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顧桓都會來到軍營裡和那些親兵一起訓練,流一身汗,和那些軍旅中的粗豪漢子們毫無顧忌地比比武,一起喝酒談天,聽聽軍營中的故事。
而那些親兵也很欣喜這個二公子毫無架子,和他們打成一片的親切。
今天,顧桓便是從演武場裡回去,從東側軍營往他住的紅葉院,這個花園恰恰就是近路。
顧桓抄近路回院時,剛好就聽到歐陽銳奇的話,還有顧妙珠絕望不甘的聲音:“住手,你住手,歐陽銳奇,我求求你住手。你不能這樣,我是堂堂大家閨秀,豈能跟你苟且?你真要這樣,也得明媒正娶,我求求你……”
歐陽銳奇冷笑道:“何必裝得這麼三貞九烈,你若真是個謹守閨律的大家閨秀,怎麼會和我在這裡私下見面?而且,連個丫頭都不帶?你既然和我單獨會面,我就不信你沒有作好心理準備。這種欲擒故縱,欲拒還迎的把戲,對本王沒有用。本王今日就是要得到你,這樣,我對顧侯再提親事,顧府便不會反對了,你說是嗎?”
顧桓頓時怒髮衝冠,他萬沒料到,這是在顧府,齊王竟然敢這樣大膽,他頓時就向聲音來處衝去,他必須去解救,那個被齊王即將污辱的女子,是他的妹妹。
就在他緊握拳頭,憤怒向聲音來處衝出,纔不過走了三四米,從側面突然冒出一個人,一把將他拉住了。
顧桓想也沒想,一拳就要揮出。
那人低聲道:“是我!”
顧桓聽到聲音,趕緊收住拳勁,側頭一看,道:“大哥,怎麼是你,你不是在學院嗎?怎麼會在這裡?”
那人竟然是顧卓陽。
顧卓陽把他往回拉,低聲道:“今天放假,我纔回來,你忘了,我的院子就在那邊。”
顧卓陽住的闔雲院是離東側小花園最近的一個院子。
顧桓見顧卓陽要把他拉開,急道:“大哥,你沒聽到嗎?那個齊王,要對妙珠不利!”
顧卓陽把手指豎在脣邊,噓了一聲,然後責備道:“小聲點!你聽我說……”說着,他不由分說就把顧桓拉遠了一些,確定這時候小聲,那邊已經聽不到聲音後,才道:“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妙珠往花園裡來的時候我就看見了,我都在這兒這麼長時間了,還能不知道?”
顧桓不解了,他皺着眉,難以置信地道:“大哥,那是妙珠,那是咱們的妹妹,你竟然不管不問?你要看着她被齊王羞辱嗎?一個女子,貞節何其重要,若是她**於齊王,你是想要她的命嗎?”說着,他還要衝過去。
顧卓陽猛地拉住他,道:“你傻呀?”
顧桓不解地道:“大哥你什麼意思?”
顧卓陽道:“這坊間不是有傳言,齊王有隱疾,不舉,他能對妙珠做什麼?你擔的什麼心?”
顧桓是聽過,在海棠花會時,他聽顧汐語說的,但是,那不是顧汐語的隨口一說嗎?他變色道:“齊王不舉不過是傳言,就算他真的不舉,男女授受不親,這麼一來,妙珠還怎麼見人?”
顧卓陽有些無語地看着顧桓,他心裡想大罵,這個不開竅的混蛋,我妹妹的事與你有什麼關係?你竟然還要去破壞好事?
但是表面上,他不得不哄住,道:“二弟,你想得太簡單了,你說咱們這做哥哥的闖出去阻攔,被他倒打一耙怎麼辦?這齊王在京城可是有名的賢王,禮賢下士,平易近人,搞不好,還被人說我們是冤枉了他呢。現在,他這樣是有把柄在我們手中。這樣,我們趕緊去通知爹爹。看他在爹爹面前怎麼說!”
顧桓被顧卓陽緊緊拉住,幾乎用拖的,把他拖走,他急道:“大哥,明明我們自己就可以阻止這件事發生,你卻要去找爹,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怎麼想的?”顧卓陽終於不耐煩了,他猛地放開手,指着顧桓,惱火地道:“這話該我問你!”
顧桓見顧卓陽突然翻臉,頓時愕然,道:“我怎麼了?”
顧卓陽冷笑,道:“還你怎麼了?我問你,齊王那是什麼身份?那是王爺,除太子之外,他是第一個封王的皇子,他既有才名,又有賢名,更有智慧之名,長得英俊瀟灑,風度翩翩,你覺得他哪點配不上妙珠?”
顧桓被他給繞暈了,怔忡地道:“他有才名有賢名長得好與他要欺負妙珠什麼關係?就因爲這樣,你就放任他欺負妙珠嗎?”
顧卓陽道:“顧桓,你是羨慕嫉妒恨吧?你是故意想破壞好事是不是?”
顧桓見顧卓陽眼神越來越厲,也惱火了,道:“我看你是纏夾不清,我不想他欺負妙珠,你竟然說我破壞好事?你有病?”
“你纔有病!”顧卓陽板着臉指着他的鼻子道:“妙珠是我親妹妹,同一個娘生的親妹妹,我會不知道疼她?我會不爲她考慮不想她好?現在明擺的一樁好姻緣就在眼前,你竟然要去破壞,你是見不得我妹妹好是不是?如果是穎珠,你會想去破壞嗎?”
顧桓呆了,他怔怔地看着氣急敗壞的顧卓陽,一股寒意從心中升起。他沒料到,他的大哥,竟然存着這樣的心思。
明明是歐陽銳奇要欺負妙珠,可他竟然還認爲那是一樁好姻緣,世上有這樣的好姻緣嗎?難道他就聽不見妙珠的哀求和哭泣?
在他眼裡,只有利益嗎?可以完全不顧妹妹的心中是不是願意嗎?
他忍着心中的涼意,咬着牙,道:“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應該當沒有看見,任由他這麼對妙珠?就像你之前一樣,明明在一邊偷聽,聽聽知道妙珠不願意,也不理不問?”
顧卓陽道:“當然不是,”他有些得意地一笑,道:“再過一會兒,我就去找爹爹,等爹爹來到,抓了他的現行,他無從抵賴,可是非娶妙珠不可了。只要妙珠成了齊王側妃,那以後榮華富貴也是不可限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