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蕭逸煞有介事地看了看她的手,呵呵一笑:“秋兒只要鬆開它,便可以給我檢查身體了不是嗎?”
惱怒下,沐之秋脫口道:“廢話!我要是鬆開,你的褲子掉下去怎麼辦?”
“怎麼會?外褲掉下去,裡面不是還有中褲嗎?”
“啊?”這一下沐之秋終於被氣到啞口無言了,同時也下意識地睜開了眼睛。
正對上蕭逸胡亂放電的眼神,雙手立刻被捉住引上了他修長的頸,“秋兒終於願意睜眼了嗎?難道本王的身子便如此不堪入目,讓你連看都不屑看上一眼嗎?”
與他四目相對,蕭逸眼眸中的癡迷和溫柔便像潮水般席捲而下,沐之秋不由自主地說:“不是的,蕭逸,不是的!是你的身材太好了,我害怕自己看多了會流鼻血!”
才說出來便後悔了,太丟臉了,怎麼這樣的話都不經大腦就脫口說出來了?沐之秋都要哭出來了,她好像一遇到這種情況就變得特別笨,反應遲鈍不說,還笨嘴笨舌的,別說和蕭逸鬥嘴,就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會麼?”俯首在她委屈的小嘴上輕啄一口,用額頭抵住她的防止她再逃跑,望着她目光充滿了心疼與不捨。
蕭逸柔聲道:“用秋兒常說的脫敏療法,日日看,夜夜看,看多了習慣了,秋兒便不會流鼻血了。”
“唔!”沐之秋頓時無語。這廝的思維實在是太快了,他居然連脫敏療法都能聯繫上,還有沒有他不能學以致用的?
好吧,她承認,蕭逸確實是她見過最聰明,最理智,最魅惑人心,也最風華絕代的男人,這樣的男人,看多了是會長針眼的。
“蕭逸!前面我看完了,沒有被毒蜂蟄到,你能不能轉過來讓我看看你背後?”
“背後無須看!”
見她疑惑地看着自己,蕭逸淡淡一笑,已從脖子上拉下她的手帶着她撫上了他的後背,“你且用手摸一摸便知有沒有被毒蜂蟄到了。”
哦!好吧!這世上還有沒有比這廝更邪惡的傢伙了?要不是希臘神話中的美杜莎是個女的,沐之秋真的覺得蕭逸就是美杜莎的化身。
“我這樣摸不出來!”
“秋兒是在敷衍我嗎?”蕭逸不滿地蹙起眉,“時才你只是用手指插入我的頭髮裡,都能摸出我頭上有包,眼下我的衣裳都脫了,你怎麼可能摸不出來我背上有沒有被毒蜂蟄傷?”
暈死!這個面部肌肉僵死男一定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他就是要看她出糗,就是在戲耍她。不知道像這種赤`裸裸的誘惑和挑釁算不算性騷擾。
房門突然被叩響了幾聲,冬果在外面輕聲問:“王妃?可給王爺療好傷了?午飯做好了,上官先生讓奴婢來請你和王爺用膳!”
沐之秋心中大喜,還沒等她迴應,卻聽蕭逸怒吼道:“滾開!”
冬果嚇得刺溜一下就跑掉了,沐之秋的腦子卻被蕭逸吼得清醒了不少,“你兇什麼?我看你好得很,哪裡需要療傷,咱們還是趕緊去吃飯吧!”
蕭逸卻抱住她不撒手,不滿地說:“秋兒素來給人治病善始善終,怎麼一遇到本王就這般敷衍了事,難道我被毒蜂蟄是裝出來的?”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廝有虐待人的傾向,還說什麼不許女子擅自觸碰他的身體,違者殺無赦,這蕭逸明明就是個患有身體觸摸症的病人,他就是希望自己能摸他幾把讓他過過癮。好吧,反正吃虧的不是自己,吃美男的豆腐,何樂而不爲,摸就摸,有什麼大不了的。
當下,沐之秋站直身體,一雙手便在蕭逸的後背上細細摸索起來。還別說,蕭逸的皮膚真好,比女人的還要嫩滑,觸摸下竟讓人捨不得將手拿下來。而且,他的身體帶着一種異樣的溫度,她的手指每觸摸一下,他便隨着她戰慄一下,他只要戰慄一下,她便相應地跟着他戰慄一下。
起先,她抱着一種玩笑和佔便宜的心態去觸摸他,漸漸地,空氣越來越緊張,越來越曖昧,等摸到蕭逸結實的腰肌時,沐之秋便再也摸不下去了,一雙手便僵在了他的腰上,繼續不是,收回來也不是。
蕭逸嚥了咽口水,使勁抱了她一下,這才咬着牙鬆開她,道:“好了,今日就到這裡吧,先吃飯,剩下的,到晚上再繼續檢查。”說完,竟連看都不敢看沐之秋一眼便出去了。說是出去,其實算得上是奪門而逃,因爲蕭逸出去的時候居然是用跑的。
沐之秋愣了半天,才苦着臉抱怨一句:“晚上還要繼續啊?”
老天爺,讓雷劈死蕭逸吧?這樣非人的待遇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的好不好?
吃飯的時候氣氛有點奇怪,蕭逸倒是比平常活躍,席間居然還和上官雲清和冬果開了兩句玩笑,沐之秋應景地附和兩聲,但上官雲清和冬果的反應很奇怪。冬果緊張得連頭不敢擡,上官雲清的俊臉卻繃得緊緊的,一雙妙目一瞬不瞬地盯着沐之秋,眸底全是憂傷。
沐之秋被蕭逸調`戲得心神不寧,半天心都靜不下來,也沒注意飯桌上奇怪的氣氛,吃完飯就急衝衝地藉口要午睡回到了臥房。
蕭逸不知道又去了哪裡,左等右等也不見他進來。
躺在牀上正胡思亂想輾轉難眠,門外突然傳來上官雲清的聲音:“之秋?你睡了嗎?我能不能進來?”
