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於這種情況,紀青靈得主動上門找沈墨白套套關係。無需她的傻王夫君出大力,只需要沈墨白在她寫好的文字材料上蓋個個人私章就成。
如今要利用人家了,紀青靈才突然發現她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沈墨白了,算算日子,前後快一個半月了。
這日,紀青靈親自下廚做了幾樣小點心,味道如何她不知道,反正能吃就行,夏雨幫她打包裝好,她便非常誠懇地獨自一人拎着去探望沈墨白。
來到東院,遠遠地看見沈伯正帶人在睿德殿前挖樹,紀青靈主動上前打招呼道:“沈伯?你們在做甚?”
沈伯對這個王妃很有好感,笑眯眯地道:“這幾棵松柏乃是王爺最喜歡的植物,王爺專門吩咐老奴帶人將它們移去別處。”
“既是王爺最喜歡的植物,爲何還要移走?難道王爺移情別戀了?”
沈伯被噎了一下,看看身邊埋頭幹活卻個個一臉黑線的小廝僕役,道:“睿德殿現下無人居住,這些松柏留在這裡也是浪費。”
“睿德殿無人居住?”紀青靈有點吃驚。
“王妃您不知道麼?從大婚那日開始,王爺就再也沒有住過睿德殿!”
好好的睿德殿,說不住就不住了,難不成沈墨白又尋了更好的位置大興土木了?
唉!果然有錢就是任性,什麼時候她紀青靈也能有這樣的待遇,在這樣的大宅子裡搬來搬去,想在哪兒蓋房子就在哪兒蓋房子,想住哪兒就住哪兒,那該多好!
眼紅歸眼紅,紀青靈卻沒忘記自己的來意。
“沈伯,那我要找王爺,該去何處啊?”
“王妃您要見王爺?”沈伯驚呼,恨不能眼睛裡冒出一串紅心。
紀青靈頓覺一頭黑線,那個,就算是掛名夫妻,沈墨白也還是她的老公,她不過是來看看她的老公,沈伯用得着擺出這麼誇張的表情嗎?
“咳咳!難不成王爺下令我這輩子都不許見他?”貌似沒有人通知過她啊?
“哪裡?哪裡?”沈伯趕緊擺手道:“王妃要見王爺何須跑到東院來?去望煙樓不就成了?”
“望煙樓?”紀青靈又是一愣。這就是有錢人所謂的作嗎?
睿德殿在東院,乃是整個智親王府最好的建築,而望煙樓在北院,正好與懺心閣遙相呼應。紀青靈雖沒去過望煙樓,卻每日都能看見它。
既然在北院,望煙樓當然是一幢和懺心閣差不多的建築,想來條件也好不到哪裡去。這沈墨白腦袋被門夾過了嗎?放着好端端的五星級大酒店總統套房不住,非要去住沒檔次的大通鋪?
嘿!真不知道沈墨白還有這樣的嗜好,喜歡自虐。
早知道出門走兩步就到,她何苦費這麼大勁兒?
“那我去望煙樓!”
見王妃轉身,沈伯忙攔住她:“王妃請留步,王爺這些日子雖然住在望煙樓,但眼下王爺應該在韜晦堂!”
她倒是忘了,那個男人一天裡有大半時間都會耗在韜晦堂內。衝沈伯感激地笑笑,紀青靈轉向韜晦堂。
韜晦堂離睿德殿不遠,不過走了百米就到了。
韜晦堂的門窗都緊閉着,門口一個侍衛都沒有,看樣子沈墨白又在韜晦堂裡睡覺。
紀青靈很有禮貌地敲了敲門,拿出最動聽的聲音喚道:“王爺?你在嗎?我是紀青靈!”
一連問了兩遍都沒有人回答,低罵兩句,紀青靈準備離開。
才轉身,腦子裡突然產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來找沈墨白,爲的是在那些文字材料上蓋上他的私章。
沈墨白這個人的脾氣實在莫名其妙,便是她刻意討好,也未必會給她蓋章。
韜晦堂乃是沈墨白的書房,沈墨白處理日常事務都會在這裡,那他的私章,是不是就在韜晦堂裡?
雖然主人不在,擅自進去偷蓋人家的章子不太好,但她不是智親王妃嗎?更何況這件事情跟沈墨白沒關係,他也不損失什麼,她在男主人不在的情況下,偶爾行使一下女主人的權利沒什麼不可以吧?
四下裡張望一番,確定沒有人,紀青靈才推開門小心翼翼地伸了個頭進去。
韜晦堂內光線不好,陰沉沉的,便是大白天也給人一種夜幕降臨的感覺。若是平時,紀青靈定然不喜歡這種地方,可是現在,她覺得這簡直是老天爺專門爲她創造的機會。
爲保險起見,紀青靈還是裝模作樣地扯着嗓子又喊了幾聲“王爺”,未得到回答,這才迅速閃身進去,順手關上了門。
沈墨白的桌案上擺着很多東西,不過整理得非常整齊規範,一目瞭然。
除了卷宗、文件和摺子之類的,就只剩下文房四寶,沒有裝印章的匣子。紀青靈的視線便移到了抽屜上。
從左到右,一共有三個抽屜。
賊頭賊腦地拉開,第一個抽屜裡放着些批示過的文件和摺子,紀青靈連翻堪的興趣都沒有便關上了。
拉開第二個抽屜,紀青靈的眼睛登時直了。
抽屜裡竟放了一堆金元寶,看個頭,一錠足有二十兩。
臥槽!沈墨白是守財奴嗎?喜歡一邊辦公一邊數錢?
噢!如果她有這個條件,大概也會喜歡這樣的辦公環境,一拉開抽屜就發現自己是土豪,想想都覺得爽。
這個習慣雖然有點粗俗,但忒對她的胃口,紀青靈流着口水伸手就去摸。
她絕對沒有拿的意思,真的只是想摸,就摸一下。
可是,摸一下哪裡能過癮?反正沈墨白不在,她也沒打算把金元寶偷走,摸一下和摸兩下也沒什麼區別吧?
這麼想着,紀青靈便一個個摸過去,將每隻金元寶都摸了一遍,纔在心裡把沈墨白罵了千百遍土豪關上抽屜。
忽覺手指有點黏,低頭一看,手指上竟黑乎乎的,帶着墨香,紀青靈徹底被雷到了。
她還真以爲沈墨白的愛好有點特殊對她胃口,搞半天,那傻子是將金元寶當做鎮紙用的。嗬喲!她能不能變成宣紙啊?
爲自己哀悼了十秒鐘,紀青靈恨恨地拉開第三個抽屜。
這回運氣不錯,抽屜裡放着一隻匣子,裡面裝的正是沈墨白的印章。不知道是不是經常用的緣故,匣蓋是開着的。
畢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紀青靈的手還是有點發抖,深吸兩口氣,纔將印章取出來,正要閉着眼睛蓋下去,身後突然響起一個冷漠熟悉的聲音:“你在做甚?”
這一驚非同小可,手中的印章啪地落在桌子上,紀青靈想都沒想,已抱住腦袋蹲了下去,擺了個很專業的落網罪犯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