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心手中的那一滴仁常生不甘於命運的眼淚,兀自未乾,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天雷印中。
隨着天雷印迅速的變小,化爲雷光一閃,消失在所有人的眼中之後。
顧傾心的腦海中,有關仁常生的記憶如潮水般退去……
顧傾心驚慌失措間,拼命想抓住些什麼,可只能眼看掌心一滴晶瑩淚水在慢慢消失……
紅雲看着顧傾心本來悸動,不捨的神情,逐漸變得迷茫,最後冰冷了。
以她的心思,自然想到了一些什麼。
紅雲長嘆一口氣,暗想:“仁常生甘心爲她做一切,可最後還是……命運弄人……”
看着那些仁常生的朋友們,一臉的難過和茫然。
紅雲咬了咬牙道:“爲了我們的將來,我們沒時間感嘆!爲了爲我們付出了那麼多的仁常生,我們也沒理由不變的強大!如果你們想再跟他一起肩並肩,就要有保護他的能力!”
紅雲的話,將一羣人的頹廢感覺一掃而空,每個人渾身都點燃了鬥志!
爲了那個人,他們不能給自己任何懶惰的藉口了。
他們也想在仁常生有危機的時候,挺身站在他的身前,以一個強者的姿態保護他。
而不是永遠是仁常生爲他們遮風擋雨……
就在大家的眼中都燃燒着火焰當中,他們狠狠看了一眼那些逼迫過仁常生的人們。
他們的雖然沒說話,但他們的眼神中的意思很明確。
不久之後,九州會因爲這些人的存在而掀起腥風血雨!
就在那些二三流家族,被他們看的背脊發涼,暗討這些人一旦成長起來,後果不堪設想的時候。
紫極清冷的聲音想起來……
“別以爲你們中有幾個天資不錯的人,就可以目空一切了!南九州到底多大?水多深?你們知道嗎?那仁常生的話自不過是危言聳聽罷了!九州據我所知,至少還有十幾個強大的隱士家族未出。在他們眼中,就算天師門全勝時期,都是不堪一擊的!當年,沒有他們的暗中協助,但憑一個分靈境界的幻真,就能力挽狂瀾嗎?癡人說夢!”
紫極又看向了那些二三流的家族之人,說道:“不過,這也卻是是件好事情。你們養尊處優的日子算到頭了!那些隱士家族,不會參與任何的九州內鬥!你們要麼自立自強,要麼,就站好了對!不然,後果你們自己想吧!”
紫極說完,帶着紫瞳和陳志剛一衆紫晶宮來人,飄然而去……
天道子與亓官煒暗中交換了一個眼神,意思互相瞭然……
“這紫極適時的威逼利誘,將那些與仁常生有怨的人們推向無法和解的終端。在巧言引導,無非是暗中喻示,自己與那些隱士家族關係匪淺,勸他們站好了對,其實不就是在給她紫晶宮拉攏人馬?看來,紫晶宮所圖非小啊!”
被仁常生罵的灰頭土臉的八大宗門之人,此次不光沒收到好的弟子,還惹了一身的騷。
都簡單與天道子和亓官煒告辭之後,悻悻而歸了……
天師門獨餘本門之人和藥器門的衆人了。
天道子向亓官煒一拱手,說道:“亓官大師,仁常生雖然沒執掌天師門,但也畢竟算是我的師弟。他的這些朋友,您也看出來了資質都是上乘之選,還希望您多家照拂!”
亓官煒臉色淡然道:“我向來一視同仁,對於他們這些受人之託而來的,我只能更加的嚴格!行的,就不用說了,不行就滾蛋!這是我向來的脾氣,不會因爲任何人改變!”
天道子素知亓官煒的脾氣,也不好再說什麼。二人寒暄了一陣兒,在天道子再三挽留無果之下,送他們出了天師門……
紅雲他們在出了天師門之後,回頭看看那巨大廣闊的天師門廣場。
雪地上凌亂的腳印,在告訴他們,這一切都不是夢……
仁常生曾以一人的執着,幾乎辱罵遍了整個南九州的勢力。在他精心的策劃之下,這些眼高於頂的家族們各個吃憋。
縱觀南九州的歷史,還沒有一人做到過。起嗎在剛剛凝蓮境界的人,沒一個人敢這麼幹!
而仁常生就是幹了!
不光幹了!而且,乾的漂亮!
在無數人的威逼之下,仁常生不光沒讓自己丟臉,也給他一方的人們掙足了面子!
在嬉笑怒罵中,將那叱吒南九州的上百年的一些大家族,大宗門的臉打得啪啪響!
當他們走出了天師門時,纔有些恍然……
仁常生的執拗,你可犧牲的執拗,就是在向他們傳遞一種,沒能向惡勢力低頭的勇氣!
現在想來,每個人都暗暗替仁常生後怕!
如果不是仁常生有着層出不窮的手段,哪怕一個環節的出錯,都會是玉石俱焚的下場……
然而,仁常生做到了!
他將人們心中早已被壓抑了的良知和勇敢喚醒了!
