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 又如何
秦家的希拉里族,雖然不敢主動攻擊太陽神僕,但如果讓他們對付普通人,這些人真的是行家。普通人腦袋不靈光,但希拉里族不會,普通人實力不強,希拉里族個個一挑五,砍完人後,還會大喊一聲:還有誰!
陳賢頌看得出來,混血希拉里族戰力多少都下降了一截,不過比起正常人來,依然應該還是強得離譜,他還能肯定一點,眼前這條大黃狗,絕對沒有太大的戰鬥力。或許要比普通的狗厲害很多,不過頂多也就是普通傭兵的水準。希拉里族寄生的生物越高等,戰力就越高,他猜想,就算是混血兒也應該一樣。
和大黃狗商定了一些事宜後,陳賢頌就回到了老陳家的西院中,這時候他看到陳田和在門前揹着手來來回回地等着,看起來相當着急。陳賢頌剛踏入院子中,他就迎了上來,說道:“老祖公,老祖,你們去秦家的時候,樑王府派人把我們剛開的糧行給封了。”
“哦,他們竟然這麼幹?”陳賢頌指了指房間:“走,屋裡談。”
等三人坐下,慧蓮立刻弄來了一壺溫茶,她早就已經泡好茶了,估摸着時間等陳賢頌回來,這時候來了客人,茶水自然就剛好派上用場。陳田和看着很是端莊作派的慧蓮,再看她很懂事地退下,他點點頭,說道:“老祖公,你這小妾確實不錯。我本來覺得老祖嫁給了你,你應該得得了天大的喪事,可你還往家裡攬女人,這事其實我和阿財都不太看得過眼,不過老祖既然沒有意見,我們也不好插嘴,現在看來,老祖公你眼光還是不錯的。”
陳賢頌喝了口茶,淡淡地說道:“田和。你這話有挑撥離間的嫌疑。”
陳田和被噎了一下,白芊心倒是輕輕笑了一聲。其實對於陳賢頌娶了白芊心這事,陳家很多人心裡都是不痛快的,無論是陳田和。還是陳田財,甚至是其它幾房的主事人。肥水不流外人田,這是正常人的想法,不過白芊心自己有腿有手,擁有獨立人格,最重要的是,老陳家還是依靠着白芊心才興盛起來,誰敢說她半個‘不’字,若是白芊主這樣的女子是陳家的血脈,就算要近親結婚。他們也要強求白芊心留在自己家族裡。
輕輕咳嗽一聲後,陳田和決定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他說道:“老祖公,現在我們的糧行已經被封了,你有什麼想法沒有?”
“田財呢?”陳賢頌問道。
“他去糧行那邊和別人對罵了。”陳田和笑了一下:“他性格就這樣。但很有用。樑王府雖然是帶了兵將過來,但卻沒有什麼大動作,也沒有打砸,這多少是田財在那邊起了作用。”
陳賢頌點點頭:“這事好辦,你讓陳家洛帶上百來人和樑王府對恃,越快越好。”
“這事有點太過了吧。”陳田和緩緩說道:“怎麼說樑王府皇室的一分子,他們也有着一字並肩王的爵位。這事情不好弄,我們如果直接和他們對衝,說不定一個謀逆的帽子就會扣下來,老祖公,你應該再多考慮一下,你怎麼說也是個士子。認真想法子,肯定會比我們這些老東西強得多。”
“兩千多年了,三次朝代更替,老陳家硬是沒有把握到一次機會。”陳賢頌笑了一下:“這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老陳家的世世代代都是謹慎之人,芊心姐給你們的技術,不至一點兩點,這麼長時間積累下來,你們也成功積累了很大的優勢,但幾乎次次都是跟在別人的後面,爲別人出力,讓別人吃了肉,你們喝些骨頭湯。”
“畏首畏尾,這是要成大事的最大阻礙。”陳賢頌看了一眼陳田和,見他臉有異色,便低下頭,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是,我是沒有造反的經驗,那又如何,問這天下間的帝王,那個有造反的經驗,不都是決定了之後,現學現賣嘛。你也知道我是士子,那麼我肯定能看到一些你們看不到的東西。田和,如果你信我,就派人過去,如果不信,那以後我也不多說話,我自己的事情,我想辦法也能辦到。”
陳田和的臉色忽青忽紅,他捧着自己的茶杯,沉默了很久,而後起來輕輕一揖身,說道:“老祖公,請善待我們老陳家的子裔。”
“這我自然曉得。”
得到了陳賢頌的保證之後,陳田和離開了房間,他走的時候,背影有些蕭索。陳賢頌喝完了茶,然後喊道:“慧蓮……”
“有什麼事嗎,夫君?”穿着一身白服的少女邁着小碎步走了進來,或許是因爲在家務的關係,她將滿頭的髮飾都放了下來,長長的頭髮學着白敏和白芊心那些,只簡單的紮了個馬毛辮,跟在陳賢頌身邊也有快兩年了,慧蓮現在也清楚,陳賢頌對馬尾辮這種髮型有着莫明其妙的好感。
“熬些去火的蓮子羹,等我晚上回來再喝,中午我主不回來了。還有……晚上洗乾淨些。”陳賢頌朝她**地一笑。
慧蓮一下子就紅了臉,低頭不敢應答,倒是白芊心在一旁,笑着對慧蓮說了兩聲恭喜,然後湊到她的耳邊說道:“不用緊張……小頌很溫柔的,而且晚上我也會來幫你。”
聽到這話,慧蓮的臉更紅了,然後逃似地跑離了房間。而陳賢頌站了起來,帶着白芊心又再次離開了西院。
在正宣街大道的中間,一隊近百人的禁衛軍將老陳家的糧行重重包圍了起來,幾個店員被趕到一邊,留着八字須的中年大掌櫃也混在他們中間,不過他臉上明顯有着一個紅紅的巴掌印,嘴角還殘留着血絲。
陳田財趕到現場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雖然已經年老,但脾氣火爆人陳田財大喝一聲:“賊子,安敢欺我陳家的人!”
