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一度的四國聚會來臨,如今正好輪到東陵國做東道主。
南安國的皇帝,西疆國的王爺以及北域國的皇帝紛紛來到了東陵國。
四國聚會表面上是四國進行文化交流,加深國家感情,但是實際上是四個國家相互試探,查探自己對手的家底。東陵國剛剛換了新君,三個國家早就收到了消息,此番前來都有意試探這新君主有什麼本事和能耐。
聚會的第一天,夜煌在宮中擺下宴席,宴請三個國家尊貴的來客。
宴飲行樂之時,上官瀟注意到南安國的王爺與上官寒容貌肖似,不僅他這麼覺得,許多見過上官寒的大臣在場的好像都發現了,都在議論紛紛。
他想起上官寒的母親正來自於西疆國,有些不安,隨即想到上官寒已經死了,也沒什麼再去追究的必要了。
南安國的國君夜予歌認出了夜煌身邊的女子就是當年他遊歷東陵國所遇見的那名女子,他們只見過寥寥數次,卻已經被她深深吸引了,當初不辭而別,她居然也不問一下,實在傷心呀,而這個別人居然還是自己的堂哥。
夜予歌三番四次地忍不住朝着北堂妖看去,她臉上掛着大度又得體的笑容,他對自己從來沒有笑過,想必是因爲她現在過得很好吧。
與此同時北域國的老皇帝也在看着北堂妖,他看得不帶掩飾,連北堂妖都有所察覺,覺得很不自在。
在在他旁邊的男子,拉了拉北域國君的衣袖,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行爲舉止,這個人就是藍素在廣寧寺遇見的宣央青。
北域老皇帝壓低聲音問道,“你真的見到了一個長得酷似祖母的女人?”
宣央青一甩手中的摺扇,十分篤定地說,“沒錯,而且當時這個東陵國的皇后還叫她娘,所以我估摸着,這是她女兒,你瞧着像不像?”
北域老皇帝又開始盯着北堂妖仔細地瞧,實在是距離有些遠,看不大清楚,瞧着大概有三四分像吧。
東陵國特備準備的歌舞沒幾個人認真看,一個個都是各懷心思,到了宴會結束的時候,西疆國的王爺告辭先回了大使館。而北域老皇帝和南安國國君紛紛提出來要求見東陵國皇后。
夜煌眯着眼睛看着這些人,不知道對方打得是什麼主意,而北堂妖也有些疑惑,她好像不認識北域國的這些人,跟南安國的皇帝也不怎麼熟,怎麼對方都要求要見她,他們有什麼話可以說的。
南安國國君見北域老皇帝也要見北堂妖,就十分大度地讓北域國君先與北堂妖談話,自己則有話與夜煌談。
北堂妖坐在大殿的一側,看了看這兩個北域人,他們的五官較之東陵人更加深邃,不說話的時候,讓人覺得特別冷淡。
“不知道北域國君有什麼要與本宮談談?”
北堂妖知道自己一言一行都代表東陵國,所以就擺出了皇后的端莊架勢。
“你還記得我嗎?”
沒有外人在場,宣央青又恢復了自己不着調的性格,她湊到北堂妖的面前問她。
北堂妖盯着宣央青看了一會兒,覺得好像有點眼熟,可是實在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他,就搖了搖頭,“不記得,你是?”
宣央青瞬間拉下臉,他就這麼讓人記不住啊。
“廣寧寺,想起來了嗎?”
提起廣寧寺,北堂妖就想起上官寒,渾身就散發出強烈的戾氣,嚇得宣央青以爲自己說錯了什麼話惹惱了她。
“不記得就算了,別生氣別生氣。”
要是對方生氣了,更別想見那個長得像祖母的女人了。
“對不起,本宮沒有印象,你們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如果北堂妖根本都不記得宣央青,那要怎麼提出後面的要求,宣央青犯難了。
北域國君狠狠地瞪了自己這個不着調的兒子一眼,簡直一點用處都沒有,他現在都懷疑這個兒子是不是在做夢。
宣央青見自己的父皇要發怒,連忙小着聲音地說道:“父皇,來日方長,我們還要在東陵國住上一些日子,一定有機會見到那個女人的。”
北堂妖看着那兩個人就在自己的面前竊竊私語,感覺不太舒服。
正想說話,就見北域國君點了點頭,隨後就提出了告辭之類的話。
北堂妖有些弄不明白,怎麼對方找她就是想問問自己認不認得他啊,真是莫名其妙啊。
另一邊,夜煌與夜予歌會面。
看着已經爲帝的夜煌,夜予歌臉上的笑容依舊不減,因此單刀直入地說,“恭喜你得償所願。”
夜煌點了點頭,其實他能在今天完成自己地目標,多虧了夜予歌的父親也就是他舅舅的幫忙,要不是當年他救出了夜煌的母親,也不會有自己的今天。
夜煌敏感地察覺到,夜予歌找他完全不單單是想恭喜他,大概還有其他什麼事情吧。
夜予歌猶豫了一會兒總算還是開口了,北堂妖畢竟是她第一個動心的女子,她怎麼可能因爲她嫁人了就不聞不問了。
“你的皇后……她怎麼樣?”
