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得了!”沐之秋攤開雙手,狡詐地眨巴眨巴眼睛,“我可曾說過你與賽廣將軍戰平便不能娶冬果的話?”
噢!腹黑的王妃啊!怎麼可以這般戲耍與他?嚇死他了,當真嚇死他了。
“王妃!”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夜襲哽咽道:“夜襲嘴笨不會說話,但此生,夜襲生是王妃的人,死是王妃的鬼。”
“撲哧!”沐之秋忍不住呵呵笑起來,“夜襲啊!你當真不會說話,你是冬果的夫君,自然生是冬果的人,死士冬果的鬼,與本王妃何干?難道你想讓王爺天天打你?”
“啊?”
夜襲呆住,四周立時傳來善意的鬨然大笑……
二月二,龍擡頭,夜襲和冬果大婚,靖王爺蕭逸與靖王妃沐之秋親自爲他二人操持。
這乃是百年不遇的好事,頓時轟動了虎賁軍大營和整個京城,便在朝堂之上也引來了不小的波動。
二皇子蕭壽、九皇子蕭楠、沐忠國、方誌清、黃毅、賽廣等一干公股大臣紛紛道賀。就連蕭震天也命人送來了賀禮,還頗給面子地準了蕭逸和上官雲清一天假,允他二人協助沐之秋張羅準備,替夜襲和冬果完婚。
散了朝,蕭壽、蕭楠、沐忠國、方誌清、黃毅等人便一股腦地涌過來湊熱鬧。
沐之秋親自站在銅鏡前給冬果梳妝,好幾次,冬果都不習慣想要站起來,卻被她按住。
此時見冬果又要站起來,沐之秋再次按住她道:“好姐姐!你侍奉了我兩年多,對我忠心耿耿情同姐妹,自從清影和阿綠走了之後,我身邊最知心的人便只有你了。今日你與夜襲大婚,不僅僅是你們二人的喜事,也是我和王爺的喜事。從此以後你便不再是我一人的冬果了,你就讓我這個王妃妹妹給你梳妝描眉,儘儘我的心意吧?”
此言一出,不由勾起了冬果的心事。冬果含淚道:“王妃!我雖嫁給了夜襲,但到了夜裡,王妃若害怕,冬果還來陪你壯膽。”
“呵呵!傻冬果!”替她擦掉眼淚,自己吸吸鼻子,沐之秋笑道:“我夜裡有王爺相陪,你不去陪自己的夫君跑來陪我作甚?難不成你陪我就能在肚子裡陪出個嫩娃娃來?”
“呀!王妃您又打趣冬果!”
但見冬果羞得面紅耳赤,沐之秋心中一派黯然。
清影?你的仇沐之秋遲早都會替你報。阿綠?你若泉下有知,一定要保佑我和冬果一生平安快樂。
冬果那裡沐之秋帶着一羣丫鬟婆子張羅,夜襲這裡蕭逸和上官雲清也沒閒着。
上官雲清倒還好,蕭逸已是滿臉怒意,伸手就要去撕夜襲身上的軍裝,“我說你小子怎麼一根筋?秋兒雖說過這身軍裝除了睡覺之外再也不能脫下來,但今日是你大婚,你穿成這樣要如何去拜堂?若是背新娘,你可是打算將冬果一併裝進背囊之中?”
哪想夜襲早已今非昔比,無論是輕功還是武功都增進得極快,蕭逸一抓之下竟抓了個空。
蕭逸不由大怒,斷喝道:“大膽!本王之命也敢違,夜襲你可是不想活了?”
豈料夜襲根本不怕,只是愁眉苦臉地邊躲邊嚷道:“王爺,夜襲現在是王妃手下野戰部隊的旅長,不是您的貼身侍衛。夜襲的命掌握在王妃手中,您說了不算。您和上官丞相就別逼我了,王妃說過,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我既然身爲野戰部隊的旅長,自當身先士卒,怎能隨便將這身軍裝脫下來?”
