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熙心裡明白,梅園裡伺候的人都是極爲可靠的,如若不然,李修諶也不會就這麼放心離開,所以能做這種事的人就只剩下王氏與旁氏了,前幾天在王氏那裡的那一頓宴席,一口飯未吃,卻看了一場戲,她心裡怎麼會不清楚,王氏對韓采薇是滿腔怨恨啊,要不是她及時喝止,只怕如今旁氏也要被攪和進來,不過季昭熙自己也知道,旁氏的性格屬於翻不起浪來的。
韓采薇靜默了一下,才道:“我直接去的輕雲閣,是王寶兒做的,她自己也承認了。”
季昭熙微微一嘆,果然是她!她一直盤踞在眸底的冷意慢慢斂去,擡眸看了韓采薇一眼:“你如何處置的?”
韓采薇抿嘴,視線落在搖曳的燈燭光上,聲音依舊帶着些許冷意:“找出真兇的法子很血腥,不過我也是沒有辦法,王氏太過狠毒了,”韓采薇便把她在梅園裡一時興起灑了藥粉用金甲小黑蟲找到銀兒的過程簡略的說了一遍,最後才道,“銀兒是下毒的人,王氏指使她的。我是斷不能留銀兒性命的,所以她最後死了,屍首不能留,我已讓秋華將她的屍首火化了,就說是癆病怕傳染,至於王氏,如今已經瘋了,我封了輕雲閣,就讓她在其中自生自滅。”
從頭至尾,季昭熙聽着都沒有半點動容,依舊只是淡淡的,等韓采薇說完了,她才道:“從前她害旁氏,是因爲沒有證據,加上那時候旁氏無人在朝中,根本就不夠重視,王爺也不願意得罪王家,所以便罷了,如今你找到了證據,也是她罪有應得,銀兒跟錯了主子也是她自己的命數,怨不得旁人。至於王氏,她也是恩將仇報罪有應得,就按你說的,讓她留在輕雲閣自生自滅吧,一會兒得空我給王爺寫封信,這事兒還是我替你跟王爺說比較好。”
韓采薇聽了點點頭,想起最近這一連串的事情,雖然解決了王氏她心裡卻愈發沒底了,這周圍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她們娘倆,多少人心隔着肚皮冒着壞水兒她卻是一無所知,所以之前心中快意散去之後,更顯得憂心忡忡了。
“雙兒,什麼時辰了?”韓采薇與季昭熙靜靜的做了一會兒,見小美男嘴脣上的青色散去一些,便知馬蹄蓮花的毒素在漸漸散去,心中稍感欣慰,便問道。
“快卯時了。”雙兒低聲答道。
韓采薇對着季昭熙道:“已經很晚了,不如你回蘊至園去歇着吧,明日等旭兒好了,我再讓人告訴你,就這麼熬着對你身子也不好。”
季昭熙淺淺一笑:“不必了,我就在這兒瞧着沒事的。”
韓采薇看的出來,季昭熙在內心深處是把小美男當做親生兒子看待的,如今在這府裡能夠相信的女人大概就是季昭熙了吧!
韓采薇正在沉思,季昭熙卻又忽而開口道:“對了,我已讓春華去把我園子裡的馬蹄蓮花盡數拔去了,改天種上竹筍,其實還是湘竹配我的園子一些,總歸是清新淡雅,我也舒心。”
竹子倒是很好,季昭熙常年靜養,種些竹子在園子裡也是好事。
韓采薇淡淡一笑:“你若是覺得冷清了,到時候讓旭兒常去陪陪你就好了。”韓采薇如今才知道當初小美男的理解是對的,也終於明白小美男在她沒有搬過來的時候爲何總去蘊至園陪着季昭熙說說話了,在所有人都不知道不明白的時候,小美男早已看透了季昭熙柔軟的內心,怪不得人家都說,孩童的眼睛都是清澈透亮的,能看到大人們看不到的美好世界。
兩個人正說着話,秋華便進來了,臉上神色總算是恢復了之前的沉穩,她一進來便先給季昭熙行禮,然後纔對着韓采薇道:“主子,事情都辦妥了,輕雲閣那邊也已經安排妥當了,王氏已經安定下來,銀兒的事情奴婢也已經做好了,她的家人沒說什麼。主子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呢?”
只我我只。韓采薇看了季昭熙一眼,季昭熙微微抿嘴道:“王氏是父皇當年冊立的側妃,如今自然是要上報父皇說她暴病發瘋的,不過她下毒害旭兒的事情也是要說的,你去說終究是不好,這樣吧,我現在就給王爺修書一封說明情況,然後等父皇早朝之後我就進宮去稟明情由,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你覺得怎麼樣?”
韓采薇聽了這話,沉默半晌,忽而對着秋華和雙兒道:“你們倆去外頭守着,我跟王妃在這兒說說話,記着,不許任何人進來。”
“是,奴婢遵命。”雙兒和秋華就退出去了。
韓采薇這纔看向季昭熙道:“王爺出征在外,其實是不該把這些事情告訴她擾亂他的心神的,但是不說又不行,其實寫書信也不好,其實我昨日就已經決定了要去前線找王爺,我想去見他,我只想看着他好好,你能懂我的意思麼?”
季昭熙一嘆,眉間隱有幾分悵惘:“我怎麼可能會不懂你的意思?你要去,也只能悄悄的去,若是讓人發現了對咱們三王府不好,對王爺更是不好。再者旭兒這件事,書信上確實是說不清楚,你去了當面解釋也好,只是你這女裝去必然不好,你想好了如何喬裝麼?”
“我可以穿男裝呀!”這一點沒什麼好說的,繼續做小採就可以了。p66p。
季昭熙聽到這裡,抿嘴看了她一眼,還是把心裡的問題說了出來:“采薇,傳言中那天夜裡鬧騰五王爺府裡的小採兄弟,其實就是你,對不對?——前些日子你總是不在府中,王爺只說你出去轉轉,可我總覺得不對勁,再者,今兒說是要去東宮的時候,你也神情不自在,前些日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好像很不喜歡太子,你願意跟我說說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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