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下頭在曦兒和潔兒的小臉蛋上親了親,蕭逸嘚瑟地掃了老頑童和雲清一眼,拽屁道:“師父和義父再親,也親不過親爹,曦兒和潔兒最親的還是本王!”
老頑童和上官雲清趕緊擡頭望天,同時在心裡咒罵一句“白癡”。
哪想,才坐下不到兩分鐘,懷裡的曦兒和潔兒就開始鬧騰起來,她倆倒是不哭,只是憋紅了臉扯着嗓子咿咿呀呀地喊,兩雙小手伸出去,像是知道孃親不會再抱她們了一般,已是分別伸向老頑童和上官雲清。
老頑童和上官雲清心疼得腸子都揪在了一起,顧不上蕭逸生氣,雙雙走過來伸手就從蕭逸懷中抱走了孩子。
蕭逸的臉都綠了,這叫什麼事兒?他的兒子女兒居然沒有一個喜歡他的,喜歡秋兒倒罷了,怎地還會去喜歡外人?尤其是曦兒和潔兒,他可是打心眼兒裡偏愛這兩個女兒得緊。偏偏兩個小粉糰子就是對老頑童和雲清比對他要親。
見蕭逸劍眉倒豎,沐之秋便知這妖孽要惱了,趕緊將宸兒遞過去道:“她們纔多大點兒啊?你就和她們治氣,你倒是累不累?”
老頑童沒好氣地瞪了蕭逸一眼,“爲師爲了讓曦兒喜歡我,一天十二個時辰都陪着他們,便是睡覺,一隻眼睛都是瞧着曦兒的,你倒是有多少時間陪伴曦兒?潔兒也是,雲清除了上朝,有時候都會將摺子帶到這裡來看,一邊陪潔兒玩耍,一邊翻看,你一天陪她們的時間不足一個時辰,她們能認得你這個爹爹就不錯了!”
像是故意要氣蕭逸,老頑童又補了一句:“小娃娃的眼睛最是雪亮,誰對她親誰對她不親她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咳咳!”沐之秋趕緊咳嗽兩聲。
嗬喲!師父這是打算氣死蕭逸嗎?話說,蕭逸這麼忙,一天裡能抽出一個時辰來陪孩子們已然不易,師父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不想蕭逸卻沒生氣,極有耐心地問道:“師父?那秋兒一天也沒有幾個時辰是陪着孩子們的,爲何曦兒和潔兒見到她,連你和雲清也不要?”
“說你小子傻,你小子當真缺心眼兒!”老頑童恨鐵不成鋼道:“秋兒見孩子再少,她也是孩子的孃親,她每日都會來給孩子們餵奶,孩子們自然最親她。”
“那本王若是每天也來給他們餵奶,他們是不是也會像親秋兒一樣親本王?”
“咳咳!”這次不光是沐之秋,連上官雲清都被口水嗆到了。
老頑童也沒料到蕭逸會冒出來這麼一句,但見蕭逸一臉的不恥下問,遂皺眉道:“你給他們餵奶?那你也得有不是?不然那是哄騙他們,他們非但不會親你,反而會恨你的。”
“哈哈哈哈……”才笑出聲,沐之秋趕緊用手捂住了嘴。
像是被孃親的笑聲感染了,宸兒、凌兒、曦兒和潔兒竟也都眉眼一彎,咧開小嘴咯咯咯咯笑起來。
許是被寶貝娘子和四個小粉糰子的笑聲影響到了,蕭逸嘀咕一聲“如此”,便不再多言,專心致志地低頭和宸兒交流起來。
沐之秋好生感嘆,其實,蕭逸不止是個好丈夫,真的也是個好爸爸。對於蕭逸來說,每天抽出一個時辰陪孩子那是相當不容易的,但他從來都沒有間斷過。孩子們其實也很喜歡他,這一點,沐之秋從四個小粉糰子看蕭逸的眼神裡就能感受到。所以每回蕭逸抱孩子們的時候,他們都很配合。
只是蕭逸這個人天神性情冷淡,又不喜歡說話,更不喜歡笑,整日裡板着一張撲克臉,便是她看着有時都覺得累,更何況是這麼小的孩子們。
老頑童雖然也不會笑,但是他話多,而且玩兒的點子特別多,曦兒好動,沐之秋經常看見四個小粉糰子趴了一圈,老頑童坐在他們中間和他們四個玩兒得不可開交。
雲清亦是這般,雖說雲清偏愛潔兒就像老頑童偏愛曦兒那樣更多一點,但他對其他幾個粉糰子亦很好,不管他們在他身上如何爬來爬去,就算在他身上大小便便,雲清都會極有耐心地笑眯眯地給他們換洗,所以孩子們自然親他。尤其是性子與雲清極其相似的潔兒,更是和雲清趣味相投。
蕭逸其實心知肚明,亦能感受到四個小粉糰子喜歡他這個爹爹僅次於她這個孃親,但這廝就是這般小心眼兒,就像明知道她心中只有他,但每回她笑着和其他人說話,便是冬果和綠衣她們,蕭逸都會吃醋。
這廝可不是醋缸裡泡大的麼?吃了娘子的醋又去吃寶寶們的醋,將來有了孫子,蕭逸是不是還要吃孫子們的醋呀?