MD!當真會鑽空子,怎地他的小女人教出來的人都是這種軟硬不吃特難搞的刺頭?旅長,當真是頭倔驢,現在連他的話都不聽,偏偏自己現在還奈何不了他,蕭逸心頭怒火越燒越旺,直恨不得命令夜襲別動,衝上去給夜襲兩個大嘴巴。
罷了,他既說過將野戰部隊的兵權交給秋兒,夜襲不聽他的倒也無可厚非。既然來明的不行,那便來陰的吧!
鳳目一眯,蕭逸已趁夜襲躲閃之機快速衝雲清比劃了個手勢。
上官雲清頓時領會,突然看向門口,如釋重負道:“之秋?你來得正好,你快勸勸夜襲,他就是不願穿上喜服。這樣耽誤下去,婚禮當如何舉行?”
王妃來了?夜襲下意識地扭頭去看,腳步不由自主便停了下來,單膝一彎,已跪倒在地:“屬下夜襲叩見王妃!”
哪曾料到話纔出口,胸前已被王爺狠狠一點,登時僵在原地,竟連半分武功都使不出來。此時纔看清門口哪裡有人?分明就是上官丞相在騙他。
夜襲大驚,“王爺?上官丞相?您二人居然聯手算計我?”
“咳咳!”上官雲清理虧地摸摸鼻子:“不算計你你怎能聽話?你就海涵吧!”
“休要跟他囉嗦,這廝屬倔驢的!”蕭逸伸手便將夜襲身上的迷彩服剝了下來,冷聲道:“雲清你快點幫他穿,秋兒和冬果她們還等着咱們一起去迎親呢!”
夜襲滿頭黑線,好麼,今日他當真高貴,竟要讓王爺替他梳頭戴冠,上官丞相爲他更衣。還有沒有比這更嚇人一點的?這個新郎他不做了還不成嗎?
總算將夜襲弄妥當了,蕭逸抹了把頭上的汗,“平日裡給秋兒梳頭也不曾這麼累人,怎地給這頭蠻牛梳頭竟梳出本王一身汗水?”
隨即拍拍手掌,門外便走進來四名擡着椅子的暗衛。不等夜襲反應過來,已被丟在椅子上綁起來擡了便走。
從靖王府暗衛們的小院出發,在府裡轉一圈,再前往凌霞殿。雖是在自家院子裡走過場,倒也顯得熱鬧。只是敲鑼打鼓的迎親隊伍裡,那新郎着實狼狽,滿臉不情願地被綁在椅子上被人擡着走不說,嘴巴里還塞了塊布團。
到得凌霞殿,沐之秋遠遠看見夜襲被五花大綁着擡來不由吃了一驚。
見寶貝娘子,蕭逸急忙迎上去,極其拽屁地炫耀道:“秋兒!爲夫將你佈置的任務順利完成了。”
這就叫順利完成啊?沐之秋臉上的肌肉不由抖了抖。
“你們爲何要將夜襲捆起來?還將他的嘴堵上?”
“之秋,這個我來解釋吧!”上官雲清上前,將夜襲的不配合與他和蕭逸的暗算一字不漏地講給沐之秋聽。
沐之秋聽得哭笑不得,夜襲喲!這個傻大個兒,當真直得一根筋。不過蕭逸和雲清也夠壞的,人家畢竟是新郎,他倆居然把夜襲搞成了怨夫……
本來最多半個時辰的婚禮,硬是被一幫子唯恐天下不亂的猴崽子們折騰了整整一天,待喜宴開席時,天都擦擦黑了。
衆人都圍在前院喝酒慶祝,沐雷和沐雨卻各自帶了兩隊人馬在整個靖王府巡視。
王妃說,這種時候最容易忙中生亂,要他們多加警戒,一定要將靖王府的每個角落都檢查一遍,哪裡都不放過。
走到膳司坊門口,但見裡面人頭攢動忙得不亦樂乎,沐雷道:“這裡就不要查了吧?免得給他們添亂。”
沐雨想了想,道:“人多了進去確實容易造成混亂,這樣吧!大哥你先帶人去其他地方轉轉,我獨自進去瞧瞧。”
沐雨乃是當初的五名侍衛中最穩重的一個,沐雷放心地點頭道:“也好,你仔細些瞧,莫要引起廚子們的恐慌。”
“知道了!”
