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桑間之約

慕繁帶蕭然來到了一個小餐館,很普通的小餐館,但一看名字,蕭然就一點也不陌生了,小面餐館,他聽說它很久了。據他知道的,這是一家以麪食爲主打的餐館,一開始是衝“小面”這兩個字來的,因爲沒吃過這樣一種面,後來認爲其物美價廉就經常光顧它,再後來漸漸地就成了這家店的常客了。

“我們早飯就在這裡吃吧,你先進去點好菜,知道我吃什麼吧,嘿嘿,我去前面停車。”

“哦······好。”我解開安全帶,然後下車向裡面走去。

老實說,所有的中國菜裡面食他是最吃不慣的,不知道爲什麼吃不到幾口,胃就會很不舒服,所以他最喜歡的還是中餐,可是慕繁偏偏喜歡吃麪食,而且還是一大早,蕭然按了按自己的肚子,無奈地硬着頭皮向裡面走。

“誒?這不是蕭然嗎?聽慕慕說你出國了,這都有好長時間了,什麼時候回來的啊?”一進去撿個角落剛坐下就有個中年婦女招呼他,這應該就是這家店的老闆娘吧。

“剛回來呢。”禮貌地笑了笑。

“剛回來就來照顧我生意,以後我都可以向別人好好炫耀一番了,真好啊,哈哈······”

這店主真幽默,蕭然也跟着她笑了起來。

“對了,慕慕呢,怎麼只有你一個人來?”

“哦,她去放車去了,一會就來,我先點單吧。”

“那你想吃什麼,還是像原來一樣給你們上兩碗小面嗎?”

“額······以前老是吃麪,我今天想換個口味。”

“好啊,來看看,這是菜單,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們店出了許多新的菜,現在不只有面了,慕慕可是把我們這裡所有的菜都吃遍了,但她最喜歡的還是小面。”

“是啊,她最喜歡的就是這裡的麪食了,給她還是來一碗小面,我要一份蛋炒飯。”

“好,那你等一會兒啊。”然後老闆娘就拿着菜單過去張羅了。

蕭然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都九點多了,一擡頭就看到慕繁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點什麼了,還記得我的最愛吧?”她直愣愣地盯着他問。

“當然了,給你點了你最喜歡吃的小面,可以了吧。”感覺她好像生怕他忘記她的喜好一樣,還好他知道的也還算多。

可能是由於這個時間點,早飯已經過了,吃中午飯又太早,蕭然沒有見證到這家生意的火爆程度,他們的飯也很快就上來了。

“你怎麼沒點面啊?”慕慕一見蕭然點的蛋炒飯有點吃驚。

“哦,我本來想點的,但聽到老闆說他們這裡又增添了一些新的樣式,我就想試試其他的。”蕭然趕緊隨便說了幾句搪塞了過去。

“這樣啊,我把這裡的東西都吃遍了,不過啊,我還是覺得小面最好吃。”

“我剛都聽老闆說了,你吃了這麼久的麪食都不會覺得反感嗎?”

“不會啊,我還記得那時候你常常遷就我陪我吃麪,那時候你還說我不應該生活在南方,每次我就瞪你······哈哈哈”

“我只是很佩服你對面的執着程度罷了,好了,我們快吃飯吧,一會兒你不是還有安排嗎?”

她看着蕭然做了一個阻止的姿勢,然後喊道:“老闆,這裡要個空碗,謝謝”

正疑惑她要幹嘛,只見她接過碗就從她的碗裡挑了一小撮麪條出來,又添了一些湯,然後給蕭然推過來。

“吃吧,我想你應該很想念它的味道,這樣你既可以吃到蛋炒飯又可以吃到這美妙的麪條。”

看着她笑,而蕭然卻在心裡替自己默哀,又找不到什麼理由來拒絕,只能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果然,這頓飯吃得他有苦說不出。她倒是吃得津津有味,可是他的胃實在是提不起興趣,不過還好這種面和其他面的配料不一樣,他還馬馬虎虎能吃點。不過他從蛋炒飯就可以感覺到這家店做的東西味道確實不錯,可惜因爲一開始吃了慕繁挑給他的面以至於接下來整個人都不是太舒服,但又不能被發現,但他的飯吃到一半實在是再也咽不下去了。

“你怎麼了?不好吃嗎,怎麼那個表情啊”估計她是注意到蕭然的表情了,於是關心地問道。

“沒有啊,我只是昨晚吃的太飽了,胃估計有點不消化。”蕭然真佩服自己現在撒起謊來是越來越順口了。

“是嗎,那就不要吃了吧。”說完她就把他的飯拿過去吃了起來。

“你很餓啊?”真是被她的大胃震驚到了。

“沒有啊,我只是恰巧吃得下而已。”

“噗······”一口水噴了出來,正對着她,由於距離沒噴到她,只是那一碗飯······

“啊,你幹嘛啊?”

