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雖沒被打愣,卻已然傻了一般,偏偏接嘴道:“那這是什麼?”
什麼?他怎麼知道是什麼?話說,先祖不是說在宮裡留下了一座秘密寶藏嗎?爲何他掘地三尺,幾乎要將整個西京都挖成老鼠洞了,也沒發現什麼寶藏?
“無聲無息便沒有危險,你特麼懂不懂?”
嗬喲!自家皇帝會罵人了。不過,能告訴他們這玩意兒是什麼嗎?衆人眨巴眨巴眼睛,均熱切地瞪着倭國國君。
倭國國君頓覺自己變成了一盤味道鮮美的生魚片。
不待他想到更好的答案,只聽轟隆隆一連串巨響,滔天巨浪鋪天蓋地涌來,便是帥艦距離先鋒艦隊尚有些距離,也被這一巨浪打得站立不穩撲倒在甲板上。
“火炮!是火炮!”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倭國國君頓覺滿口鮮血。先祖不是留下遺書,道火炮乃是他倭國的秘密武器麼?爲什麼靜安王朝也有,而且貌似比他倭國的威力還要大得多?
才腹誹不止,爆炸聲已蔓延開來,倭國國君只覺眼前一黑,竟被人狠狠抽了一個大嘴巴。
“大膽,朕……”死死瞪着手握着的半截手臂,倭國國君心底的最後一道僥倖終於閃了閃完全熄滅:“打,把所有的火炮和武器彈藥都搬出來給朕狠狠打!”
褚天凌張着大嘴死死瞪着海面上的驚心動魄,秋兒說她從不打沒有把握的仗,可是,這是打仗嗎?這是欺負人好不好?他雖揹負玉蝴蝶的名聲,但也曾少年出征,經歷過的海戰不比蕭逸參加過的戰役少。可是,什麼時候見過如此力量懸殊的打仗了?
怪不得秋兒要向父皇索要五年,五年,這五年靜安王朝早就變成了一條戰無不勝的妖龍,連幾年前在寒城與匈奴國的那場戰爭打法都無需再用,以他瞧來,根本無需一兵一卒,便能徹底叫倭人去見海龍王。
魚雷轟炸過後,上官雲清回到主帥艙,單膝着地將令牌雙手奉上,上官雲清朗聲道:“末將不辱使命,請大帥驗收戰果!”
“咳咳!”褚天凌被口水嗆到了,是不辱使命,人家倭軍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被你上官雲清的魚雷炸死了一大片,如此,就你上官雲清一個人去打便好。果然,秋兒的流氓打法乃是這世上最好的兵法。
蕭逸甚是滿意,接過令牌虛扶上官雲清一把,淡然道:“雲清辛苦了!”
繼而,轉頭看了一眼宸兒和凌兒,問:“你二人覺得接下來該怎麼打?”
凌兒搶先道:“凌兒以爲孃親說的在理,倘若能不費一兵一卒,作甚要將自己陷入危險之境?不如讓義父繼續發射魚雷,將倭軍徹底殲滅便是!”
“嗯!好主意,不過,魚雷耗資太大,你孃親雖是我朝首富,也沒那麼多銀子製造那許多魚雷來浪費!”
褚天凌愣了愣才意識到凌兒口的義父不是他,心頓覺酸澀,纔要開口,凌兒已看過來:“要不,讓我天凌爸爸的潛水艇顯顯威,讓義父派人多搬些火炮到潛水艇上去,爹爹以爲如何?”
好小子,這種時候還想着他這個天凌爸爸,想來在凌兒心目,他這個天凌爸爸比雲清這個義父要值錢,罷了,貌似爸爸聽上去比義父更加親厚,他喜歡。
不過,他褚天凌怎麼說也是一國之君,怎地反倒要讓凌兒替他求情討戰?怎麼感覺怪怪的?蕭逸這是在給兒子們上育兒課嗎?是不是也順便把他捎帶上一塊教授了啊?
