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熙,本王告訴你一句實話,就算父皇真的立本王爲太子,本王也是不會當皇帝的!那高處不勝寒的滋味何其難受,天家無情,本王纔不願做那無情無義之人!”
他心裡一直清楚明白,如若真的廢掉李滄瀾,那麼父皇必會立他爲太子的,所以他是不願意的,即便李滄瀾處處與他爲難,他也都忍下來了,能化解的就化解,適當的時候給李滄瀾一些反擊,他實在是不願意看見李滄瀾這樣,他本就無心爭搶什麼儲君之位,他現在滿心裡就惦記那個逃走的‘女’人,哪裡還管得了什麼太子之位呢!
所以這些年,對於季昭熙與季將軍背後的做的那些事情,他不點破也不鼓勵,有些時候,總還是要讓李滄瀾有所忌憚的。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季昭熙與季將軍做的那些事情,季將軍暗地裡聯絡的那些朝臣,順着皇上的心意說盡了他的好話,讓皇上龍心大悅,以至於賜了他兩個側妃,榮寵太盛,有時候未必就是好事,只可惜季昭熙好心辦了壞事罷了。
所有人都是爲了他好,爲了他的前程着想,卻偏偏就是忘了,他最需要的是什麼。
季昭熙聽了他的話,臉上有淡淡的笑意:“王爺這話,聽着就那麼不切實際。皇上若真的立了王爺做太子,王爺就要違抗聖旨嗎?且不說王爺的‘性’子是爲大局着想的,就算采薇那樣難馴的‘性’子,不是照樣不能違背聖意,照樣得接受皇上賜妃的旨意嗎?王爺如今這樣,是不要名位要美人麼?——我是冷眼旁觀的人,只得提醒王爺一句,若王爺再隱忍退讓,只怕名位與美人都保不住了!”
三王府如今就是榮寵太盛,就已經處在風口‘浪’尖上了,即便不作爲,也不知道多少人恨上了三王府,有些時候,並不是退一步海闊天空的,而是退一步,便會粉身碎骨,說不定,所有與三王府有牽連的人都會翻不了身。
她不信,李修諶從未想過這些,他與太子爭鬥這麼多年了,豈會看不穿這一點?若非是韓采薇的出現,他定會慢慢的擊潰太子的,只是韓采薇的出現,到底還是淡化了他的名利心,不過,有時候並不一定不能江山與美人兼得的。
李修諶深吸一口氣,手中她留下的信箋瞬間成爲齏粉,抿‘脣’從懷裡拿出一本有些泛黃的賬簿,遞給季昭熙,沉聲道:“這是老四找來的,是數年前父皇南巡,太子監國時東宮的用度逾制,幾乎趕上了父皇的儀仗,他費了些心思才找到的,你‘交’給你父親,讓他好好兒的找些大臣研究一番吧,找個時間就上摺子,”他眸底冷冽冰寒,盯着季昭熙道,“這些年,收集的那些罪證,都可以拿出來了,一點點的來,只要撕開了一個口子,剩下的,太子也就兜不住了,最重要的是,龍頭幫的事,最後再說。你父親知道分寸的,你告訴他即可。”
季昭熙接過那賬簿,抿嘴道:“王爺是要動手了麼?”
李修諶微微皺眉:“本王是不想太子再把心思放在她身上了,既然絆倒他已有了勝算和把握,也就不拖着了,至於立太子什麼的,現在說這些還爲時尚早,本王現在最重要的是把那個‘女’人找回來。其餘的事兒,你看着辦吧!”
“好,我這就去辦,”不管他是爲了誰爲了什麼,如今他肯反擊,季昭熙也總算是放心了,三王府不知吃了太子多少暗虧,眼下這一本賬簿在手,也總算是能夠動手了,“王爺一路也辛苦了,早些安寢吧,我走了。”
季昭熙收起賬簿,由‘春’華扶着出了梅園,她眉梢眼角都是輕鬆笑意,她是沒有了愛情的人,不再是季昭熙了,只不過是個顧全季家和三王府的三王妃,她所做的一切是自‘私’的,但是也是無‘私’的,她不能感情用事,也沒有感情用事的資格,她只能盡力去打點一切,幸而,李修諶從來不曾讓她失望,那麼,‘交’代她的事情她就好好完成就是了。12258671
有她在一日,必得護三王府周全,其實細細想一想,她這樣又豈不是在保住韓采薇的‘性’命呢?這其中的是是非非,又豈是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清的?不過李修諶回來了,她也不必再‘操’心,專心的做好那些事情就夠了,她瞧得出來,他心中已有了計較。Pr2v。
季昭熙走後,李修諶坐了一會兒,才沉聲道:“阿福。”
福伯應聲站過來,躬身道:“主子有事吩咐。”
李修諶微微眯眼,目光落在‘牀’頭那幅畫上,眼底一分寒意一分怒意:“你去把卓‘玉’找來,就說本王讓他找一個人,半個月之內,務必給本王找到,隨他需要動用什麼,太子的事兒,不需要他跟進了。”
阿福點點頭:“是,奴才知道,奴才這就去辦。”
看來這次王爺當真是生了大氣了,連卓‘玉’都動用了,他可是王爺爲了對付太子才調教的殺手鐗啊,竟不要他管太子的事兒了,只一心去找韓夫人,可見韓夫人出走王爺當真是氣壞了。
梅園裡就剩下李修諶一個人,燭火如豆,倒顯得這平日裡熱鬧的梅園裡冷清萬分,他沉斂着情緒,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小魏子抿着嘴走進來,低聲道:“主子。”
他眸中漆黑如墨,點點寒光閃爍:“什麼事?”
“新晉的兩位側妃,主子要去哪一位院子裡歇着?”這也是規矩,不是他小魏子自作主張來問的。
李修諶眸間皆是冷意:“本王哪裡都不去,就在梅園裡頭,那兩個側妃,你好吃好喝的待着就是了,不要失了規矩分寸就好,也說與她們聽,不要進本王的梅園,也不要在府裡錯了規矩,本王容不得爭風吃醋的‘女’人。”
三在是爲。父皇可以塞給他‘女’人,卻不能‘逼’着他‘洞’房‘逼’着他寵幸誰,他誰也不要,此生只要那個野的很的‘女’人。
“是,奴才明白。”小魏子抿嘴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