蕭然還是抑制不住地笑“你真的是不知道自己剛說的話很搞笑嗎?”

她看他一直笑,也不說話就一直瞪着蕭然,蕭然發現這個人真的很愛瞪人也。怕她變臉又馬上止住,但堅持不到兩秒又笑了出來。

她馬上站起來向裡面走去,一開始還以爲她要站起來走了呢,馬上跟過去,她跟老闆結了賬又說了幾句就往外走,走到蕭然旁邊的時候又停住。

“走了。”

也不看蕭然,只望着前面氣憤地說,說完就走,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在和空氣說話呢。而他又只得忍住笑跟在她身後。

從小餐館出來她都不說話,一直專注着開車。

“一會兒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正想着說什麼來打破沉默,她就說話了,果然,這丫頭是生不來氣的。

“什麼地方”

“急什麼,就要到了。”看她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也就不問了,估計再問下去她又該瞪他了。

她帶蕭然來的應該是她常常練習彈琴的地方,下車之後她帶他走捷徑,左拐右拐走進了一個大禮堂,裡面一個人也沒有,黑漆漆的一片,在她的帶領下,他摸黑來到了最前面一排。

“這裡是我們藝術家演奏的地方,你在這坐着,我先走開一下。”說着就跑開了。

空曠的禮堂裡,蕭然一個人坐在位置上,享受着着這寧謐的黑。突然舞臺上的燈光亮起來了,有點不太適應這突然的光芒,他用手擋了擋眼睛。

恍惚中他看到了一個穿着淡藍色長裙的女孩,他慢慢把手放下來,看到四周的燈光都照耀在她的身上,感覺像是她的四周在散發着光芒,而她立在那裡就宛如超凡脫俗的仙人一般,很漂亮,同是又讓人感到很有距離,彷彿覺得她很遙遠······她面對着他,朝他笑了笑,然後微微彎了彎身體,緩緩走到鋼琴邊坐下。

蕭然目不轉睛地看着她,隨着她手指的移動,一首悅耳動聽、旋律優美的鋼琴曲也隨之而出。他想他這輩子都沒有想過自己一個學醫的理科男有一天會這麼安靜得在臺下欣賞鋼琴曲,雖然聽不太懂,但還是陷進去了······清脆的音樂聲在他的心尖潺潺而過,美麗的鋼琴家深刻地印在他的腦海裡,柔和的燈光灑在他們彼此的臉上,這場景真得是美如畫,而且還是一副充滿了靈魂與生命的畫。

彈奏結束後她走下臺來,坐在蕭然旁邊,對他說道:

“這也是我這幾年一直夢寐以求的,和你一起,你坐在臺下,而我坐在臺上爲你彈奏。”

“剛纔你彈得是什麼曲子啊,真好聽。”蕭然一問才發覺自己早已哽咽得發不出聲音了。

“是理查德·克萊德曼的曲子,曲名叫做藍色的愛。我第一次聽到這首曲子的時候就喜歡了,因爲它有點憂傷又有點喜悅的旋律很適合用來表達思念之情。”

蕭然看着她說不出一句話來,他無法平復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也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他此時此刻的心情,最終他用一個擁抱代替了所有,甚至想就這樣抱着她到地老天荒······

他們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盡了,時間過得真快,一天就這麼完了,以前從來沒覺得時間這麼不夠用。

“你餓沒?中午吃那麼少,晚上你想吃什麼啊?”

“我還好,我都可以,還是聽你的吧。”正說着蕭爸爸就打電話來了。

“喂,爸。”

“你們回來了嗎?······我現在在你這邊,你阿姨也過來了,還給你做了飯,也不知你吃沒吃。”

蕭然把電話開得是免提,他望向慕繁,看她向自己點了點頭。

“哦,正在路上呢,還沒吃。”

“那我們等你們回來一起吃飯啊。”

“哦,好。”

掛斷電話蕭然抱歉地看着她,她好像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轉過頭來對他一笑。

“沒事啦,大不了你欠我一頓晚餐,下次補上就行了。”

可能由於剛剛在禮堂的情緒還沒有過去,一路上他們都沒有怎麼說話,直到他家門口。

“你進去吧,我就不進去了,你爸他們肯定想來一次溫馨的家庭聚餐,雖然我經常在你家蹭吃蹭喝的,但這次我還是懂得,快進去,別讓他們等久了。”

“那好吧,你回去別忘記吃飯啊,你先走吧,我看着你走了在進去。”

“那好吧,拜拜。”

“小心點。”

一天的約會就到此結束了,蕭然看着她漸漸走遠,他才慢慢向裡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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