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家的二少……別無他想,就是上官寒!
北堂妖只覺眼前炸響一道驚雷,這已是她第二次遇到上官寒了,這一次,狹路相逢,她會如何做選擇?是躲,還是迎面而上?
上官瀟揚起一個溫和的笑容,他掀動衣袍,往前走了兩步,既不過分靠近,也不過分疏離。這些人都是跟他一起長大的,他就以這樣的態度對他們就很好。
“沈兄,魏弟,你們怎麼也來廟會了?”
來人哈哈一笑,眼眉一揚,風流恣意道:“我們來廟會,自然是有我們該做的事情。二少可等你許久了,你還不去看看?”
“子辰在等我?”上官瀟有些疑惑,他和上官寒的關係並不算好,近幾年來還有惡化的趨勢,怎麼上官寒還特意在佛安寺等他?難道他找自己有事情?
北堂妖也是知道的,子辰是上官寒的表字。子辰子辰,辰是天上的繁星,素潔優雅,乾淨利落。只是寓意這麼好的名字,卻配了一個人渣!
魏無忌笑了起來,應道:“那是,子辰說和你許久未見,怪是想念的。”
上官瀟愕然,他其實是不信的,但上官寒會這麼說,一定有他的理由。
“大少,你身邊的這兩位……是哪家的小姐?”沈廷和忽然開口,惹來上官瀟的側身遮擋。
他不想讓別的男人將北堂妖的模樣看去。像是珍寶,他此生會盡全力去呵護,也不能容忍別人的半分覬覦。
沈廷和大笑,調侃了一番上官瀟,正要離開的時候,北堂雅就極其羞澀地走了過來。
“上官公子,方纔是你救了我嗎?”
若是個普通的男人,看到北堂雅嬌羞的神情,柔軟的眼神,和細嫩的腰肢,一定會忍不住爲他傾倒。但她面對的是上官瀟,他從剛剛開始就把北堂雅看得很清楚了。
北堂雅是打算通過上官瀟這裡挑起話頭,將另外幾位男子的視線都引到自己身上,但沒想到上官瀟完全不買賬。
“這位小姐,不是我救了你。”
跟與北堂妖說話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北堂雅的笑容頓時有點掛不住了,她勾了勾脣角,輕聲道:“上官公子,我都知道了,你不必謙虛。”
上官瀟也認真地說道:“我不曾救過你,你要是實在想找你的救命恩人,就去問問今日佛安寺有多少家族帶了守衛,他們會告訴你究竟是誰救了你的。”
北堂雅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她轉頭看向北堂妖,眼神又變得十分委屈了。
“瑤妹妹,你來幫人家討個公道啦!”
北堂妖聳聳肩,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魏無忌和沈廷和便調笑着開了口:“這位小姐,你若是不嫌棄,我們倆可以幫你的忙,替你找一下你的救命恩人。”
北堂雅一看跟這些富家子弟搭話有苗頭,立刻就露出了喜色。
以前都是北堂妖佔盡風頭,就連出去宴會,北堂策都只帶着她,北堂雅什麼機會都沒有。如今她翻身把歌唱,自然要極大限度地展示自己的個人魅力,好讓過世的北堂妖看看,她比起北堂妖並不差!
看着北堂雅跟那兩個不正經的富家子弟大談特談,時而發出鈴鐺一般清脆悅耳的笑聲,北堂妖真是無語了。
這個蠢女人,只會給北堂家丟臉!上趕着去貼男人,只能讓人覺得她容易上手,也沒什麼特殊的價值。
上官瀟站在北堂妖身側,和她一起看着活蹦亂跳跟沒事人似的北堂雅,想起來剛剛她倆的鬥嘴,忍不住笑了下。
笑聲清朗明淨,北堂妖就站在旁邊,想不聽到也沒法。
她稍稍偏過頭,問道:“你笑什麼?”
上官瀟抿了抿脣,在猶豫要不要實話實說,但他又怕這話衝擊到北堂妖,便不太想說。
北堂妖看他不說話,也就沒興趣了。
“我說了,你別生我的氣。”
北堂妖想笑,他又不是她的誰,她能生什麼氣?
“你說,我不生氣。”
得了北堂妖的承諾,上官瀟才悠悠開了口。“方纔你姐姐還說她要死了,如今跟活魚似的活蹦亂跳,哪裡是身體有恙?”
北堂妖聽了第一時刻就笑了出來,她樂得不行,眼眸彎成了月牙的形狀。
“你是說,她之前像條死魚,現在又活絡起來了,你覺得很神奇?”
上官瀟微笑,“我可沒這麼說。”
北堂妖怡然自得,倒是對他又有了幾分善意。
“你還沒說,你爲什麼也看她不順眼?”
