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之秋側目看向他,這個男人,他是她的夫君哦!她以前很鄙視那種夫君就是天就是地的理論,總覺得那樣的女人太沒骨氣,活得太窩囊。可是現在,看着身邊這個男人,她的心涌起一陣感動,暖暖的,柔柔的,目光再也不能從蕭逸身上移開。他真的是她的天,她的地,如果沒有了他,她該怎麼活?
沐之秋自然沒想過她這種崇拜、愛戀、心疼、自豪的眼神會產生什麼後果,所以這一次的教訓,讓她受寵若驚了很多年。
蕭逸面無表情地牽着她往前走了大約一百米,突然站定,喉結上下滾了幾滾,用低沉暗啞的磁性聲音爆了句粗口:“暈!不行了!”
沐之秋尚處於驚愕中,他已猛地一轉身,將這個闖了禍還毫無自覺的小女人摟進懷裡。下一秒,逼迫的親吻便急切地落下來,緊緊封住她不知所措的脣。
沐之秋在他懷裡掙了幾下,沒掙脫,卻引來他更加霸道溫柔的親吻。
這個男人,他是怎麼回事?好端端地走個路也會突然做這種事情,他是不是荷爾蒙分泌旺盛啊?要知道這可不是開放的二十一世紀,這裡是靜安王朝,還是大白天,京城最繁華的長霞街。就算在二十一世紀,這樣在大街上抱住就親,是不是也太過分了?很容易造成騷亂和交通堵塞的好不好?
事實上,已經造成交通堵塞了。從我們偉大的靖王爺面如寒霜地突然抱住身邊柔情似水的小女人狠狠親下去的時候,夜襲和暗衛們就蒙掉了。
這種情況,他們做夢好像也想不到,他們至高無上的主子,是發癔症了,還是耍流氓啊?
就是他們發矇愣神的這麼一瞬間工夫,站在大街中間忘我的靖王爺和不得不忘我的靖王妃已經被圍觀看熱鬧的老百姓團團圍住了。
事實證明,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而老百姓八卦的能力和遇到八卦時強大迅猛的反應能力也是不容小覷的。等夜襲和暗衛們反應過來,想要衝進人羣去將兩位主子和老百姓隔開時,已然不可能了。
不過,那位極沒有自覺性的主子卻根本不在意身邊發生了什麼,只是狂熱地看着在他懷中逐漸癱軟的小女人,吻下去,更深地吻下去。好吧!或許不是不在意,而是根本就沒發現。
蕭逸沒發現不代表沐之秋也沒發現,雖然,蕭逸的吻技很好,這廝那條不安分的舌頭也將她撩撥得渾身酥麻,而且,他那張妖孽的俊臉再配上這麼一副癡迷的眼神真的讓她神魂顛倒,但她還沒有到看不見聽不到的地步。
沐之秋長這麼大從來都沒有這麼丟人過,現在什麼情況?許許多多老百姓都在看餒!而且,都是大眼瞪小眼地再看。天!她還要不要做人了?以後要怎麼出門啊?
可是,接下來蕭逸就說了一句讓她更丟臉,也更沒臉見人的話。
蕭逸啃咬着她的耳朵說:“寶貝兒!想要嗎?我感覺到了,你已經溼得不行了!”
沐之秋立刻就有被雷劈中的感覺,這廝還能不能更不要臉一點?他的話雖然說的輕柔,貌似只有他們倆才能聽到,可是,這畢竟是在大街上哦!這算不算公然調戲?她的臉瞬間爆紅,以至於整個人都變成了紅的。
這廝?他的手放在了哪裡?他可不可以不要做這麼,這麼叫人臉紅的小動作?
