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爺蕭逸卻對旁人非議置之不理,就連二皇子蕭壽、八皇子蕭良、九皇子蕭楠和方誌清、黃毅等大人也紛紛遞上奏摺附議。
這些人本來就是靖王黨,附議原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丞相沐忠國也跟着附議。便有人背後嚼舌根,說沐忠國貪心不足,竟欲將“南蕭逸北上官”都納爲乘龍快婿。
不管其他人怎麼說,最後拍板的人是皇帝蕭震天。等大臣們七嘴八舌議論完,蕭震天卻哈哈大笑道:“逸兒此言甚合朕意,朕準了!”
人家皇帝老兒都不怕給自己兒子戴綠帽子,其他人再有異議也只能回家八卦。
話說蕭震天雷厲風行,早朝未散已頒下聖旨,封上官雲清爲國醫聖手,享朝廷二品俸祿,特賜國醫府。國醫府由靖王爺蕭逸親自監督施工,一月後竣工。
此事圓滿落幕,雖然外界多有緋色傳聞,但卻讓蕭逸在蕭良、蕭楠、沐忠國、方誌清等追隨者心目中的地位又拔高了一層。
說是一月工期,其實最多再要三四天便可完工。國醫府本來就是京城一所園林建築,蕭逸早在大婚之前便將此處買下悄悄改建,他原本是要給沐之秋建造一個實驗室、手術室、器械室於一體的綜合醫館,既然上官雲清回來了,索xing交給上官雲清,不但錦上添花徹底圓了沐之秋和上官雲清的夢想,還白白從皇帝蕭震天那裡落了一大筆銀子。
不過蕭逸確實仗義,他既然有了成人之美之心,索性將事情做到盡善盡美,不但親自督造上官雲清的新府邸,還自作主張在連接兩個府邸的院牆上修了個氣勢宏偉的大門。如此一來,兩個府邸儼然成了一家,所謂的比鄰而居與同居一府也沒什麼區別,上官雲清想什麼時候串門就什麼時候來,哪怕半夜三更都沒問題,讓所有圍觀者皆連連讚歎。
上官雲清接到聖旨的時候驚呆了,饒是他風淡雲輕慣了,此時也不得不讚嘆蕭逸的大手筆。無論是投其所好,還是欲擒故縱,哪怕是想要監視他,蕭逸將這件事做得也無可挑剔。這不僅僅充分展示了蕭逸超然的自信和霸氣,還顯露出他對之秋的理解和尊重。這樣的氣度,即便是他,也不由爲之折服。
沐之秋也同樣驚呆了,不管別人怎麼猜忌蕭逸,她始終相信,做這一切,蕭逸是爲了她。有夫若此,婦亦何求?
在蕭逸、蕭良和蕭楠的陪同下,沐之秋和上官雲清一間間瀏覽蕭逸爲他們新造的實驗室、器械室、手術室、消毒室、物資儲備室等,倆人臉上均寫滿了震驚。除了蕭逸,還有誰知道他們多麼需要這樣一座完善的綜合醫學基地啊?當初在“死亡村”,如果有一座條件如此齊備的醫學基地,他們的整容手術怎麼可能需要半年?
沐之秋畢竟在二十一世紀見過很多條件更好的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和綜合醫院,蕭逸建造的這個醫學基地雖然只能算得上一個簡易臨時醫療點,但對於一個古人,在這樣的時代能想到這些,無疑是逆天的,她的心被感動得一塌糊塗。
上官雲清則完全失態了,他像個孩子一般,用手觸摸着每一個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觸摸着蕭逸能想到的和見過的每一件醫學器械和器材。當看見蕭逸建造的器械室內備有輸液器和簡易氧氣袋時,上官雲清激動下,竟握住蕭逸的手拼命搖啊搖,最終只說出來兩個字“謝謝”。
看看眼淚汪汪看向三哥的眼神中充滿仰慕和崇拜的之秋,再看看激動得滿臉通紅,連話都說不利索的上官雲清,蕭良突然覺得冷情冷性的三哥實在太精明太狡猾了,他便是這樣一點點地偷走了之秋的心,也贏得了上官雲清的尊重。
蕭楠若有所思地看着這一切,他似乎有些明白三嫂說的精誠所至金石爲開是什麼意思了。三哥是個無所不能的神,霸道也好,自私也罷,三哥帶給三嫂的永遠都是別人不敢想,也想不到的震撼。他不太確定,這樣強大的三哥,他能學得會嗎?
蕭逸很得意,他這回真的是鑽了個空子。其實他根本沒想過要幫上官雲清圓夢,上官雲清有什麼夢想跟他有什麼關係?他又不是玉皇大帝,還要照顧上官雲清的夢想和追求?他不過是想給他的小女人一個驚喜。
在那天他的寶貝娘子說願意爲他行惡天下後,蕭逸突然覺得只是送個醫學基地給他親愛的娘子還不夠,便索性將上官雲清一起打包送給了她。
果然他的秋兒愛極了這樣的安排,只看秋兒看着他的眼神,蕭逸都能熏熏然。噢!若不是太過高調,弄了那麼大一羣人一起來參觀,他是不是此時就能忘形瘋狂一把,將這個醫學基地變成他和秋兒愛愛的小巢啊?
可是,接下來的日子蕭逸很快就得意不起來了。
原本他是害怕秋兒寂寞,才錦上添花將醫學基地改建成國醫府送給上官雲清的,可是,這小子怎麼那麼不識好歹?你是醫癡也好,是國醫聖手也罷,你也該吃飯睡覺吧?怎麼天還沒亮,這個上官先生就來尋他的親親孃子去做實驗,直到天黑也不放他的秋兒回來?