北堂妖刨根問底,上官瀟也如實告訴她:“她看着不似你是個好人。”
看,總算有個眼沒瞎的。不過把她看成好人?呵,眼睛還是有點瞎。
北堂妖剛想接下去說話,不遠處又多了一陣喧譁。魏無忌也發覺了,他笑着看向上官瀟,笑意略有深意。
“子辰來了。”
上官寒!
北堂妖眼神一狠,她捏緊拳頭,看着那些人走過來。
爲首的自然是上官寒,他走到哪裡都是人羣的焦點。劍眉星目,鳳眸薄脣,似笑非笑,絕代風華!
她就是這樣被上官寒迷住的!在他閒庭散步的時候,他拈花一笑,而她傻傻地陷了進去!
“哥,你也來了佛安寺,真巧。”
上官寒來到這裡,停止了和身邊人的交談,似有深意地開口說了這話。
上官瀟生硬地點點頭,道:“子辰,魏兄說你找我有事,不知道你有何事。”
上官寒呵呵笑了,目光從上官瀟身上滑到北堂妖身上,眼眸便是一眯,他問道:“這位可是北堂家的表小姐?”
北堂妖壓下胸口的憤懣,平靜而顯得冷漠地說道:“我是。”
“我就說看着眼熟,你昨日是不是也在大堂內?”
北堂妖點頭,“是的。”
“哦~”上官寒又看向上官瀟,似笑非笑道:“哥哥,你可真是厲害。”
在場的人都聽明白了他這話,上官瀟更是懂了其中的深意。他立時皺起眉,剛要斥責上官寒別胡說,眼前便閃過了一道白光。
原是上官寒玉冠上的一粒寶石,在日光下險些灼傷人眼。
北堂妖斂下所有的神情,看似默不作聲,內心卻洶涌澎湃,她渾身上下的細胞都叫囂着要殺了上官寒!
“上官寒……”忽然一旁傳來女子怯弱柔軟的嗓音。
北堂妖一聽就知道是北堂雅,原來她對上官寒這時候已經有了情意嗎?
上官瀟也不忍直視,這位北堂家的小姐跟北堂妖完全不一樣,居然時時刻刻都想着招惹是非,他也覺得這種女人難纏,剛給北堂妖使了一個眼色,跟北堂雅交談的上官寒就出聲了。
“哥哥,從你前往九州攥寫九州志開始,我們已經許久未見了。既然這次相遇,不如一起吃箇中飯,飯後你想與哪位佳人相約,便與誰去吧。”
上官寒一說這話,北堂妖就知道他沒安好心。鴻門宴,是上官寒最常使用的手段!
但上官瀟應下了。
“抱歉,我有些睏倦,就先回去了。”北堂妖面無表情地開口,還轉身就走。
“北堂小姐!”
上官寒笑道:“給我一個面子,好歹我差點就是你的姐夫了。”
北堂妖狠狠皺眉,對於上官寒這種蹬鼻子上臉就沒有什麼好感。
北堂雅也咯咯笑道:“瑤妹妹,別急着走啊,上官公子一表人才,怎麼你見了反倒躲都躲不及?”
北堂妖極其反感別人理所當然的話,上官寒是有一張傾倒衆生的臉,但這一世他迷不住她!
“你要留下你就留下吧,我回去找乾孃。”北堂妖真的是毫不留戀的擡腳走人。
北堂雅臉色一變,轉而咬牙在心裡怒罵:這個北堂妖,真是不識好歹!
上官寒也知道留不住北堂妖了,釋然一笑,又跟身邊人說話去了。
上官瀟則望着北堂妖離開的身影,心裡有一絲不捨。
轉過拐角,在衆人視線看不到的地方,北堂妖眼前一亂,手腕被一隻大掌包住,拉着她轉了個圈,又將她抵在牆壁上。
男人好聞清雅的氣息撲面而來。雖然也離她不近,但卻能讓她清楚地看見他面上的神情。
“怎麼?在這裡看到本王很驚訝?”
夜煌勾起脣角,笑得意味深長。
北堂妖眨了下眼睛,輕輕說道:“有一點。我沒想到王爺還有聽牆角的癖好。”
夜煌哼笑道:“你在諷刺本王?”
“王爺真是聰明。”
一來一往,兩人的睿智都展露無遺。隔着一堵牆,北堂妖再一次和夜煌針鋒相對!
“王爺,你在這兒難道真的只是聽牆角?”冷不丁北堂妖發問,他垂眸靠近她的臉龐,呼吸落在了她耳朵上,敏感的耳垂一下子就紅了。
北堂妖一怒,“你!”
夜煌說道:“本王只是來看看你,見你無恙,便放心了。”
“哼,是怕我有恙,抖落你的計劃吧?”
上官寒即將在三年後發動逼宮的事情只有她知道,而夜煌居然也知道上官寒的狼子野心,提前挑起上官寒和上官瀟的爭鬥,從根本上削弱上官寒的勢力。
可以想象,有她和他在,上官寒的宏圖霸業要想實現,恐怕永遠無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