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王府這個時候收到了從上官府傳來的第二部分的戲本。
黑御看着紙條上的內容:南宮芷虐殺小廝力保清白。
這都是什麼鬼!
他該怎麼去彙報任務,算了讓主子自己看去吧。
所以夜煌和北堂妖看着這張紙條的時候,因爲沒有前情回顧所以根本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黑御梗着脖子,僵着一張臉將之前說不出口的話,一股腦兒地說了一遍。
“這個南宮芷可真有魄力,我們還是小看她了。”
夜煌摸了摸下巴,對南宮芷的做法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隨後北堂妖附和,“她這份當機立斷的本事真是不能小覷,我以前一直以爲她只是個很尋常的閨閣女子而已。”
居然就這麼光明正大地討論起來了,黑御發現他無話可說,默默地離開了。
剩下的兩個人都在猜測南宮芷接下來將面對什麼樣的疾風暴雨,以及她的底線在哪裡。
而在上官府,劇本的主角,南宮芷這幾日一直都沉默寡言的,可能是這件事對她的打擊過大,導致她幾天了都緩不過勁來,但是也有可能這只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南宮芷一個人坐在暖榻上,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爲。想着想着有些事情就想明白了。
比如也許她之前一直不知道,她心心念唸的上官瀟其實一直都在上官府中,只不過對她們蘭芷院隱瞞了這個消息罷了,這就證明了,那個男人對自己根本就沒有半點喜歡,以至於他可以眼睜睜地派一個小廝來侮辱自己。
沒錯南宮芷已經認定那天晚上發生的事都是上官瀟的手筆,他對上官瀟充滿了怨恨,將以往那一點點愛意燒得一乾二淨。
南宮芷一直是個驕傲的女人,生在門庭顯赫手握重兵的南宮世家,從小想要什麼得不到?便是宮裡的公主也要給她三分薄面,上官瀟算什麼,值得她費盡心思?
在南宮芷悟出了這些“真諦”之後,迫不及待地向上官瀟展示了她一呼百應的號召力,目的就是表現她就算得不到上官瀟,她依舊能過的肆意瀟灑。
南宮芷嫁給上官寒雖然算不上低價,但是嫁了人的女子自然不如她作未嫁女那般吃香,走到哪都受人追捧,不過她好歹是皇后賜的婚,母族勢力也還在,她廣發邀請函,自然沒有哪個不識相地不給她面子。
都城的貴女都收到了南宮芷的邀約,這南宮芷突然嫁人了之後,已經好久沒出現在衆人面前,陡然鬧這麼一出,將大家都搞得摸不着頭腦。
這天南宮芷邀了一衆好友在上官府開宴會,宴會的主題是她隨便想的,無非就是賞賞花喝喝茶。
北堂妖自然沒受到邀請,她覺得有些可惜,因爲憑着她作爲女人的第六感,南宮芷這個宴會一定會很精彩。
北堂妖就待在夜王府翻看她的醫術,夜煌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看公文,兩個人看起來特別閒適,這樣的畫面也特別美好。
不過再美好遇上小四那個嘴巴不把門的也不行了。
“有了,有消息傳來了。”
小四一邊趴在門框上喘,一邊擺着手裡傳來的紙條。
北堂妖一邊去接紙條,一邊問,“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不知道,屬下還沒看,就先拿回來了。”
小四說得有些委屈,似乎是爲了順便表現他的忠心與敬業。
紙條上寫着:南宮芷身敗名裂名譽盡失。
北堂妖看了看遞給了夜煌,夜煌沒接紙條反而拉住了北堂妖的手,問她,“現在可氣消了,上官寒讓你受的傷我會全部讓他換回來,南宮芷只是一個小利息的。”
北堂妖沒說話,點了點頭,有人費盡心思爲她出頭,若是她不滿意,還故作矯情地同情別人,那才叫不應該。
此時上官府的宴會亂作一團,先是不知道從哪裡跑來一個小丫鬟身上掉下世子夫人的貼身配飾,被以爲是一樁偷竊案,審着審着就變成了丫鬟小廝私通。
原來那個配飾是這個小廝從自己已故的夥伴屋裡偷出來的,而那個夥伴就在幾天前因爲謀反世子夫人,被打死了,跌宕起伏變成了一樁後院淫樂事件。
因爲前陣子南宮芷肆意玩樂,得罪了不少下人,有的爲了死去了小夥伴報仇,有的不喜歡這個主子,有的單純就只是湊這熱鬧,不過這些下人之所以敢這麼做都是因爲後面有人撐腰,即便得罪了世子夫人也不用擔心自己的小命不保,何樂不爲?