果然,蕭逸點點頭道:“凌兒的想法不錯,怎麼也該讓你舅舅也過過癮!”
舅舅?蕭逸不是答應他做凌兒的義父嗎?怎地一下子就降級成舅舅了?
“宸兒?你覺得呢?”沐之秋笑眯眯地看向一言不發卻滿眼激動的宸兒。
徵詢地看向爹爹,但見爹爹溫和地衝他點點頭,宸兒眼睛一亮,朗聲道:“孩兒以爲凌兒所言差異!”
“噢!怎麼說?”蕭逸、沐之秋、上官雲清、褚天凌、老頑童、蕭壽和蕭楠均頗爲驚異。
宸兒不慌不忙道:“既是打仗,是騾子是馬都當拉出來遛一遛。我靜安王朝水師、虎賁軍還有水鬼野戰軍苦練多年,師祖爺爺、二伯、九叔和夜襲叔叔他們也摩拳擦掌了許久,倘若不能在戰場上一顯身手豈不憋屈?爹爹、孃親還有義父常常教導我們好東西要和別人一起分享,義父已經過完癮,宸兒以爲,接下來,輪也該輪到其他人了。”
嗬喲!小主子,您當真是百年不遇的活菩薩,有朝一日,您定能成爲統一天下的盛世賢君。老頑童、蕭壽、蕭楠、夜襲、楊廣安等人的星星眼都快眨出水花來了。
褚天凌一臉黑線,靠!妖孽就是妖孽,生個兒子也這麼妖孽,還讓不讓人活了?便是自己大魚大肉地享用,也要給手下留些殘羹剩飯,這小子收買人心的法子當真比他老子高明。
沐之秋被噎了一下,以宸兒的性子,當更贊成凌兒的打法纔是,因爲那般更加穩妥,可是,但瞧周圍一干高級將領感恩戴德的模樣,她才意識到自己這個兒子爲什麼會成爲四個小粉糰子的主心骨,王者就是王者,宸兒的強悍固然來自於蕭逸,而這份腹黑和算計,更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呀!
顯然,蕭逸對於宸兒的提議滿意極了,居然破天荒地嘿嘿笑了兩聲,伸手摸摸兒子的小腦袋,道:“孺子可教也!”
得到爹爹的讚揚,宸兒立刻拽屁起來,好死不活地又接了一句:“那爹爹帥兵去打倭軍吧,宸兒在此保護孃親!”
這是在明目張膽的和他搶娘子啊!挑釁,絕對是挑釁,他就知道,宸兒沒這麼簡單,果然,兩句話一說,就開始給他下套。哼!說什麼也不能輸給兒子,便是耍橫,也要讓宸兒明白,秋兒是他蕭逸的娘子。
“保護孃親的事情就不勞宸兒了,爲父在此保護便好,宸兒既有爲父代勞之意,那便隨你師祖、義父和舅舅一起攻打倭軍去吧!”像是怕寶貝娘子被宸兒拐了去,某人極不自覺地半倚着,大半個身子都紮在沐之秋的懷裡。
我靠!誰最不要臉,這世上當屬蕭逸是也!
沐之秋的臉黑了又黑,蕭逸還真敢說,讓四歲的宸兒帶人去攻打倭軍,這個爹爹前世一定是大灰狼變的,人家灰太狼對小灰灰從來都是疼愛有加,怎地輪到她的妖孽夫君,竟是連兒子都要一併算計?
沐之秋才變了臉,宸兒卻興奮地拍着小手道:“好耶好耶!爹爹乃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既允了宸兒帶兵打仗便不得反悔,否則,爹爹便是小狗狗!”
要是此時蕭逸還沒意識到自己上當了那他也太遲鈍了,自己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算計來算計去,最終卻被兒子狠狠地算計了一把,這也叫罪有應得吧?
不過好在寶貝娘子由他保護,也不算吃虧。
“如此!爹爹允了!”
