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采薇一皺眉:“你先放開我。 ”
她剛纔還在初見他的一片懵懂之中,情緒處在沸點的‘混’沌之中的,所以對外界的一切事物都沒有太大的感覺,可是沸騰過後,她看到那油紙傘的時候就迅速的冷卻下來了,特別是看見那柄油紙傘就那樣被他扔在雨裡,她心裡不舒服。
李修諶抿‘脣’,手上不覺用力,但是見她皺眉,驀然想起自己曾把她的手捏到青紫一事,又想起來的時候秋華說她病了幾日的事,心中到底疼惜,所以還是放開了。
韓采薇一得自由,便冒雨跑去把油紙傘拿起來,收好放在一邊,然後才走了回來。
李修諶眸中暗暗沉沉的,幽光一片,看着她的一舉一動,緩緩沉聲道:“你就這麼在意這把傘,這麼捨不得,覺得它在外頭就是糟踐了他的心意嗎?”
韓采薇一愣,起先不懂他在說什麼,琢磨出他話裡的味道來了之後,反而抿嘴笑道:“你說什麼呢?你以爲我對他動心了,在乎他的東西嗎?他送我回來只是恰巧在街上遇到了而已,我沒有帶傘,所以他送我回來的。說什麼糟蹋心意的話,這傘就這麼丟在院子裡總是要有人收拾的啊,到底還是王爺你多心了吧!”
她沒有說明,但是她心裡知道,他這樣句句帶刺,話裡有話,不過又是在莫名吃醋而已,這樣在乎自己與沈非白一點一滴的事情,可不就是說明他愛她麼?愛人眼裡‘揉’不得半點沙子,她對他如此,他對她亦是啊!
韓采薇一瞬之間想明白之後,心情頓時就輕鬆了許多,瞧着李修諶的模樣就更像是在吃醋了,她這一個多月以來的委屈難過難受通通都消散了,心間一股甜意,怪不得人家都說小別勝新婚,果然不錯。
李修諶聽了微微斂眉,卻走過來在她身邊轉了一圈,然後一步步向她‘逼’近,最後她無處可退,他才與她貼的極近眯眼道:“恰巧遇上了?你說謊騙我也得選個好的藉口啊,我都聞到你身上杏‘花’酒的氣味了,還是新釀出來的,你前幾日病着,爲什麼跑去喝酒呢?別跟我說什麼湊巧遇上的鬼話!”諶都那酒。
韓采薇聽了這些醋意十足的話,心裡頭都笑到不行了,又想起上次他吃人家一個小丫頭的醋,現在想來,到底還是這一回靠譜一些,不過他是王爺,到底在乎尊貴體面,死都不肯承認自己吃醋,她也不挑他這個話頭了,只要心裡明白便好。
想到這裡,她抿嘴一笑,擡眸定定的望着他道:“什麼編的鬼話,我說的都是實話!不過你要知道,告訴你也無妨,我前些日子太忙了,沒什麼時間休息,又總是覺得累得很,所以關了醫館休息幾日,說是病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病,不過藉着這個由頭休息幾日罷了,連着幾日又是‘陰’雨綿綿不能出‘門’,看今兒一早‘陰’沉沉的沒下雨,所以就出去走走,誰知就在茶樓裡遇到沈非白,他說他心中憋悶喝悶酒,我便說一個人喝酒苦悶,就陪着他喝,杏‘花’酒我沒嘗過,就恰好嚐了嚐,然後他說時辰不早了,說我病着,就送我回來了,誰知下雨,他就撐着一把傘送我回來了,就是這樣。”
李修諶眸中沉沉的,挑眉問道:“他爲什麼心中憋悶?”
韓采薇亦是挑眉:“他爲什麼憋悶你不知道嗎?明知故問!”
他亦是不讓分毫:“既然大家都明白,你又何苦去跟他一同喝酒,你這不是招人閒話,你這不是讓他更難受嗎?你跟他喝酒,讓他送你回來,你們還同打一把傘,你——你真是氣死我了!”12288258
也不知怎的,李修諶就是生氣的很,雖然知道她那樣做其實沒什麼錯處,但是他就是生氣,尤其是她一個人的時候居然還假裝想起來了從前的事情,更是叫他生氣!不過他自己也知道,都是因爲他來晚了,她怨他,纔會這樣騙他的。輕輕嘆了一聲,說到底,他知道自己是在吃那個沈非白的醋,可是就是忍不住。
щщщ ▪тTk ān ▪¢ ○
一方面生自己的氣,覺得自己不夠大度小心眼兒失了王爺的分寸和氣度;一方面又生她的氣,氣她這樣的古靈‘精’怪專‘門’惹他生氣。PyJI。
想到這些,他一甩手離開這邊,負手站在廊下瞧雨,還背對着她。
韓采薇一見他這樣,心裡樂開了‘花’,眉梢眼角全是得意笑意,自己在他身後偷着樂了一會兒,才慢慢走過去,抱着他的胳膊搖來搖去的,他要收回去,她也不許,就那樣死命抱着,抿嘴嬌聲道:“你生氣了?”
“”他不理她。
“真的生氣了?”她偷眼去瞧,見他一臉鬱卒,心中更是得意。
“”他仍舊不理她,只是心中氣悶被她這樣一‘弄’,消散不少。
“好啦,別生氣了,生氣容易老哦,”韓采薇眯着眼睛笑,“你本就比我大一兩歲,再一生氣,到時候變成一個老頭子,跟我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走在一起,人家會說你老牛吃嫩草的哦!來,不生氣了,給姑娘我笑一個,來,乖嘛!”
李修諶終是拿她無法,轉身抱着她在懷裡,伸手點點她的額頭,眉眼一彎:“我真是拿你沒有辦法!”
韓采薇窩在他懷裡吃吃的笑:“不生氣了?不生氣纔是乖孩子嘛,”趁着他未說話之前,她又緊接着道,“其實,那本冊子是沈非白給我的,”見李修諶微微挑眉,她才又道,“我這次出去,也許就是想去找他的,沒想到就信步走了過去,正巧遇見他,再怎麼說,他也是爲了幫我,總是該去說一聲謝謝的,我知道不該和他喝酒又不該跟他一同撐傘回來,可是形勢所迫,我也沒有辦法,我沒有把那些放在心上,希望你也不要再把他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