隨後就有許多丫鬟紛紛站出來證明,有的真看見了,有的沒看見硬是腦補出一段說自己看見了。
所以最後的得出的結論是,世子夫人不但與某個下人在花園裡苟合,還將小廝招進自己的屋子裡淫樂,說得有鼻子有眼,不得不讓人相信。
南宮芷根本控制不住場面,最後提前將人攆出去,所有的客人如鳥獸散,潦草收場。
上官寒得到這個消息雖然心裡氣憤,感覺自己受到侮辱,但是仔細想想這也並不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南宮芷自從嫁給他以後,還一直還端着南宮世家大小姐的架子,上官寒能明顯感覺到南宮芷看不起自己!
如今南宮芷受些折辱,被挫挫自尊,讓南宮芷發現自己一無所有,她纔會知道真正地把他上官寒作爲唯一的依靠,如此,南宮世家纔會爲他所用?
南宮芷在宴會之後,將房間裡的東西摔了個遍,將所有的人都轟了出去。
所以上官寒來的時候,南宮芷的院子裡連半個人影都瞧不見,通通躲得遠遠的。
南宮芷一個人趴在牀榻上,房間裡一片狼藉。
突然有人敲門。
南宮芷想拿什麼東西砸過去,但是手邊什麼東西也沒有,只能朝着房門喊了一句滾,誰都不許進來。
“是我,芷兒。”
是上官寒的聲音。
南宮芷心裡一跳,有些手足無措,她知道自己遲早都會面對上官寒,上官寒是她的丈夫。
"芷兒,我進來了。“
上官寒徑直推開了門,看着趴在不遠處的南宮芷,直直地看着她,也不說話。
南宮芷抹了抹眼淚,還不知道怎麼面對上官寒。
“芷兒你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夫君……我?對不起,都是芷兒不好,但是你相信芷兒,芷兒是被人誣陷的,他們聯合起來陷害芷兒!”
上官寒看着哭的雨打梨花的南宮芷,暗笑一聲她的妻子果然不是普通的女人,不是隨隨便便可以打到的。
“我當然相信芷兒,怎麼會相信不相干的人,反而不相信我的芷兒呢。好了不要再傷心了,你好好休息,你要記住你是上官府的世子夫人,怎麼能讓他們看你的笑話呢。”
上官寒將南宮芷抱在懷裡,摸了摸她的頭,柔聲安慰。
要知道這世上最好的寬慰不知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
上官寒安撫好南宮芷就出去了,留下南宮芷讓她一個人考量她接下來該怎麼做。
上官寒從南宮芷的院子裡出來之後,徑直去了南宮府。
上官寒沒有刻意地壓下消息,南宮家主也在沒多久就聽到了這樁醜聞。
“岳父大人,您放心現在芷兒的情緒已經完全穩定下來了。”上官寒態度恭順,在這種時候能第一時間能站出來維護妻子,實在是讓人很欣賞。
南宮家主想起他以前似乎看不上自己這個女婿,反而很是欣賞上官瀟,如今看來,上官寒並不是一無是處,至少在待她女兒這份心上就很真誠。
“看來我這一輩做得最正確的有一件事就是給我的女兒找了一個好丈夫,讓她有了一個好歸宿。”
“岳父大人過獎,小婿受之有愧。”
兩個人互相吹捧,南宮芷這件事反而推動了上官寒與南宮世家之間的關係。
上官寒當天回到了上官府,路過煢木院的時候,突然想起來李茹還住在這裡,他與李茹只有一段露水姻緣,後來爲了安撫南宮芷一直被關在這麼一個逼仄狹小的院子裡,上官寒如今心情大好,突然就起了一個進去看看她的心思。
南宮芷把持着後院,怎麼會讓李茹過什麼好日子,下人奴才一直剋扣她的月奉,日子過得一言難盡。
所以上官寒進來的時候就看見身着荊釵布裙的李茹,雖然穿的素淨,卻難以掩飾那張臉上的風情和美麗。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月色太美還是花香太過濃郁,上官寒竟然有些心猿意馬。
李茹已經很久沒見過上官寒了,她以爲自己已經被忘得乾乾淨淨,也許就要在這小小的一方院落中枯坐到老了。
“世子,怎麼來了,我馬上就去泡茶。”李茹手忙腳亂,還以爲自己在做嗎。
上官寒拉着李茹坐下,笑道,“你又不是下人,你是我的女人,端茶倒水的事讓下人去做就行了。”
說完這句話,上官寒才意識到,他進來這麼久了,竟然沒有丫鬟婆子過來伺候,再看了一眼李茹窘迫的表情,就明白了過來了。
上官寒握着李茹的手,有些愧疚地說道,“委屈你了。”
李茹搖了搖頭,她並不覺得的委屈,她本來就是一個庶女,在自家的時候過得也不過如此而已,而且這種時候只要越不把自己受的苦當一回事,才越能博得男人的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