那什麼寄生蟲比他蕭逸還好看嗎?還有,研究亂葬崗子上撿回來的無名屍、殘肢斷臂、骷髏碎骨,真的比和他一起研究千金**還有意思嗎?他怎麼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看着面色鐵青,站在案前憤筆疾書的三哥,蕭良和蕭楠有點幸災樂禍。可不是憤筆疾書嗎?此時三哥把毛筆咬成兩截他們都不會感覺到奇怪。
他們散朝後陪三哥回來已經兩個時辰了,別說三嫂,就連冬果也沒露一下臉。中午三哥讓夜襲去國醫府請三嫂回來用膳,夜襲卻回來說三嫂和上官雲清在國醫府用過了,讓三哥自行解決。
自行解決?嘿!若是晚上鴛鴦賬內,三嫂也不露面讓三哥自行解決,三哥是不是很慘?
三哥可以不吃午飯,他們可受不了。眼下都要吃晚膳了,三哥不餓嗎?
話說三哥妒火中燒倒也罷了,怎麼夜襲也這麼沒眼色?別說安排午飯、晚膳,怎麼連茶水都不給他們倒一口?
蕭楠終於忍不住了,“三哥?我和八哥還沒吃午飯呢!”
蕭逸像是沒聽見似的,依然跟他的毛筆較勁兒。蕭楠看出來了,三哥哪裡是在寫字,分明是不把這杆毛筆弄斷了誓不罷休。
好吧!三哥他惹不起,找夜襲吧!
“夜襲?去給本宮和八哥弄兩盤點心來,再給我們泡壺上好的茶來!”
“啓稟九皇子,這些事平日都是丫鬟做的。”夜襲面無表情,答得異常利索。
呀哈!當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刁奴,本宮不信還治不了你。
“本宮就要你去拿!”
“屬下只負責王爺的安危,不是太監!”
尼瑪!三哥這是養了只什麼樣的怪鳥?
蕭楠正要大發雷霆,蕭逸卻頭也不擡丟出句話來:“滾蛋!”
好麼!這靖王府除了三嫂就沒一個好人,主子惹不起,奴才也那麼拽。得!咱惹不起躲得起,三哥不待見我們,我們找三嫂去。
“走,八哥,咱們去國醫府找三嫂去!”
待蕭良和蕭楠離開,蕭逸才一丟手中的毛筆,接過夜襲手裡的巾子擦了擦手,道:“走,我們也去國醫府看看!”
上官雲清的國醫府建造得頗具特色,前院是大廳、書房、寢室、花園等等,看上去與普通人家的府邸沒什麼區別,但後院卻別有洞天。
跨過與靖王府相連的那道門便直接進入了國醫府的後院,也就是說,如果國醫府沒有變成上官雲清的府邸的話,那麼此處便是沐之秋真正的工作室。
後院裡矗立着一排排房子,一眼掃過去,大致有**排,房屋最前面設立一塊很大的空地,沒有花草樹木,也沒有亭臺樓宇,就和沐之秋在“死亡村”讓村民們開闢出來的廣場一樣,雖光禿禿的,卻很整潔。
蕭良和蕭楠留意到所有的房屋均坐北朝南,佈局整齊規劃,如同刀切一般,比軍中營帳還要循規蹈矩。但唯獨在角落裡有座孤零零的小閣樓,此樓背陽而造,只有一扇門,四周連個窗戶都沒有,而且,整座小閣樓都黑乎乎的,不知道刷了什麼塗料。
蕭良感到奇怪,笑問:“要說這樣的建築是三哥一個人想出來的,打死我我也不信,尤其是這座閣樓,應該是之秋的傑作吧?”
蕭楠摸着鼻子想了想,道:“大概是三嫂以前跟三哥提過,三哥上了心,才造出這樣一個醫學基地來,至於這個閣樓,大概是暗室之類吧!”
“暗室?”
“唔!三嫂曾告訴我,自然界有許多礦石、生物都能入藥,也可製毒,但這些東西見不得陽光也不能受風受潮,需要避光才能保存。還有些東西,比如說上回從大哥身上取出來的寄生蟲,有幾種一遇到光就會死亡,所以也要在黑暗的環境裡才能存活。這個閣樓應該就是用作儲存揮發性或者容易自燃、自爆的物質,還有寄生蟲的。”
蕭良愣了愣,在他眼裡,九弟一直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便是偶爾替三哥做成一件事,也極少能上得了檯面,但現在,他發現自己實在是小覷了九弟,原來九弟竟然懂這麼多。難怪三哥越來越重用九弟,連虎賁軍都會讓九弟調度,九弟竟如此深得之秋的心。
可是,有一個問題蕭良始終想不明白,這些聞所未聞的東西,之秋從何而知?
“之秋還教過你什麼?”
“三嫂啊?”一提起沐之秋,蕭楠的臉上立刻浮現出崇拜,“要說三嫂當真比三哥還要厲害,我覺得這世上就沒有三嫂不認識不知道的東西。除了這些,三嫂還教我……”
話還沒說完,突然看見三嫂的那幾名貼身侍衛每人手裡拎着個籠子走來,每隻籠子裡都裝着一隻小兔子。
蕭楠頓時來了興致,迎上去問:“你們這是要做什麼?打算給三嫂烤兔子肉嗎?”
這五名侍衛前段日子跟蕭楠交過手,心知王妃對九皇子異常袒護,行了禮笑道:“這些兔子不是用來吃的,王妃與上官先生在做動物毒理實驗,這些都是做實驗用的。”
“做實驗?”蕭良和蕭楠互視一眼,也不多說,直接跟着侍衛們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