待沐雷與其他人走遠了,沐雨才扯出一絲笑容走進膳司坊。
沐雨原就是靖王府的暗衛,之後跟隨靖王妃,乃是王妃跟前的紅人兒,膳司坊的人見他笑眯眯地走進來,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跟他打招呼:“沐雨大人來了!”
揮揮手,沐雨平易近人道:“你們忙,繼續忙,我就是有點餓,前來尋點吃食。你們不必管我,前廳裡的客人們還都等着呢!”
到底都是下人,平素也不生分,廚子們各自笑着繼續忙去了。
沐雨環視一圈四周,目光漸漸落在了案上的一口口大鍋之上。
因爲夜襲和冬果大婚,來的客人多,膳司坊便將平素不用的大鍋全都找了出來。每炒好一個菜,他們便將菜倒進鍋裡等着丫鬟僕役們前來裝盤,所以這些大鍋裡都是做好了的菜餚。爲防止變涼,每口鍋上都蓋着鍋蓋。
走過去,沐雨揭開一隻鍋蓋,一股撲鼻的香氣襲來,頓覺滿口生津,肚子裡的饞蟲險些被勾引出來。
吞下一口口水,心中暗道:“大哥好滑頭,難怪不願檢查膳司坊,這般只聞其香不能品其味當真難忍。”
放下鍋蓋再揭開另一個,如此一個個下去,一連揭開了十幾口大鍋都沒有發現異常,沐雨倒真的覺得肚子餓了。
還有最後兩口大鍋,其實檢不檢查都應該沒什麼關係了,但沐雨平素行事穩重小心,想了想便走上前又將一個鍋蓋揭開來。
但見還是尋常菜餚,沐雨直笑自己神經多事,卻又順手打開了最後一口鍋蓋。
這口鍋裡不是炒菜,卻是一鍋熱氣騰騰香味四溢的濃湯。沐雨重重地吸了兩口香氣,竟如同喝醉了般腦海裡立刻浮現出了王妃嬌美的容顏,不知爲何,腦子裡的王妃居然向他眨着眼睛,頗顯曖昧之意。
沐雨登時心浮氣躁起來,直感覺丹田內有一股熱流衝上腦門,竟是一刻都等不及地想要見到王妃。
若是換個人或許真的就剋制不住了,偏偏沐雨異常心細沉穩,發覺不對忙將鍋蓋蓋下,順手便操起案上的一鉢涼水對着自己的臉潑將下來。
衆廚子都忙碌着,沐雨突然來了這麼一手皆是一驚,不由圍上來七嘴八舌道:“沐雨大人?你怎麼了?”
剛進入二月的天氣,雖已有了春意,卻依然天寒地凍。被涼水一激,沐雨頓時清醒過來,心中暗呼不好,犀利的目光已鷹隼般在每個人的臉上來回掃視:“這鍋湯羹乃是何人烹製?”
廚子們一愣,看着沐雨冷若寒霜的臉大氣都不敢出。許久,纔有一名年輕廚子戰戰兢兢地走出來道:“是,是奴才,是奴才做的。”
“你在這鍋湯羹中放了什麼?”
“放了什麼?沒放什麼啊?這就是一鍋普通的牛鞭碎魚翅湯羹,乃是上好的滋補品。”
“牛鞭碎魚翅湯羹?滋補品?”點點頭,沐雨面無表情道:“這鍋湯羹我甚是喜歡,你且端上跟我走!”
“啊?”小廚子愣住了,顯然沒聽懂沐雨的意思,脫口道:“這是要端上婚宴的湯羹!”
沐雨眉頭微蹙道:“怎麼?我看上你一鍋湯羹難道還需經你首肯?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