“大哥要去打仗,我也去!”凌兒立刻握緊小拳頭挺起小胸膛。
“胡鬧!”沐之秋騰地一下站起來。
她算看出來了,蕭逸這廝根本就是不安好心,什麼帶着兒子來長見識,他明明就想害死宸兒和凌兒。嗬喲!她的命怎地如此苦,嫁個老公居然謀害親子,這個挨千刀的,可不是想讓她斷子絕孫麼?
滿腔怒火尚未來得及發出來,已有人接了嘴:“還有小豆!”奶聲奶氣的聲音登時將主帥艙的衆人弄愣了。
循聲望去,卻見夜襲身後不知何時多出來一個粉嘟嘟的小人。夜襲像鐵塔般杵着,那小人尚不及他的膝蓋,卻穿一身純黑鎧甲,粉嘟嘟的小臉兒與夜襲如出一轍,連臉上的表情都與夜襲一般僵硬。若不是那雙滿含期盼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瞪着靖王妃,正在長牙的小嘴上猶自掛着一串清亮的口水,衆人幾乎會產生出他也有絕世武功的錯覺。
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沐之秋一陣牙疼,臥槽!夜襲怎地把兩歲的兒子也帶來了?夜襲?你這般胡作非爲,你家冬果造嗎?回去冬果不會將你的皮剝掉吧?
轉念一想,夜襲和冬果平素多麼疼愛小豆,豈能捨得讓路都走不穩的小豆跑到戰場上來冒險,定是蕭逸的主意。
一旦產生這種想法,立時便將蕭逸的罪名坐實了,沐之秋怒道:“蕭逸你這個混蛋,不但偷偷拐了兒子來,連小豆你都不放過!”
蕭逸的鳳目眨巴一下,再眨巴一下。寶貝娘子這是要屈打成招嗎?他可是爹爹啊,帶着兒子出來歷練怎能稱作拐?還有小豆?什麼叫不放過?小豆不是他的兒子好不好?他豈會擅自做主?那個,他能替自己辯解一下麼?
“我不知道小豆……”
“還敢狡辯!”
“唔!”
眼見王妃將怒氣都撒在王爺身上,夜襲趕緊將兒子的小腦袋摁回身後,咧咧嘴角,硬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王妃息怒,此事與王爺無關,是屬下和冬果商量好的。追隨主子原是暗衛的本分,小豆即是屬下和冬果的兒子,就應如屬下和冬果忠於王妃般忠於小主子們,兩位小王爺們既要來戰場,小豆豈能不來?千錯萬錯都是屬下的錯,王妃要怪就怪屬下吧!”說着話,夜襲已跪倒在地。
看見爹爹下跪,小豆忙跟着跪下去,只是從夜襲身後探出小腦袋,可憐巴巴地看着沐之秋。
心頭微痛,沐之秋的眼圈已然紅了。走上前顧不得夜襲,一把將小豆抱起來,親親他的小臉蛋柔聲道:“小豆不在府裡和曦兒、潔兒姐姐玩兒,怎地跑到這裡來了?這裡很危險,姨媽命人送你回家可好?”
小豆原本還怯生生的,瞧見王妃姨媽和平日裡一樣溫柔可親,一頭扎進沐之秋懷裡,眉開眼笑道:“小豆乖,來保護宸的的!”
“小豆還太小,無法保護宸哥哥……”
“宸兒凌兒可以保護小豆!”宸兒和凌兒趕緊拽屁地挺起小胸膛
“你們也太小,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如何保護小豆?你們倆和小豆,誰都不許去!”
“嗯嗯!”某人變臉比變天還快,立時諂媚討好地衝着寶貝娘子咧嘴一笑:“秋兒說得對,宸兒、凌兒和小豆都太小,不能去,呵呵!不能去!”
“孃親!爹爹!”宸兒和凌兒瞪着大眼睛看看孃親,再看看爹爹,眨巴眨巴,越眨淚水越多,沒一會兒,便成滾滾長江東逝水之勢。
小豆癟癟小嘴,卻不敢哭,只用淚汪汪的眼睛瞧着夜襲。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