誠然,沐之秋一直覺得廣袖是個好東西,那樣大的袖袋,裡面裝幾公斤大米都沒有問題,但現在,她覺得廣袖這個東西吧,實在是幫助那些善於幹壞事的男人用的。就好比蕭逸這樣的壞男人。
她的腦子裡立刻不純潔地浮現出XX市科技廣角到晚上的一幕。所謂的科技廣角,其實是情侶約會的聖地,因爲那一帶綠樹成蔭。所以一到夏天,每晚都會有很多情侶來科技廣角納涼,沐之秋經常看見女孩子們會穿那種很長很厚實的大擺長裙,那時候她還挺羨慕這些女孩子,覺得戀愛中的女人就是可愛,每一個都那麼溫柔,那麼有女人味兒。
直到有一天她一個人散步,在科技廣角找了個位置坐下休息,突然發現坐在兩米外的一對情侶不太對勁,那對情侶大概非常相愛,面對面地坐着,女孩兒坐在男孩子的大腿上,長裙完全遮蓋住了他們倆腰以下的部位,然後,沐之秋就聽見了某些奇怪的,曖昧的聲音,那女孩兒在男孩子身上一顛一顛地蠕動,就好像癲癇發作,連氣都喘不上來,很痛苦的樣子。
那時候的沐之秋實在單純,她盯着面色潮紅,不停抽搐的女孩兒足足看了兩分鐘才毅然走過去,拍了一下男孩兒的肩膀說:“你女朋友大概有哮喘、心臟病或者癲癇等病,我是醫生,我可以對她實施搶救!”
沐之秋這輩子都忘不了當時那兩人轉過頭來看她的眼神,愣了好幾分鐘,那倆人突然笑起來,像看精神病一樣,用一種極其可憐的目光看着她,然後,男孩兒說:“HI,美女,你這種時候來打擾我們,很容易讓我因爲驚嚇變成ED好不好?”
饒是沐之秋再笨,也知道他們是在做什麼了。那天,她幾乎是在那對情侶的狂笑和諷刺下落荒而逃的,以至於後來差不多有兩年的時間,她都不敢再去科技廣角散步。
眼下的情形,怎麼和那次的感覺那麼像,那麼像?
沐之秋有點感激這和時代的衣着,幸虧是這種一層套一層的,而且是裙子裡面穿褲子的衣服,所以,儘管蕭逸的手指放在了不該放的位置,但卻沒有實質性的觸碰。只是,真的像他說的,已經變成那樣了嗎?
沐之秋這邊提心吊膽,恨不得親手去摸一下驗證。殊不知,她的囧樣兒落在蕭逸的眼裡卻別有一番風情。方纔,她那樣含情脈脈地看着他,蕭逸就已經察覺到自己開始血流加速,便是他有極強的定力,也被她撩撥得忘了形,眼下,她怎麼還能這樣?
噢!他的小女人噢!她怎麼能這樣性感?
“秋兒要不要隨爲夫即刻回府?爲夫這兩天琢磨出來一種新姿勢……”
“蕭逸!”沐之秋實在忍無可忍,突然暴喝。喊完他的名字卻發現自己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一句:“你不要說話好不好?”
“爲何?”
爲何?這廝到底是太得意忘形,還是故意裝傻?她怎麼有種掉進狼窩裡的感覺?
“這,這是在大街上!”
“噢!”
冷冽的目光隨意往四周掃了掃,就像機關槍突然開火了一般,夜襲和暗衛們半天都沒擠進去的人羣竟嘩啦一下散開了。據沐之秋目測,至少每人都退後了十幾步。
噢!原來是這樣,他的小女人不是不想要,而是不好意思。她害羞了,可是,爲什麼要害羞?抱着她,吻她的是他蕭逸,堂堂靖王爺,是她的夫君好不好?
不過,她害羞的模樣真可愛,他很喜歡。
掉頭,攬着懷裡的小女人直接往回走,神態自然得彷彿街道兩邊自覺散開卻目瞪口呆的百姓都是木樁子,淡然道:“王妃方纔胸悶氣短,許是動了胎氣,本王給她度了幾口氣!”
沐之秋忍不住抖了一下,蕭逸這是在解釋嗎?從來惜字如金,只有在她面前才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蕭逸居然會解釋?