老頑童和上官雲清非常自覺,知道沐之秋和蕭逸時間寶貴,也不煩他們,安撫好曦兒和潔兒後便將孩子放下離開了。嬰兒房內轉眼間便只剩下蕭逸一家六口。
曦兒和潔兒都是小機靈鬼,但見祖師爺爺和義父都走了,立刻笑臉如花地往蕭逸身上爬。軟軟的小身子肉呼呼地在蕭逸和沐之秋之間穿來穿去。
四個孩子裡潔兒最弱,爬了半天也沒有爬到蕭逸身上,“唔呀”一聲,索性不再爬了,一屁股坐下去,伸手抱住蕭逸的腳張嘴就要啃。
蕭逸嚇了一跳,趕緊把她抱起來放在胸前,小傢伙得意地咯咯笑起來,下一秒,口水橫流的小嘴已經準確無誤地親在了爹爹的嘴脣上。
吃了寶貝女兒的口水,蕭逸哭笑不得,摟着沐之秋一起在地毯上躺下來,讓四個小粉糰子自己在他們周圍和身上爬動,蕭逸道:“你瞧瞧曦兒和潔兒,哪裡就像老頑童和雲清了,分明就是你的性子。見風使舵,沒了祖師爺爺和義父趕緊來討好我,當真是兩個了不得的小人精。”
“呵呵!”沐之秋笑道:“小人精不好麼?女孩子在這世上本就處於弱勢,當分得清好壞審時度勢才能立足,那等綿軟逆來順受的性子只會吃虧。我寧可將她們倆教成女漢子,也不想讓她們長大後成爲被丈夫冷落的閨中怨婦。”
蕭逸大怒:“本王的女兒何人敢冷落?不想活了……”
“幹嗎啊你?”輕笑着湊脣親親蕭逸,沐之秋笑道:“她們纔多大點兒你就操這個心,莫要嚇到她們。”
“好,爲夫不操他們的心,爲夫只操你的心!”
話音才落,飢渴的脣已含住沐之秋的嘴脣。脣舌才交纏在一起,額頭和臉頰上便有溫溼的液體不斷流下來,餘光一瞄,二人登時哭笑不得。
四顆粉嘟嘟的小腦袋全都湊到了一起,像是迫不及待地也要和爹爹孃親玩兒親親的遊戲,爭先恐後地見縫插針,極力想將爹爹和孃親擠開,自己湊上去取代那個親親的位置。
蕭逸輕嘆一聲,狠狠再親寶貝娘子一口,擡手將四個小粉糰子全都攬到胸前,四顆小腦袋頓時都貼在了他的臉上。
只聽一陣吧唧吧唧的聲音,蕭逸的俊臉立刻被口水全面攻下。
幸福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一轉眼就是新年。
今年與往年不同,靖王府添丁、九皇子大婚,舉國同慶,宮裡早早就在康寧宮備下宴席只等沐之秋一家前來吃團圓飯。
蕭震天法外開恩,專門補了沐忠國一個位置,允他也參加這場天倫之樂。
未時剛到,便有太監一溜小跑至康寧宮高聲喊道:“來了,來了,靖王爺和靖王妃帶着小王爺和小公主們來了!”
