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顧宏匆匆而來,一看到闔雲院裡被踹破的院門,頓時頭就大了,這陣子各位公子小姐都流行踢院門了嗎?
昨天大少爺踹了春霖閣的院門,鬧得雞飛狗跳的,這春霖閣的院門才修好,今天大小姐又帶人踹了大少爺的院門。
這是在刷新他們的承受能力嗎?
還是大少爺大小姐覺得這些院子的院門老化了,變着法兒的要去舊換新?
顧宏想,等過會兒他要把所有的院子院門都檢查一番,看看哪些院門要換了,省得大少爺大小姐一天來這麼一出,他的心臟實在承受不了啊。
顧宏正好迎面看見顧汐語,他擦着汗道:“大小姐早!”
顧汐語道:“大管家這是要去哪裡?”
顧宏陪着笑臉道:“老爺在等大少爺用早膳,今天要帶大少爺去會友!”
共用早膳,帶出去會友?顧柏楊對顧卓陽這個“兒子”倒是看重得很。
她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從顧宏身邊錯身而過。
顧宏看着狼藉的院門,心想大小姐這是怎麼了?平時刁蠻歸刁蠻,倒也從不惹大少爺的,現在這兩人直接扛上,她以爲嫡女身份就這麼好使麼?
嫡女再是嫡系身份,畢竟是女兒啊,而侯爺要的是一個可以繼承他的家業,把威遠侯發揚光大的兒子。
二少爺當初不顧侯爺的反對,非要從軍,從最基層的小兵做起,而且還是上戰場的那種,當時侯爺雖然沒什麼表示,但看得出來他對二少爺很是不滿。
或者從那個時候起,侯爺心中的重心就偏向了大少爺,從他一直以來對大少爺的態度就能看到了。
大小姐和大少爺對着來,只消今天大少爺在早膳上隨口說上一句話,只怕侯爺就要對大小姐大大的不喜,這對大小姐並沒有什麼好處。
可惜,大小姐畢竟還太小,想不到這中間的關鍵,又一直刁蠻跋扈慣了,以爲自己身份多麼了不起,等吃虧後就晚了。
想到這裡,他不禁有些同情的搖了搖頭。
顧卓陽早就聽到了顧宏的話,走前兩步,道:“大管家,我爹在等我?”
他說這話的時候刻意提高聲音,中間自然有向還沒走遠的顧汐語炫耀的成份。死丫頭,想跟我鬥,你也不看看在爹眼裡,到底是看重我還是看重你。
顧宏立刻道:“是,大少爺,侯爺說一會兒你們用過早膳後,你也不必叫人套車了,就和侯爺同車,今天要見的是幾位一品官爺,侯爺請大少爺早點過去,不要失了禮數!”
顧卓陽聽到一品官爺幾個字時,心裡十分高興,雖然他在凌雲書院裡結識過不少一品官員的公子,但那畢竟是官二代,就算三皇子歐陽盛津,那也只是個虛銜的王爺,不如這些一品官員們手中或握重權,或掌重兵,都是朝中舉足輕重的人物。
他立刻道:“怎麼能叫爹久等,都是那臭丫頭耽誤我時間,走吧!”
說着,他也不再看顧宏,意氣風發志得意滿地向外走,經過那破敗的院門,他只是指了指,道:“大管家,我回來的時候,新的院門應該已經做好了吧?”
顧宏只得應道:“是是是,大少爺回來的時候,新的院門肯定已經做好了!”
好麼,大年初一初二,別人府裡一片和氣融融,威遠侯府裡卻是上演着全武行,主子們個個踢院門玩,覺得他們下人太閒了麼?
以大少爺的脾氣,大小姐破壞了闔雲院的院門,那就和打了他的臉一般,他絕不會善罷干休的,可是現在大少爺看到破了的院門竟然還在笑。
看到大少爺毫不生氣的樣子,他真的懷疑這兄妹兩聯手在坑他們下人玩啊。
但這種想法也只能放在心裡腹誹一下,大少爺他們惹得不起,大小姐他們同樣惹不起。
顧汐語往外走的時候,心情還是很煩躁的,昨天她看出孫芳玥是有動楊一誠的意思,但是,孫芳玥手中不應該有這麼厲害的人手。
灰衣衛能一舉對付顧柏楊派來的五個暗衛,沒理由對付不了孫芳玥的人。
讓人就那麼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那身手至少應該比青衣衛灰衣衛都高。除非他根本沒有把楊一誠擄走,而是直接在房中毀屍滅跡了。
她曾經想到過江湖上有一種讓人毀屍滅跡的藥,能把人化成一灘水。爲此,她還特別去檢驗了楊一誠的牀鋪,根本沒有那樣的痕跡。
人是確實帶走了,至於是帶走的活人還是屍體,她不知道,但絕沒有在房間裡處理。
帶着這麼一個大活人脫開灰衣衛的視線,那該是怎樣的身手啊?
顧柏楊身邊的確會有這樣的人,但也不會多吧?他並不知道楊一誠的身份,在他眼裡,楊一誠就是一個下人,或者一個和顧卓陽起過一些小衝突的普通人而已。
爲一個在他眼裡不足輕重的楊一誠,顧柏楊會動用這種人?
除非他知道了楊一誠的身份,想要審查什麼,纔會派出這樣的人把。但從他對顧卓陽的態度看來,還等着他用早膳,帶着他一起出去會客,那就根本不存在這種可能了。
她心中一跳,難道說,這威遠侯府裡還有別的勢力在覷覦着,到底是誰要這麼對楊叔?
楊叔不見讓她心神有些亂,何況這件事也太詭異了。
回去春霖閣之後,她思前想後,又把青衣衛和灰衣衛叫進來細細詢問。
對於自己保護着的人人間蒸發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又是在新閣主的面前,灰衣衛覺得很是灰頭土臉擡不起頭來,青衣衛也是神色極不自然。
這絕對是他們遇到的最窩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顧汐語調整自己的呼吸,對灰衣衛道:“你確定你回去前院時,楊叔還在屋子裡麼?”
灰衣衛點頭,道:“確定,當時我還進了屋子,告訴他可以放心睡覺了,我就在外面守着!”說出這句話時,灰衣衛又是一臉沮喪,又帶着幾分委屈地道:“閣主,屬下當時的確是在外面守着的。屬下真的沒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