可是,這廝都解釋了什麼?這世上還有沒有比他撒謊更像真的的人了?度氣?她又沒有落水,爲什麼要給她度氣?而且,方纔他說什麼?動了胎氣?沒腦子的人才會相信他這些亂彈琴的胡話吧?
豈料,蕭逸的話音剛落,便有百姓重重地鬆了口氣,“原來靖王爺在給靖王妃度氣,靖王妃有孕了,王爺千歲千千歲!”
立刻就有百姓跟着瞎喊起來,然後便像多米諾骨牌一般跪倒一大片。此起彼伏的祝福聲響徹整條長霞街的上空。
蕭逸就在這樣一片祝福聲中極其悠閒自得地牽着他早已傻掉的王妃,步態優雅地離開。
待終於走過長霞街,來到一處無人的拐角,蕭逸俯身便勾住了沐之秋的後背和腿彎處,將她打橫抱起,縱身躍上屋頂,飛檐走壁。動作如行雲流水,快得讓人看不清。
沐之秋被他嚇了一跳,倒是醒悟過來,忙問:“蕭逸?你剛纔爲什麼親我?”
“爲夫看出來秋兒想要……”
“你別胡亂說話,現在是大白天,我什麼時候說過想要了?”
“秋兒以爲爲夫說你想要什麼?”脣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放電的桃花眼灼灼地盯着她。
這廝居然只歪着一邊脣角,看上去跟痞子一般壞壞的。明目張膽的調戲哦!只怕一回家又要被他吃幹抹淨了。
“爲夫是看出來秋兒想要親親爲夫的臉,或者嘴脣,所以,爲夫就主動送上門了。”
“我什麼時候想親你了?”
“秋兒不想親麼?那爲何爲夫摸到……”
“停!不許再胡亂說話!你,你不要信口雌黃,而且我什麼時候懷孕了?我……”
“噢!是還沒懷上。不過咱們現在便趕回府去種,來得及!”
話音未落,已俯下頭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巴。
夜襲冒出一頭冷汗,娘餒!他剛纔險些就被王爺忽悠了,自家王爺,簡直是太壞了!
蕭逸的雙腳才落在靖王府的土地上,便聽身後有人輕喚道:“之秋?”
那聲音如同春如暖風,不疾不徐,緩緩滲入人心,就和他的人一般,渾身上下都帶着聖潔的暖意。
沐之秋的身子一僵,從蕭逸身上下來,轉頭,立刻對上那雙明月秋水般的眼睛。
那人站在月亮門前,一襲白衣,纖塵不染,長身玉立,美好得彷彿不慎跌落凡間的仙子。
他看上去瘦了一些,使俊美脫塵的容顏顯得更加乾淨,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耀得她有些睜不開眼睛。
見她轉身,上官雲清緩緩走過來,“之秋!我回來了,這次回來便不再離開。我會和你,還有蕭逸,一起面對,風雨同舟,患難與共!”他的笑容一點點放大,如同乍開的春花,美得不可方物。
沐之秋的眼睛一澀,輕聲道:“雲清!雲清!”
終於走到她和蕭逸面前,上官雲清站定,他的目光溫柔地停留在她的臉上,擡手輕輕蓋住她的眼睛,“之秋!繼續走!如果你覺得幸福,永遠都不要轉身。但,如果有一天你覺得不幸福,轉過頭來,我會一直等着你,看着你,愛着你。只要你轉身,你就能看見我。”
目光移向蕭逸,上官雲清坦然一笑:“蕭逸!你也是,繼續走!但我想告訴你,我們的故事,還沒有結束!希望你不要讓我等到之秋轉身的那一天!”
“好!我接受!”脣角微彎,蕭逸已抱起沐之秋毫無遲疑地轉身,大步邁向凌霞殿,“雲清!你說得對,我們的故事還沒有結束,但是,你永遠也等不到那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