他一聲吼完,就飛身而上,想將領頭的禁軍將領擒在手上,但是沒想到士兵中居然出現了一個穿着粉紅色長衫的老年人,然後擋在了陳田財的面前。兩人又拳對在一起,爆發出驚人的氣浪,不但雙戰鬥的雙方推開,還讓周圍的的禁衛受到了一定的波及。有十數人被氣勁衝翻在地,雖然沒有受什麼傷,卻被嚇得有些魂不守舍。
“黃衣唐!居然是你。”陳田財發回有些發麻的雙拳,看着面前十米左右處的老人,罵道:“你這閹人,從大內總管這位置上退下來已經有兩年多了,不混吃等死,跑來我這裡湊什麼熱鬧,給我滾,否則等明天我把你的翠微居一把火燒了。讓你老無所依,你信不信!”
“信,當然信。”黃衣唐皮肉不笑,用着一種近似老婦人的聲線陰陽怪氣地說道:“你們老陳家人多勢衆,兵強馬壯。惹急了你們,別說我一個無根無萍的老人,就算是皇上,說不定你們也敢打,嘿嘿。”
這時候周圍已經有很多人圍着看熱鬧了,別了這個黃衣唐的話,都是忍不住抽了口冷氣。這是活生生要給老陳家套上造反的罪名啊,有些懂得利害關係的人也不敢再繼續看下去了,直接撥腳走人。
陳田財幾十年商海,戰場沉浮,雖然不是士子,但閱歷足夠。自然也聽出了對方的意思,他聞言心中大怒,嘴上卻說道:“有意思,一個早就不是大內總管的閹人,居然敢隨口決斷這等罪名。也不知道是誰在後面指使,不清楚的人,說不定還以爲你懷中揣着聖旨呢。”
“嘿嘿,陳田財,你也別和我打嘴仗。”黃衣唐冷笑道:“五行軍的木字軍,真字營現在已經叛入暴軍那邊了,據我所知,木字軍的軍械一向由你們老陳家負責,要說你們和真字營沒有任何關係,我還不信了。我就實話告訴你吧,封你們糧行,是因爲影衛查到有個刺客藏身在你們的糧行中,你不但不讓我們查,怵然還敢出手攻擊禁衛統領,嘿嘿,說你們沒有謀逆之心,我都不太信了。”
“你!”陳田財越發惱怒,他明白,對方只是隨便找了個理由,想查封糧行而已,背後指使的人,肯定是樑王府。他們用類似的方法,幾十年來,已經弄掉了好幾家敢和他們作對的大糧行,這才奠定了他們河洛第一糧行的位置。
現在他們故伎重施,無非就是不希望老陳家涉足糧食這一行業罷了。
陳田財知道對方的用意,卻找不到好辦法來阻止。樑王府不用做太多的手腳,只要將糧行封上數天,老陳家的威望就得掃地,以後其它糧商,肯定不會與他們合作。而陳田財如果現在敢繼續攻擊的話,肯定會被黃衣唐擠兌,落下抗命,謀逆之嫌的罪名。
正在他苦惱着不知道如何辦的事情,街角那邊傳來一片急促卻又整齊的腳步聲,沒多久,老陳家玄黑色勁裝打扮的護院衝了過來,大約有百人,最前頭騎着大青馬的人,便是陳家洛,他策馬奔到糧行前,勒停了駿馬,然後翻身下來。
“你怎麼帶這麼多人過來,這不是來幫倒忙嗎?”
“老祖公讓我過來的!”
陳田財驚訝起來。這時候那一百多名護院立刻氣勢洶洶地衝上來,擋在禁衛面前,將整個糧行護了起來。
見到這一幕,黃衣唐冷笑了起來。這時候禁衛統領摘下紅纓盔,他長着一張年青的臉龐,似乎是有些驚訝地看了一會眼前這羣護院,然後他眯起了眼睛:“看來老陳家真的是有謀逆之心啊。“
陳田財臉色變得很難看,陳家洛也是心中忐忑。這時候,街道的另一邊傳來一把年輕且有磁線的聲音:”謀逆之心啊,有了你又待如何?”
衆人看過去,便見到一個白服年輕人,帶着一名漂亮的胡姬,緩緩地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