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瑢璟臉上沒有了笑意,皺起的眉頭帶着隱藏的擔憂:“我想請你幫個忙?”
董萩靈心一咯嗒,能讓世子這麼放低了身段來“求”她,應該不是什麼簡單的事吧!
“先說說看?”董萩靈心下有些發毛,不會捲入什麼爭鬥了吧!
“請你去救一個人,她難產了。”蓮瑢璟揉了揉額頭,帶着疲憊:“可以路上說嗎?我怕時間來不及。”
暗自嘆了一聲,董萩靈雖然直覺不是什麼好事兒,卻拒絕不能,特別是看到世子那一臉熬夜綜合症,會想他是不是昨天晚上就沒睡?
“走吧!”董萩靈覺得有可能會捲入什麼爭鬥,可還是答應了下來。
交情太好的壞處體現出來了,她根本無法拒絕世子如此有誠意的懇求,哪怕明知道這是跳火坑……
“會騎馬嗎?”蓮瑢璟臉色微微好看了些:“需要準備點什麼?”
“會的,不用了,直接走吧,時間不等人。”翻身上了馬,董萩靈回頭看了一眼熱鬧無比的村子中心,還有空想,她這算不算上了賊船?
正胡思亂想着,董萩靈只覺背後一暖,馬背上就多了一個人。
雖然雙手很想抱在那柳腰之上,可蓮瑢璟還是忍住了,握上了一段僵繩:“我腿不好,騎馬費勁,這樣剛好可以給你說說救治之人的現狀,你帶我一程。”
“哦!”董萩靈點了點頭,握緊了繮繩,心下還想着,世子的功夫果然厲害,他什麼時候上的馬,她居然沒有絲毫感覺?
跟着的浮生低頭騎馬,在前面帶路,決定不去看主子行事,免得主子事後發作。
後面的若紫一手捂住了眼睛,即使溫婉的性子也忍不住腹誹:主子啊,這麼嚴肅危機的時刻,能不佔未來世子妃的便宜好麼?難怪他們三個人就只帶了三匹馬。
“貴妃娘娘這是第一胎,懷相不好,上次去給皇后太后請安見紅後,就一直呆在凌霄宮靜養。如今莫名早產,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還沒生下來。”蓮瑢璟趕緊說正事,把董萩靈的注意力拉在了這上面。
一聽要救的孕婦是貴妃娘娘,董萩靈的心立刻涼了半截,果然是地獄級的火坑啊!
什麼莫名早產?難道不是宮斗的結果?若是她救了貴妃,皇后豈會甘心?心電急轉一陣,董萩靈深深的嘆了。
“爲何現在纔來找我?”董萩靈自覺上了賊船也沒辦法,想再多也無濟於事。
現在天都快黑了,豈不是要到十二個時辰?難產成這樣,還怎麼救?
“一開始還好,御醫和醫女都確定貴妃的生產很順利,下午申正十分才突然說難產,只能保一個。”蓮瑢璟說道,微微有些憂鬱,都說七活八不活,貴妃正好懷孕八個月了。
下午申正?就是四點,那還好,時間不算太久。
董萩靈微微吐了一口氣:“既然只能保一個,怎麼拖到現在?”
看了看農場的同步時間,已經六點過了,兩個小時都過去,對生孩子來說,不長也不短,該出事的話,哪裡等得到現在?
“貴妃要保孩子,皇上要保大人,所以……”蓮瑢璟繼續嘆:“御醫和醫女,不知道該聽誰的。”
這就是領導多了的弊端,董萩靈忍不住吐槽:“就一直拖着。”那孩子豈不是自動也保不住?
“貴妃的意志很強,有用藥,一直提着一口氣要將孩子生下來,所以孩子暫時還沒事。”蓮瑢璟傷感:“那是皇上的長子,皇上十五歲成親,十六歲登基,如今八九年了,連個公主都沒有。”
聞言,董萩靈心中不禁對那玉貴妃有些敬佩,難產到底有多痛,她沒有感受過,卻看到過不少,這嬌生貴養的貴妃居然能一直提着一口氣,一刻都不放棄,實在是……偉大。
至於皇帝子嗣艱難,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堅持保大人,也實在是不算渣。
“那,到時候真的只能保一個?我是聽皇上的,還是貴妃的?”董萩靈皺眉,御醫和醫女都沒法選擇的事情,她也一樣不知道怎麼選好麼?
“若事情只是這樣,我還來找你豈不是添麻煩?只讓御醫選擇聽皇上的不就好?”若不是情非得已,他也不願意讓董萩靈絞進這些是非裡。
“說的也是,那現在都什麼情況?”董萩靈深以爲然。
“現在是,大的小的都保不住了,御醫束手無策。”蓮瑢璟再度打馬,也顧不上保護這平日裡最愛的寶馬:“你去了之後,盡力而爲,若是沒辦法,我自會安全將你送回蝴蝶村。”
“如今還在堅持的,只有貴妃,我來找你,只是心下有一絲希望。若事真的不可爲,不必爲難……”
寶馬速度極快,日行千里,腳下生風,一路上也早有打點,沒人攔路,沒人礙事,順順利利的,在十五分鐘之內進了皇宮,趕到了凌霄宮主殿。
這距離,這速度,簡直不可思議。
不過,董萩靈來不及感慨,跟世子說好後,駕馬直接到了凌霄主殿外,爲了趕時間,她無視了皇帝和一衆高位權貴,施展輕功,“嗖”的一聲就進了後殿的產房。
對電視小說裡寫到,救命之人還有時間給皇帝等人下跪請安的做法,董萩靈一直表示理解不能,什麼叫救人如救火?好歹敬業點啊!
“啊,你都什麼人?怎麼會進來貴妃的產房?”
“閉嘴。”董萩靈一進門見屋裡轉悠着不少人,有婆子對她喝道,她也反唬了回去。
正殿等急的人將這些話聽得清清楚楚,對這種突發狀況,有點沒反應過來。
直到蓮瑢璟帶着浮生進殿,所有人才回過神來,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剛剛閃過的人影,明顯是世子帶來的,儘管行爲太放肆,可這不是特殊情況麼?
“皇上,事急從權,皇弟帶來的人也是着急貴妃的情況,還望皇上饒恕她的無禮。”
“自是無罪,皇弟放心就是。”雖然看出了蓮瑢璟的擔憂焦急,皇帝這會兒卻沒有心思調侃他,外面跪了一地的御醫和醫女,他也沒有時間發作。
這會兒,皇帝一顆心全放在了產房裡,沉重又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