翻身下牀,給上官雲清打開門,沐之秋心不在焉道:“你怎麼沒有午睡?上午才做了蜂針治療,要多休息纔好,腿也要少走動。你的風溼病最初由外傷引起,並不是陳年舊疾,等第一個療程結束,你應該就恢復得差不多了,咱們做上兩個療程吧,那樣可以鞏固一下。”
上官雲清卻不接她的話,而是蹙眉問:“之秋?蕭逸出去了?”
“嗯?他出去了嗎?我不知道,一吃完飯我就進來了,他到底出沒出去我也不太清楚。”
“之秋?”上官雲清看着她,遲疑了一下,還是說:“有些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你怎麼說話也吞吞吐吐起來了?有什麼你就說吧,你知道我最不喜歡掖掖藏藏的。”
“我覺得蕭逸這幾天的舉止有點反常……”
“這個我也察覺了,好像從他幫我畫完那些向日葵和富貴菊開始,他就總是早出晚歸的,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上官雲清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半響才說:“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你不要打斷我的話。咱們在一起那麼久了,你的性格和脾氣我瞭解,蕭逸大概比我更瞭解。你這個人吃軟不吃硬,平時做事有理有據,思維縝密又聰慧銳利,但只要有人死皮賴臉胡攪蠻纏,你便會自亂陣腳不知所措,所以,被人欺負了也不知道。”
沐之秋愣了愣,即便她是傻瓜,上官雲清的話她也聽出來了。她向來冷靜遇事不驚,哪裡會害怕什麼死皮賴臉胡攪蠻纏?只有對一個人的死皮賴臉胡攪蠻纏她沒有辦法,那就是蕭逸。就像是上輩子欠了蕭逸的一樣,她不怕與蕭逸針鋒相對鬥智鬥勇,但就怕他死皮賴臉胡攪蠻纏,一遇到這種時候,就像上官雲清所說,她會自亂陣腳,只能乖乖地聽從蕭逸的擺佈。
見她低頭不語,上官雲清便知道自己猜對了,頓覺胸口一悶,連呼吸都是痛的,“之秋?我不想揹着蕭逸說他的壞話,但他確實有事在瞞着我們。你與他同屋居住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那四個月,他夜夜與你同室而眠,從未對你做過什麼。即便你與他回了趟京城親近了不少,但回來之後,他也恪守禮教彬彬有禮,可是今日,他爲何故意引誘你?”
“啊?”沐之秋驚呼出聲。上官雲清這話太直白了,一點餘地都沒留給她,一時間她又氣又惱,小臉兒漲得通紅,卻無法反駁,只是瞪着淚汪汪的大眼睛死死盯着上官雲清。
知道自己的話傷到她了,上官雲清嘆了口氣,突然擡手在她頸上撫了一撫,柔聲道:“並非我喜歡窺探你二人的**,你與他本來就有婚約,親近些無可厚非。但到底你們尚未完婚,這般不守禮法終歸不好。說到底,你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清白何其重要?”
沐之秋只覺得自己都快要成煮熟的蝦子了,她的脖子上,她怎麼就忘了脖子今天被蕭逸上上下下地啃了個遍,那上面的吻痕連上官雲清都看得見,又豈能瞞得住其他人?蕭逸這個王八蛋,明明知道她一脖子的吻痕,卻都不提醒她,這廝太壞了。方纔她不會就帶着脖子上密密匝匝的吻痕,在外廳大搖大擺地吃完了午飯吧?
這還要讓她怎麼有臉見人?難怪一向不注重男女私情的上官雲清都會忍不住跑過來提醒她,她和蕭逸做得該是有多明顯?上官雲清不會把她當做蕩婦吧?
低下頭,沐之秋道:“雲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蕭逸之間,我們並沒有……”
“我知道!我相信你!”見她發窘,上官雲清不再看她,從袖袋中取出一盒藥膏遞過來,“晚上用這個擦在身上,可以將脖子上和身上的紅痕去掉。”
“嗯!”快速接過垂下頭,看不都敢看上官雲清,直恨不得有條地縫讓自己能鑽進去,“謝謝你!”
“之秋?你定要與我如此見外嗎?”
“嗯?”莫名其妙地擡頭去看上官雲清,卻在他清澈純淨的眼眸中捕捉到一絲痛楚,沐之秋不由脫口道:“雲清?你怎麼了?不舒服麼?是不是今天的蜂針施得不對?你哪裡不舒服告訴我啊?”說話間,也顧不得剛纔的尷尬和難堪,雙手已扶住了上官雲清的手臂,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的全身,焦急之情頓時流露出來,連鼻尖上都滲出了些許的汗珠。
上官雲清喉頭一梗,他怎麼了?他到底怎麼了?她明明是關心他的。他一直都知道,她不是他的,她是自由的,只要能看見她就好,只要她開心就好,他豈能如此貪心?豈能這般口不遮攔地傷害她?
深吸一口氣,擡手擦去她鼻端上的汗珠,寵溺地衝她粲然一笑,“我沒事!之秋,我說這些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並不是指責蕭逸,我只是有點擔心他,還有,還有你。你也知道蕭逸這個人,他不好女色,平時從容鎮定,今日對你這般無所顧忌,你有沒有覺得他是在故意擾亂你的思維,想要隱瞞什麼?”
“雲清?你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