康寧宮中早已坐滿了人,蕭震天與皇后分別坐在太后的左右手,下面坐着各宮妃嬪和一干皇子公主。聽得太監的稟報,衆人紛紛離座,竟在太后和蕭震天的帶領下迎出了康寧宮。
靖王府的兩輛馬車破例行至康寧宮院外,夜襲先從第一輛馬車上下來,打開車門,蕭逸先出來,之後伸手將沐之秋抱下來。
夫妻二人攜手走到第二輛馬車前,冬果已打開車門跳了下來,同綠衣等人將四個小粉糰子一一接下來。
今日四個小粉糰子穿着嶄新的衣裳,一水兒的嫩綠色,襯得個個肌膚賽雪如霜似玉。
太后喚了聲“我的寶貝重孫兒”,便與蕭震天搶上前一人一個將宸兒和凌兒抱進了懷裡。才抱住又捨不得曦兒和潔兒,竟是恨不得一口氣將四個都摟進懷裡。
皇后咳嗽兩聲笑道:“母后、皇上!小王爺和小公主們都還小,院子裡冷,咱們還是進屋去吧!”
一句話提醒了太后和蕭震天,趕緊帶着四個小粉糰子進入正廳。
與靖王府的馬車一同到的是丞相府的小轎,但見沐忠國獨自站在最後伸長了脖子眼巴巴地瞧着四個小粉糰子,沐之秋衝蕭逸使個眼色。二人攜手上前,沐之秋道:“爹爹,咱們也進去吧。待宴席散了,爹爹可願隨我們一起回靖王府守歲?”
沐忠國心頭一暖,笑呵呵地帶着女兒女婿步入康寧宮。
不過晚進來一小會兒,康寧宮中已完全變了模樣,大廳裡鋪了厚厚的絨毯,酒席全都撤了下去,大廳裡除了一圈坐定的大人們外,竟與靖王府的嬰兒房一般,完全成了四個小粉糰子的天下。
這些天四個小粉糰子已經可以扶着牆壁走路了,此時,四個小粉糰子都脫了斗篷,穿着嫩綠色的小襖,如同初春剛破土而出的嫩苗一般,咿咿呀呀地扶着衆人的腿開心地走來走去。不管走到誰的跟前,都會有人取下脖子上、發間或者腰間的佩飾掛在他們的身上。四個小東西倒也異常給面子,不管收了誰的東西,皆咧開小嘴衝對方咯咯笑兩聲,便連素來不愛笑的宸兒都會象徵性地衝打賞的人們呲呲只長了六顆的小乳牙。
宸兒正走到蕭壽身邊,歪着頭看看蕭壽,停下不走了,不伸手也不咿咿呀呀說話,只是靜靜地瞧着蕭壽。
蕭壽不由笑道:“好小子,和你爹爹一樣冷清,討個賞居然也這麼拽,你能衝皇爺爺和太皇奶奶呲牙,怎地不給二伯笑一個?你且衝二伯笑笑,二伯就將這塊玉送給你如何?”說着話,蕭壽已將腰間的一塊團龍玉佩取了下來。
宸兒的性子生下來就像蕭逸,冷然又霸氣天成。也不知道他聽沒聽懂蕭壽的話,不聲不響地站在蕭壽麪前,僅用一隻手穩穩地扶着蕭壽的膝蓋站得筆直,一雙又黑又亮的眸子只管死死盯着蕭壽,竟透出冷冽又強悍的氣場來。
蕭壽憋了半天,實在沒憋住,呵呵笑着將玉佩遞到宸兒手中,道:“好了好了,二伯輸了,二伯自幼就怕你爹爹這樣瞧着我,不料你小子纔不到一歲,這雙眼睛卻比你爹爹還要冷,還要毒,二伯我惹不起你,小祖宗,你且拿了玉佩趕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