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陪葬,紀青靈說的就是陪葬。
其涵義,不言而喻。
“你想弒君?”沈昊辰驚道。
“皇上說笑了,民女哪有這個意思?當日,也沒這個膽量。
民女從未想過要傷害皇上,不過是想跟皇上做筆交易而已。”
嘴裡說沒這個膽量,可紀青靈的目光中卻滿是警告。
沈昊辰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這東西的威力實在太大了。
方纔若不是紀青靈喚他躲開,只怕他此時已被炸得頭破血流了。
所以,他此刻認定了紀青靈確實是在向他示好,甚至,是在跟他妥協。
但,這般被人舉着*做交易,他這個皇帝是不是當得忒窩囊了?
“朕若是不答應呢?”
“我想要的東西皇上給得起,而作爲回報,皇上會得到四海八荒最強大的軍隊。
且,我能保證,以後只有您的軍隊,手裡纔會有這種*。
不過,皇上若實在不願答應,或者想要民女死,民女也沒有辦法。
民女遵旨便是!”
“遵旨便是”四個字剛說完,唰地一聲,紀青靈的左手已擦亮了火摺子。
開玩笑,在這種冷兵器時代,出現一件炸彈這樣的武器是多麼令人眼紅的事情?
紀青靈絲毫不懷疑,沈昊辰捨不得她死。
至少,在她沒有撕破臉與沈昊辰作對之前,沈昊辰絕對不會讓她死。
果然,火摺子一點燃,沈昊辰便驚呼起來,甚至在第一時間逃竄出去,遠遠避開了她。
瘋女人,真正的瘋女人。
這麼彪悍的瘋女人,也只有沈墨白那種人纔敢娶。
小心謹慎地防着紀青靈,沈昊辰說話的語氣也變了:“青靈?你冷靜一點,不要衝動。
你有什麼要求,朕都答應便是。
你趕緊把火滅了,太危險了!”
噢!皇帝老兒的反應是不是太誇張了一點?怎麼搞得好像她要自焚一樣啊?
話說衝動?她會衝動?沈昊辰哪隻眼睛看見她衝動了?她很冷靜好不好?
方纔爆炸的那個確實是*,其實就是**。
只不過紀青靈改良了一下,改良後的*是隻紙老虎,看起來像那麼回事兒,其實早已變成了單質液體。
單質液體的綜合性能非常差,穩定性不足,遇火、撞擊或者摩擦都容易引爆。
像這種一不小心就會把自己炸死的東西,非常不易攜帶、運輸和保存。非但不能武裝沈昊辰的軍隊,還會讓沈昊辰的軍隊損失慘重。
當然,這些,她是不會告訴沈昊辰的。
紀青靈拿出來獻寶,不過是哄哄皇帝老兒而已。
她確實會造炸彈,固體的,液體的都會,炸彈這種東西也遲早都要面世。
不是她紀青靈喜歡戰爭,而是,她不想大難臨頭的那一刻任人宰割。
所以,以後她肯定會放開手腳造炸彈,做到未雨綢繆。
但她絕對不是給沈昊辰造,皇帝老兒還不配。
她要給沈墨白造,給自己造,幫沈墨白和那些慘死在西京人手裡的老人和孩子們造。
將西京人犯下的罪孽,全都一筆一筆討要回來。
既然哄騙皇帝老兒已經見效了,紀青靈怎麼可能還拿着這麼危險的東西糊弄自己?
故,她手裡的這個小瓶子裡不是*,乃是一瓶白開水。
紀青靈說過,她要的,從來只是結果,不管過程。
很顯然,皇帝老兒很實誠,很憨厚,深信不疑這又是一瓶*,被她這種坑蒙拐騙的流盲手段嚇得不輕。
很好,紀青靈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這世上從來都是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臉的。
沈昊辰做不到像她一樣不要臉,那就只能栽在她手裡。
“既然皇上成人之美,民女恭敬不如從命了!”
滅了火摺子,不顧沈昊辰看着小瓶子的滿臉狂熱,紀青靈堂而皇之地將小瓶子收回袖袋裡。
隨後,撲通一聲跪下了:“民女想要的東西很簡單,請皇上賜民女胞弟、紀銘潛次子紀弘不死金牌。
同時,賜民女便宜行事之權,讓民女帶着御林軍回紀府查案!”
賜紀弘不死金牌?不是免死金牌?
這就是說,以後紀弘的死活得他沈昊辰負責?
賜她紀青靈便宜行事之權?讓她帶着御林軍回紀府查案?
這個女人還真敢說,她以爲她是誰?
就算是太后和長公主,都不敢跟他提如此非分的要求,這女人是睡覺沒睡醒吧?
“做夢!”想都不想,沈昊辰大手一揮:“絕無可能!”
“皇上!”這一回,紀青靈畢恭畢敬地給沈昊辰磕了個頭,渾身上下再也沒有一絲尖銳,剩下的皆是悲哀和傷痛。
“皇上是個明白人,否則,豈會讓三姐姐手持黃金腰牌命我回紀府奔喪?
紀府的情況皇上想必早有耳聞。
弘哥兒乃是我孃親所生,王氏豈會容得下他?
他小小年紀,在紀府無依無靠,唯一能與他撐腰保護他的人只有祖母。
祖母的身子骨向來硬朗,怎麼會突然暴斃?
民女只是個被智親王府掃地出門的小小庶女,倘若沒有皇上撐腰,只怕連紀府的門都進不去。
民女沒有什麼雄心壯志,唯求我姐弟二人一生安好無虞。
現民女將身家性命都押給了皇上,只求皇上能廣施龍威,庇護弘哥兒。讓他在及冠獨當一面之前,能夠保住一條性命。
同時,也懇請皇上給民女一個機會,讓民女還祖母一個公道。
民女相信,民女的孃親一定會在天上感激皇上的再造之恩!”
沈昊辰愣住。
她以硬碰硬,勇闖乾清宮,獻出*,將自己置身於重重危險之中,爲的,居然只是保護紀弘,還紀老太太一個公道?
這個刁鑽、奸詐、狡猾、陰險的女人,居然如此忠孝仁義?
沒錯,她到底是盈孃的女兒,弘哥兒也到底是盈孃的孩子啊!
腦海裡不由自主便浮現出另外一個忠孝仁義的女子,沈昊辰竟覺鼻子有點發酸,拒絕的話便再也說不出來。
“你說,紀三小姐手持黃金腰牌命你回紀府奔喪?”
“是的!”含淚直視沈昊辰,紀青靈咬牙道:“所以,皇上,您相信我祖母是病死的嗎?”
好一個紀明靈,不但借刀殺人,居然還敢狐假虎威。
如此,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
“朕可以下旨護紀弘周全,也可以讓你回紀府奔喪。
但帶御林軍回去查案不行,再怎麼說,這都是紀府的私事。朕乃一國之君,不好太過干涉。”沈昊辰面露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