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啊!他剛纔的這些話,這些話分明是她在拿到沈昊宸命他們和離的那道聖旨時她在心中腹誹的,沈墨白怎麼會知道?難不成這廝變了一回獸人,便擁有了強悍的超能力?
若是那樣,其實也挺不錯的,便是沈墨白一輩子都是獸人,她也不會嫌棄他。這廝長得實在太妖孽太風華絕代了,她以後要對付多少禍水啊?相比之下,他還是當獸人更保險一點。
當然,前提是變成獸人的沈墨白不能打她,更不能動不動就咬她吸她的血。
等等,哪裡不對勁?突然反應過來,扭頭去看他,“你,你叫我什麼?啊……”
沈墨白正俯首在她的肩膀上看着她,紀青靈的脣便好死不活地貼在了他人神共憤的俊臉上。
登時愣住,連退回去都忘了,只是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瞧着他。
沈墨白顯然也沒料到會變成這種情形,微微一愣,面上竟浮現出一絲可疑的紅暈。
“你,你臉紅……”話還沒有說完,紀青靈的脣就被堵住了。
沈墨白的聲音輕輕淺淺從脣齒間溢出:“小傻瓜!這種時候要閉上眼睛,而且,要記得換氣!”
“砰!砰!”驛館門前的苦命鴛鴦倏地一下分開,同時循聲望去。
冷夜和鳳棲正從地上爬起來,滿臉黑線道:“你們,你們繼續,我們,我們沒看見!”
說罷,不待沈墨白和紀青靈反應過來,他二人已迅速躍上房頂消失不見。
紀青靈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彷彿在外偷琴突然被人當場抓包,條件反射地去推沈墨白。
原本她用得力氣並不大,沈墨白的武功又很好,不可能被她推動。可是,一推之下,她非但將沈墨白推開了,沈墨白還被她推得一個趔趄撞到了樹上,捂着嘴巴輕咳起來。
當下,再也顧不上不好意思,撲身上前,一把抱住他驚呼道:“墨白?你沒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
“小傻瓜!”充溺地在她鼻樑上一刮,沈墨白道:“我沒事,只是站得太久,腿有些麻了!”
眼眶一熱,紀青靈趕緊擡頭望天。
是站得太久腿麻了嗎?這麼幼稚的理由,怎麼被這個男人說出來如此叫人揪心?
他分明是才醒過來就跑來找她了,不然,鳳棲和冷夜豈會不放心地跟着來,而他還沒有阻止他們?他的身體究竟虛弱到何種程度,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吧?可他,卻還要裝作這般,難道他都不知道她會心疼麼?
“呵呵!”吸吸鼻子,紀青靈笑起來:“瞧你多沒用,本來還想你能抱我回家,眼下只好我揹你了。唔!你那麼大的塊頭,我可能背不動你,我扶着你吧!你儘管將自己的重量都壓在我身上,我很強壯的!”
“好!”不推脫,亦不拆穿她同樣拙劣的理由,沈墨白輕輕伏在她的肩膀上。
他雖儘量減輕自己的重量,但半個身子的力量還是壓在了紀青靈稚嫩的肩膀上。二人便這般相依相偎着一步步緩緩往智親王府走去,像一對相伴一生的蒼老夫婦。
他們並不知,在他們身後,有三雙眼睛正看着他們。
“肖慕?你真的要陪青靈一起去?”鳳棲問。 шωш ⊕ttKan ⊕¢O
“然!”
微微思忖,鳳棲道:“讓如風暗中跟着你們吧?”
“好!”輕聲應了,肖慕掃一眼鳳棲和冷夜略顯潮溼的衣袖,“都是誰的人?”
“不知道!不是皇上的便是俊王的,數量倒是不少,武功也不弱。”
“如此!”不再追問,肖慕淡然一笑道:“我和青靈此去雖然兇險,但至少不會有性命之憂。而你和冷夜,當盡力保護好他纔是。”
鳳棲和冷夜相視一眼,即便肖慕不叮囑,他們也會竭盡全力護主。然,此時他們卻明白,肖慕說出這種話,爲的乃是紀青靈。
擡頭看看天,肖慕嘆道:“皇城的天,只怕要變了。鳳棲、冷夜,你們儘快幫我找來這些……”
回到智親王府時,天已經全黑了。
沒有絲毫猶豫,紀青靈直接將沈墨白扶回了懺心閣。
見他們這般回來,夏雨、紫煙和紫雲微愣之後卻是眼圈一紅,險些同時落下淚來。
“王爺?王妃……”只說出四個字,便再也無法出聲。
衝她們三人笑笑,紀青靈道:“夏雨,你去將我的榻榻鋪好,要用孃親爲我準備的那榻喜帳!”
“紫煙,你去準備熱湯,我和王爺要沐浴更衣!”
“紫雲,你去準備一些宵夜,要軟一些好消化的吃食,最好是前不久我教你熬製的那種瘦肉粥!”
“諾!”夏雨三人同時應聲,竟是喜極而泣。
走出兩步,三人又同時轉身,突然跪倒在地,衝紀青靈和沈墨白磕了個頭,道:“恭喜王爺王妃!”
說罷,迅速起身,再不敢多看一眼,紛紛離去。
自始至終,沈墨白的目光都沒有離開過紀青靈的臉龐。
這是他的小妻子,是他要一生一世相守的人。此時的她,就像一個最最平常的女主人,在跟下人吩咐着日常安排。
便是這些丫鬟們,都能瞧出她的心意,她是要補他們一個遲來的洞房嗎?
只是,他卻沒能給她一個婚禮。
隱在袖中的手下意識地收緊了,那道聖旨頃刻間便被他攥成了碎片。
青兒?你要等我,墨白一定會給你一個盛大而奢華的婚禮,一定要讓你成爲這世上最幸福的新娘。
墨白,要與你相守一生一世,你一定要等我。
沒多久,熱湯便準備好了,紀青靈扶着沈墨白來到隔壁浴室。
看見窗戶上的窗簾和浴桶前的屏風,沈墨白突然笑了。
紀青靈被他笑了個大紅臉,頗爲不滿地斜睨他一眼,嗔怪道:“笑什麼笑?天天跟個大色狼一般偷窺人家洗澡換衣裳,還好意思笑!”
“我看自己的娘子洗澡換衣裳,爲何要不好意思?”看着她,沈墨白正色道:“再說,我又不是沒見過你洗澡?很早以前,你我就在天眼湖中共浴過。”
“你,你……”
嗬喲!這個人,怎麼那麼仙兒的一個人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呀?
做風少時,他穿着大紅色的衣裳,死皮賴臉地纏着她,時不時地調細她一下,紀青靈也沒覺得違和,可現在沒了面具,看着這般完美絕色的他,她怎麼覺得自己被沈墨白的外表給騙了呢?
難道,美羊羊的外表下,隱藏的居然是灰太狼的心?
“難道不是嗎?還是爲夫意會錯了?”一本正經地看着她,沈墨白繼續道:“難道方纔是爲夫的耳朵聽錯了,青兒給紫煙說的不是我們要共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