仁常生給他們大家指了一條明路的同時,還給他們選擇了一個正直的好老師——亓官大師。
本是南九州的人們,誰人不知道亓官煒的爲人?
他,就是一直秉承着自己的做人方式,絕不趨炎附勢!
大家不是不知道亓官煒的爲人,是不是不知道藥器門的強大,是因爲藥器門的收徒之嚴格,才望而卻步……
大家再次望了一眼那令仁常生的名字響徹南九州的天師門,擦乾眼角的淚珠兒,跟着亓官煒大師飛身而起。
連綿的羣山在他們的腳下飛越,皚皚白雪濃濃轉淡,一直往南。
到了中州的最南邊緣,霧氣籠罩下的藥器門,顯得神秘的大門前。
簡簡單單的粗木堆砌的大門上鐫刻了一副對聯。
上聯是:“天地爲鼎冶煉萬物成器。”
下聯是:“陰陽如爐熔制蒼生化丹。”
橫批是:“道法自然。”
看見了這副對練的紅雲他們,都有一種恍惚若覺,似含天地至理的味道。
然而,其深意諱莫如深,一時間還沒法理解……
亓官煒看着大家說道:“我與幻真曾經有約定,會在看到了天師玄極牌的時候,答應他一件事情。然而,我也不能以私廢公。藥器門的規矩不能改。你們有資格的,可以如內門,沒資格的只能在外門。雖是外門,也算是我收錄了你們,並不算違背誓言……”
說着,亓官煒手指那副對聯道:”第一關,把看這幅對子的心得寫出來,字數不論多寡,寫出自己的心得就好!“
紅雲還好,雖是出自貧家,可在唐府學習琴棋書畫,對這些還是頗爲了解的。
劉強和那些貧苦出身的人,馬上臉上就見汗了……
他們當中,這些字都認不全的就有好幾個。凌月更是看都看不見……
劉強憋紅了臉說道:”大師,我……我會寫字。“
亓官煒揮手道:”沒關係,遭人代筆可可以!“
說完,亓官煒交代了一個長老執行,自己轉身入內,沒再理他們了……
一副老學究樣子的長老,將大家帶到一間屋舍之內,讓他們各自找桌椅做好。
說道:”不能有完全相同的答案,否則同者全部作廢!“
說完,轉身出門,坐在門外,看也沒看他們如何作答。
紅雲寫到:”天地造萬物,陰陽生蒼生。順天而證道,各有宿命,大道自然。“
寫完之後,出門交給了老學究。
老學究看了看紅雲娟秀的筆體,搖頭晃腦地讀了起來:”天地造萬物……“
讀完之後,讚歎道:”不錯!不錯!在此等候吧!“
凌月是聽了紅雲爲他誦讀的對聯內容,思索良久之後,直接將白紙交給了老學究。
說道:”我目不視物,也不會寫字,您自己寫吧!“
凌月的表現,把大家嚇了一跳!
可,老學究卻欣然接受,並未反駁。
將追備好的紙張放在桌子上,等待凌月的說話……
凌月道:”亂七八糟!不知所云!哼!“
老學究竟然還是不生氣,按着凌月所說,就連最後一個”哼!“字都寫了出來……
如此情景,將抓耳撓腮的劉強樂壞了!
蹦着高地跑了出去,把白紙交給了老學究。
說道:”也給我寫一個!“
老學究也沒擡頭,就問道:”你也看不見嗎?“
劉強茫然道:”能啊!可我不會寫字啊!“
”不會寫字,可以找人代筆,找我幹嘛?“
”可你幫凌月寫了啊!“
”我那是看她看不見!求別人麻煩,你不是能看見嗎?“
劉強只好拿起自己的白卷,悻悻而歸,在大家竊笑中,默默坐了回去……
看着身邊,還在笑個不停的郝守健,劉強將自己的白卷放過去,說道:”幫我寫一個,不然,以後有你好看!“
郝守健憋屈着臉,問道:”寫啥啊?“
劉強眼睛一瞪!道:”愛啥啥!你自己想去!“
說完了之後,劉強眼睛一閉,看也不看郝守健一眼……
郝守健眼珠一轉,寫了幾個大字之後,交給了劉強。
劉強一看,工工整整的幾個大字,很是滿意。拍了拍郝守健的肩膀,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將答卷交給了眼睛微閉的老學究……
老學究接過了劉強的答卷,一看,鬍子都翹起來了!
”劉強是吧!你這寫的什麼玩意兒?“
劉強道:”我讓別人代筆的,寫的還不錯吧?“
老學究被氣得哭笑不得,”我看了幾百年的答卷了,像你這樣態度的,我還真是第一次看見!真是豈有此理!“
劉強一看將老學究氣成了這樣,不禁問道:”到底寫的是啥啊?“
老學究將答卷遞給紅雲,道:”你幫他念念!“
紅雲接了過來一看,忍不住笑彎了腰……
劉強滿臉懵登中,紅雲緩了一緩,念道:”愛啥啥!你自己想去!“
劉強憋紅着臉,大吼道:”郝守健!你給我等着!我要扒了你的皮!“
在大家的鬨笑聲中,仁常生離去的陰影,消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