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顧雪瑤也樂壞了,她本來就想要把這裡的帳簿看個明白,這樣正好,而且她就是有心念,那顧天佑也沒心思聽,起初還一本正經的想整她,後來卻是聽了兩本沒了興趣,就在財務房呼呼大睡,到了中午就跑出去玩了,若不是侯夫人硬要他在財務房待個一上午,他恨不得根本就不來這兒。
顧雪瑤在這待了一天,也就看了一天的帳簿,雖說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但看得東西太多,記得也清楚,因此到了傍晚時分的時候竟然也有些看不下去了,腦袋裡面裝了太多東西就有些發脹,
時候差不多了,便準備回清秋院,卻是門口有一小丫鬟侯在外邊兒,待她出門,便上前道,
“少夫人,侯夫人說讓您去同馨院一趟。”早上她去請安,侯夫人卻已經出了門,說是去了雲府,想必是爲了昨兒個說的事兒。
這會兒喊她去,是有結果了嗎
顧雪瑤一聽,馬上跟着那小丫鬟就去了同馨院。
侯夫人端坐在大廳的太師椅上,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樂,也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顧雪瑤進去,施禮道,“母親。”
“起來吧。”
出乎意料,這一次侯夫人沒有爲難她。
“今天我去了雲府,雲府今天可熱鬧了,說是雲家大少爺在邊疆立了戰功,大肆慶祝呢。”侯夫人自顧自的說開了,但那眼神一直停留在顧雪瑤的臉上。
顧雪瑤面色淡然,瞧着侯夫人那副想看自己後悔的摸樣,笑了笑,
“那和離的事,母親說了嗎”她問道。
侯夫人亦是笑了笑,“說了,但云夫人和雲老爺都不答應,說是要等雲大少爺回來再說。”
“我知道了。”顧雪瑤有一絲失望,等那誰回來,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但儘管如此,她還是禮貌性的謝了一句,“多謝母親。”
“不過,雲夫人和雲老爺因爲你說的這件事兒不太高興。”侯夫人說道,“但是,雲夫人和雲老爺說會差人讓雲家大少爺回來,到時候再說吧。”
顧雪瑤一聽,眸子忽的一亮,“我知道了,多謝母親。”
“你別高興的太早,到時候有你受的,我如今兒跟你提個醒,是想告訴你一聲,到時候你別怨恨誰。”侯夫人淡漠一笑,說道。
顧雪瑤哪裡會顧得那麼多,只要能夠獲得自由,就夠了,可是在後來真正到了那一天,她卻是懷着萬般不願的心情和離的,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顧雪瑤從同馨院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不知何時,那美妙的琴聲又響了起來,而且比之前兩次聽到的更加清晰,她可以肯定,這彈琴的人離她並不遠。
顧雪瑤調轉了方向往那琴聲的來處而去,循着聲音到了和順院門口,她就知道是誰在彈琴了,只不過看着這和順院,又看了看周圍陸續路過的僕從,她有一絲猶豫,
如今她已經可以享受普通的小姐的待遇了,那這和順院自然也可以進了。
顧雪瑤想到這裡,便淡淡一笑,一腳踏進了院子裡,和順院沒有亮,大書房也沒有亮,只有小書房裡有搖曳的燭光,似乎只有小書房裡有人。
一如第一次見他時那般,悠閒淡然,神色平靜而祥和,只是今日的他,那一雙深邃漆黑的眸中多了一抹淡淡的憂傷,而他此刻將這憂傷化入了琴聲之中,讓聽的人也不竟心裡跟着憂傷了起來。
如果說人琴合一是讓人陶醉的,那麼此刻這人就做到了這樣境界。
一曲奏完,他擡眼,看向那門口悄悄站着偷聽的人,“少夫人,別來無恙。”
只一瞬間,那抹憂傷就不見了,換上的是他一如既往的從容和淡然。
顧雪瑤抿嘴一笑,“無恙,柴少爺好雅興,竟在這彈琴。”
“我這兩日教完小少爺,便會奏上一曲解乏,不知是不是叨擾了少夫人的清靜”柴九問道。
“不會不會”顧雪瑤擺擺手,便走進去,笑道,“你彈得很好,我喜歡聽。”
“呵呵。”柴九呵呵一笑,“少夫人過獎了。”
顧雪瑤淡淡一笑,“哪裡是過獎,是你太謙虛了,前些日子本來睡不着,聽見你這琴聲就能安心睡了,今天我也是被琴聲吸引來的。”
“是嗎”柴九有些詫異,見顧雪瑤點頭,笑道,“想不到我的琴聲還有這作用,那以後我每日彈一曲,這樣少夫人不就天天都有個好覺了。”
“好啊,最好你教我彈琴,以後你不在我自己彈給自己聽。”顧雪瑤說道。
柴九淡笑,“少夫人想學,柴九自然願意教,但這琴沒那麼好學,學起來可以說是學無止盡了,估摸着一時半會是學不成的。”
“沒事,慢慢學嘛。”顧雪瑤笑道。
“那天的事情怎麼樣了”柴九忽然問道。
“什麼”顧雪瑤皺眉,不知道他問的是什麼。
“我是說那天和侯夫人打賭那件事。”柴九說道。
“哦。”顧雪瑤恍然大悟,“那件事解決了啊,侯夫人她也兌現了承諾,據說等雲大少爺回來就有結果了。”
“這樣啊。”柴九說道,“那少夫人有沒有想過以後要怎麼過啊”
“該怎麼過就怎麼過。”顧雪瑤笑道,“你明天在嗎我明天跟侯夫人說說,如果她同意,我就來找你教我彈琴”
“我在的,我等你。”柴九笑道。
待顧雪瑤走出和順院,身後的琴聲又響起了,悠揚婉轉美妙。
回到侯府後院,老遠就隔着清秋院的牆,聽見阿英似乎是在和誰大呼小叫的爭執什麼,
顧雪瑤趕忙快走幾步,一進門,好傢伙,三個丫鬟把阿英圍在中間,各各凶神惡煞的樣子。
其中有一個就是啊潔,這一看就知道是侯夫人派來的丫鬟,怕阿英受欺負,衝到前面,一伸手就把阿英抓了出來,護在身後,
“你們做什麼欺負人欺負到清秋院來了”她兇起來可不比誰差,論氣勢就能鎮得住這幾個小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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