提起北堂妖夜煌手不由得一緊,兩人認識他知道,可是在他的眼裡卻看出了別的意思。
“你放心,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單純地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夜煌一聲輕笑,“是南安的生活太枯燥還是你皮癢了?你還讓我放心,你說心有多大才能放心啊。”
夜予歌知道夜煌誤會了,乾脆破罐子破摔,將自己心悅北堂妖的話說了出來。
夜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臉上的戾氣也多了幾分,當初他來東陵的時候就知道,這個男人沒有安什麼好心!
夜予歌自嘲地笑了笑,“我只是一廂情願,可能她早就不記得我了,如今我也就是想知道他過的好不好沒別的意思。”
原來是這樣,夜煌早就知道,北堂妖再次之後沒有提過一次關於他的事情。
“如果是這樣,你不用擔心,她會過的特別好,我也不會給你任何機會。”
夜煌所說的話,沒有做不到的,夜予歌灑脫地笑了笑,“希望如此。”
然後告辭離開了。
兩邊都把人送走了,夜煌和北堂妖會合的時候,兩人異口同聲問道,“你們談了什麼?”
兩人愣了愣隨即笑了,北堂妖率先開口嗎“我先說吧,北域國君身邊的那個年輕男子,跑來問我認不認識他,我記不清了,後來他們就走了。”
“就這麼簡單?”
夜煌暗想,怎麼又是一個被記憶遺忘了的人,自己老婆這記憶可真不行。
“嗯,我也覺得奇怪呢,他們看我的眼神怪模怪樣的,又不肯說明白,你呢,你跟南安國的國君說了什麼。”
夜煌攬着北堂妖的肩膀,帶着她回寢殿,一邊走一邊說,“你忘記了嗎,他是我堂哥。”
“你娘是南安國的公主,對啊他確實是你堂哥啊,那他是來恭喜終於爲婆婆報仇了嗎?”
“是這樣沒錯。”
至於那些不相干的,夜煌選擇性遺忘了,這都是跟他的皇后學的。
北堂妖這個時候已經完全忘記了南安國皇帝最開始要求的是見自己。
上官瀟在皇宮晚宴結束後回到了上官府。
自從上官寒死了之後,整個上官府像沉寂了一般,少了一個整天作妖的人,反而沒那麼熱鬧了。
上官瀟一個人在房間呆了許久,腦海裡揮之不去的是西疆國王爺那張酷似上官寒的臉,越想越坐不住。
提着燈去了上官寒母親居住的院子,上官寒的母親來自西疆國,難道上官寒真的是……
上官瀟不敢細想,打算去看看她。
上官寒的母親玉曉青自從嫁到上官府,生下上官寒之後,也不見爭寵,成日裡只待在自己的院子,就連上官寒死了,也沒見她有特別大的情緒波動。
院子里長滿了半人高的野草,倒像是個荒蕪的地方,上官瀟皺了皺眉,這些下人都幹什麼去了。
屋子裡還有昏黃的燈光,上官瀟敲了敲門。
馬上就有舒緩的女聲問“是誰?”
上官瀟立馬自報姓名,隨後門就打開了,是顏瑜親自來開的。
“侯爺深夜來我的院子,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顏瑜沒什麼表情,把燈調亮了一些,問他。
上官瀟不知道怎麼開口,但是來都來了,總不能白來一趟。
“夫人知不知道今天是四國聚會的日子?”
提到四國聚會,玉曉青的手明顯顫動了一下。
“四國聚會是你們男人之間的事,我一個後宅夫人,知不知道有什麼相干的。”
上官瀟見她有一點反應,接着說,“這次代表西疆國的是西疆國的一個王爺。”
“是嗎?”玉曉青轉過身子,背對着上官瀟。
上官瀟情緒有些激動,走到她的面前說道,“夫人也是西疆國的人,能不能爲我解惑,爲什麼西疆國的王爺與上官寒有七分相似?”
玉曉青終於有了反應,笑了笑,“原來你已經發現了,沒錯!上官寒他是我兄長的兒子,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吧,我給你了,滿意了沒有。”
“你居然如此狠毒?!”上官瀟氣結。
他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真的是這樣,上官寒真的是那個王爺的兒子,那麼他這次來的目的是什麼,爲自己報仇嗎?
“他是不是來報仇的?”
如果只爲他的命報仇,那北堂妖就有危險了。
“報仇,有那個必要嗎?那個女人在我眼裡早就是個死人了,暫且讓她多活幾天吧。”
上官瀟第一次看見顏瑜這麼陰測測的,更被她的話嚇得一身冷汗,那個女人,說得是北堂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