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宇凌眉開眼笑地道:“看來小汐汐還是很關心我的嘛!”
顧汐語瞪他:“你再油嘴滑舌佔我便宜,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大病一場?”
歐陽宇凌雙眼一閉,視死如歸地道:“來吧,只要小汐汐開心,病一場算什麼?”
顧汐語覺得她實在太低估了歐陽宇凌臉皮的厚度,對這種人最好的辦法是視如不見,聽如不聞,她低頭繼續輾針,直接無視。
歐陽宇凌的手仍然抵在君墨染的背上輸入內力,對於顧汐語的不理不看絲毫不以爲意,相反,還頗爲愜意地揚起一抹微笑。
終於,長針已入肉一尺二寸,這時,君墨染的臉色竟然時而墨黑,時而雪白,又時而赤紅,突然,顧汐語眼神一擡,示意歐陽宇凌收手。但是,歐陽宇凌卻並沒有收手,反而仍如之前一樣舒緩地輸入內力。
只是,卻感覺到與君墨染相觸的手心處有熱冷氣息衝來,他的一隻手掌就好像同時被火燒冰寒,竟有瞬間感覺這隻手不是自己的。他心中一沉,立刻運內力封住手腕以上,不讓這寒熱之氣浸入身體。
但這兩股氣息很猛烈,歐陽宇凌本沒放在心上,只用了四成的內力,結果,被那氣息一衝,竟然衝破手腕,有向上衝之勢。他心裡暗道:好險。看來這君墨染還有幾分本事。忙提八成內力,這才把那氣息抗住。
顧汐語見歐陽宇凌竟然沒有縮手,臉色一變,但顧不得說上什麼,八支短銀針又開始下針,左手起右手落,右手起左手落,一針比一針快,一針比一針急,在君墨染的胸前大穴處,針起起落落,看得歐陽宇凌眼花繚亂。
突然,君墨染臉色突然變得墨黑,接着,嘴一張,噗地吐出一大口黑血來。
顧汐語趕緊衝着歐陽宇凌道:“放手。你想生病嗎?”說着,把他的手撥開,手中的銀針就要刺出。
歐陽宇凌忙退後一步,避開她的針,道:“不用擔心,你先看看他。”
顧汐語看看歐陽宇凌的臉色,見他眸色沉靜,臉色正常,好像真是沒什麼事,這才轉頭去看君墨染。
雖然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動作,但歐陽宇凌卻很愜意,她還是有幾分擔心他的嘛。而且,她是先確定他沒有大礙之後纔去看君墨染,固然是因爲君墨染的毒已經逼了出來,他更願意當成是她在乎他的安全勝過在乎君墨染。
顧汐語讓歐陽宇凌扶着君墨染躺了下去,手中的針又刺了他幾個穴位,便爲他蓋上被子,轉頭道:“你怎麼樣?”
歐陽宇凌皺着眉,臉色有些發白地道:“不怎麼樣!”
顧汐語是知道那兩股截然不同的氣息侵入體內後會產生的後果的,不禁急道:“你別動,我給你把把脈。”說着,她的纖白手指便搭上了歐陽宇凌的腕脈。
不用在習文海面前做戲,她探脈又快又準,手到拿來,雖然歐陽宇凌對她沒有懷疑,但是被她這麼一下就按住腕脈,還是對她這速度有些欣賞的。
當接觸到歐陽宇凌腕脈時,顧汐語發現,歐陽宇凌果然是不太好,而且是很不好。他的脈時有時無,手腕上也是陣冷陣熱,這一下讓顧汐語不由皺起眉來。
她擡起頭,歐陽宇凌正在看她,兩人相距太近,顧汐語不自在地退後一點,放開他的腕脈,擔心地道:“剛纔叫你放手你怎麼不聽?這寒熱氣息肯定是侵入你的身體中了,看來大病一場是免不了了。”
歐陽宇凌委屈地道:“你哪有叫我放手?你只是看了我一眼,我還以爲小汐汐在向我眉目傳情呢!”
傳情你妹呀,顧汐語幾乎抓狂,哪有在救人的緊要關頭還眉目傳情的,當我花癡嗎?
他沒有及時收回內力的壞處是,他必然要大病一場。好處是,君墨染的毒有了他的內力牽引,逼出得很徹底,本來若是他收回內力,顧汐語至少還要再行兩遍針爲君墨染把體內的餘毒再清一清。
但現在卻不需要了。
歐陽宇凌是幫了她的大忙,可是,她是醫者,從沒想過要用一人的大病來救另一個人。
“那不如小汐汐也爲我開一副藥吧!”歐陽宇凌笑嘻嘻地湊近。
“你就那麼想吃藥嗎?”顧汐語沒好氣。
歐陽宇凌委屈地看着她,一臉無辜地道:“是你說我要大病一場,你不給我開藥,難道看着我大病不管我了嗎?”
顧汐語哼道:“你是堂堂英王爺,要找什麼樣的名醫找不到?”
“那怎麼能一樣呢?誰給我開藥我也不吃,我只吃小汐汐開的藥!”歐陽宇凌又恢復了他狐狸一樣的邪肆笑容。
顧汐語看他笑得滿不在乎,不禁又探他的脈,這傢伙看起來不像被兩種氣息侵入後的樣子,難道剛纔探錯了?
接觸到他的腕脈,沒錯啊,還是時急時緩,急時如鼓點,緩時幾乎沒有,冷熱寒涼交替,連她的手指尖也感覺時時熱燙,時而又冰涼。
歐陽宇凌湊近些,含笑看着她低頭的樣子,道:“小汐汐對拉我的手似乎很感興趣,其實我的手是屬於小汐汐你的,你想拉隨時可以拉,不用藉口把脈這麼麻煩的!”
顧汐語猛地把他的手甩開,擡眼要瞪他,才驚覺他竟與自己隔得這麼近,剛纔的話,幾乎是貼着她的耳邊說的,那輕輕的暖熱的呼吸噴在耳邊,她這時候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不禁臉上一熱,怒視了他一眼,道:“有病!”
“是啊,本王有病,本王爲了幫娘子救人,以身試病,本王對娘子這份心意,天地可表,日月可鑑,小汐汐可不能對我始亂終棄。”歐陽宇凌換了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好像他要被顧汐語拋棄了一樣。
“亂你妹,棄你妹。你能不這樣用詞嗎?”顧汐語瞬間覺得頭頂天雷滾滾,幾乎暴走,她和他熟嗎?總共也就見過了幾面吧?他們什麼事也沒有,怎麼就亂了?怎麼就談得上棄不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