起身來,對他說道:“小哥哥,你去買點早飯回來吃吧,這裡都是和尚,我到處走動也不方便。”
解沐點點頭,“好啊,那我就照着我的喜好買了啊。”
小冉又走到了牀上,盤膝而坐:“這倒無所謂,你快去快回,普文老和尚的講座,應該是六點左右開始,吃完飯我們正好去聽他念叨唸叨。”
話是這麼說,但是小冉是真的不喜歡聽這亂七八糟的佛經。
解沐速度很快,出去沒一會兒,就帶了好多的麪食回來,這中原地區,菜系一般,但是麪食種類卻是不少。
兩人將就着吃了一頓早飯之後,就朝着講經堂的位置走去了。
解沐早就知道,普文大師,正是講經堂的首座,所以他親自講經的時候,觀法的人肯定不少,所以他才故意起了個大早,可是沒想到,就這樣,去了還差點沒有位置。
兩人各坐到了一個蒲團上,周圍好多小和尚,還有幾個老和尚,當然還有一些喜好佛法的普通人都坐在這裡聽經觀法。
在最前面的一個蒲團上,一個老和尚正對着所有人,白花花的長鬍子,一看就是很有學問的那種,長得倒也是慈悲面善,有個得道高僧的樣子。
老和尚正在講經,整個講經堂,都籠罩在他強大的氣場之下,解沐和小冉,都感覺到了,他們體內的內力受到了很嚴重的壓制,此人的實力,果然已經甄至化境,老人的好友,也不同凡響啊。
老和尚嘴裡唸唸有詞,正是其中經典經文,“何以故。此人無我相。無人相。無衆生相。無壽者相。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衆生相壽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離一切諸相。則名諸佛。佛告須菩提。如是如是。若復有人。得聞是經。不驚不怖不畏。”
小冉聽的雲裡霧裡,哪裡知道是什麼意思,想要低聲唸誦儒家經典以抗衡,但是又覺失禮,只好趴在解沐的耳邊悄聲說道:“這老和尚講的什麼啊?什麼相啊、佛啊的?我怎麼一句聽不懂?”
解沐一拍她的額頭,也極小聲回道:“大師講的是《金剛經》第十四品,乃是佛家經典,不懂別亂說話,好好聽去吧。”
小冉白了他一眼,聽不懂還讓自己聽,那不是找罪受嘛,乾脆也不聽了,就拿着耳塞堵住了耳朵,正好盤膝而坐,運起內功開來。
解沐見到小冉已經進入修煉狀態,也不想打擾她,自己便認真的聽經。
這個老和尚確實有些道行,像解沐這種從未念過佛經的人,都能聽得很明白,更不用說前邊的那些小和尚們了,一個個聽得更是津津有味,在心境和佛法上,也有所突破。
老和尚講經,一直講了得有數個時辰,解沐也一下子聽了幾個時辰,算是聽了個詳解,心中也感悟不少,但是畢竟不是佛家中人,就覺得自己感悟的東西,好像是那鏡花水月,摸不着,卻看得見,對自己有所益處,可是益處也着實有限。
最終,老和尚講完了所有的經文,站起身來,對着講經堂的人們說道:“諸位佛友,貧僧此次講經,到此爲止,老衲告退。”
說着,老和尚轉身就要走,而那些聽衆和僧衆們,也紛紛告退。
解沐這時候也醒悟過來,急忙站起身來,對着那老和尚便喊道:“普文大師,小子有一事請教。”
普文聞言,又轉過身來,“小施主請說。”
解沐從懷中取出了那封信,朝着普文扔了過去,並說道:“大師,這裡人多,小子想要問的事,在這可能有所不便,還請您見信說話。”
普文一伸手,便接住了信封,“小施主好俊的功夫。”說着,便拆開了信封,不過等他看完了信,對着解沐的笑意便更濃了。
“那,兩位小施主,請隨老衲而來吧。”普文一邊說着,一邊撩起門簾,離開了此間。
解沐一拉小冉,小冉才知道講經結束了,纔跟着解沐走了那間屋子。
講經堂的後面,便是這個老和尚的會客室,裡面擺着幾個蒲團和一張小桌子,桌子上面,也放着一個紫砂壺和幾個小茶杯。
老和尚坐到了一邊,而解沐和小冉坐到了他的對面。
普文又將信封看了一遍之後,才笑着點點頭,一揮手,那封信便自己燒了起來,化爲了灰燼。
解沐和小冉紛紛行禮,“管業平、蘇小冉,拜見普文大師。”
普文擺擺手,“好了,既然是故人之後,那便無須多禮,先坐下吧,你們的來意,老友已經在信封裡面說了。”
解沐和小冉又再次坐了下來。
普文給解沐和小冉,一人倒了一杯茶水,慈祥的笑着說道:“我觀這位小友,頗有佛緣,不如入我空門,老衲願用百年功力,化解你體內陰煞之氣,而在我龍靈寺內,你天天吃齋唸佛,遲早能將那陰煞之氣全部化解掉。”
小冉聞言,卻在下面抓緊了解沐的衣服,她可不想解沐入什麼空門,當和尚有什麼好的,不能隨意下山,也不能吃肉、喝酒,更不能結婚,也許別的寺廟的假和尚,可以犯戒,但是這龍靈寺的和尚,想想都不可能去破戒。
解沐感受到了小冉手心的勁道,便笑着說道:“小子還有要事,入佛門之事,倒是不急,等我忙完心上之事,若能大徹大悟,自會遁入空門。”他這話說的,倒是不卑不亢,不過卻像是在說廢話,還大徹大悟,得道高僧都不一定能大徹大悟,何況是他呢。
老和尚聽了,只是嘆了口氣,隨即說道:“衆生念念在虛妄之相上分別執著,故名曰妄念,言其逐於妄相而起念也;或難知是假,任復念念不停,使虛妄相於心紛擾,故名曰妄念,言其虛妄之相隨念而起也。”
莫名其妙的一段佛語,小冉到沒什麼感觸,解沐卻是一愣,這老和尚話裡的意思,他馬上就聽出來了,無非是讓自己放下,放下心中的虛妄殺戮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