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要兩個人,現場有二十二人,可以收一百兩銀子,卻只需要出二兩銀子。大小姐,你要不要這麼會算?
五兩銀子雖然不少,可外面大廚房還是個挺有油水的地方,這錢還是出得起的,胖大嬸咬咬牙,果斷地拿出荷包,果斷地拿出了五兩銀子。果斷地遞給顧汐語。
顧汐語面無愧色,接得很歡快,也很心安理得,口中道:“一切全憑自願,大家千萬別勉強,這點銀子,本小姐不放在心上,本小姐最希望的還是大家到本小姐的小廚房去!”
這話一出,還在猶豫的衆人一臉牙疼的表情,這點銀子?大小姐,你口中的這點銀子我們要三個月才賺來,要是去了你的小廚房,那可能一年也賺不來。你要不要這麼輕描淡寫?
腹誹歸腹誹,掏荷包的又多了,有些手中沒帶錢的,還問能不能回去拿。顧汐語當然是放行。
其實她們明知道顧汐語只要兩個人,卻人人去拿銀子,就是怕這位大小姐要選的兩個人中,自己成爲唯二中的那一個。
顧宏看得眼皮一跳一跳的,這也行?
可是他還真說不出什麼,大小姐說了,一切全憑自願,千萬不要勉強,可你看這幫廚娘,一個個拿錢拿得飛快,一點兒也不勉強。
大小姐這賺錢也賺得太容易了。
只一會兒工夫,顧汐語旁邊桌上就堆了一百兩碎銀子,顧汐語指指呂嬤嬤,又指秦媽:“你們兩個怎麼不拿?”
呂嬤嬤沒有說話,秦媽一臉愁苦地道:“大小姐,我們沒有錢!”爲了進主院,她們也打點了不少,哪裡還有餘錢?再說,即使有餘錢,又怎麼能拿出這麼多來?雖然面前人人都拿銀子的事情透着蹊蹺,那些傳言也很讓人心裡不安,她也只能認命了,侍候哪個主子不是侍候呢?
不管錢賺得多還是少,終歸不會比莊子上更少了。
“沒錢可以借呀!”顧汐語一臉理所當然。
顧宏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大小姐,你這也太赤果果了吧?
呂嬤嬤也道:“回大小姐,我們都是新來的,實在拿不出這些錢來。借……也借不到!”
顧汐語冷着臉道:“拿不出來,那可是要去我的小廚房的!”
秦媽道:“是!”
顧汐語一臉火氣:“真拿不出來?”
顧宏默默地看着顧汐語,大小姐,你確定你是來挑廚娘的?不是來打劫的?咱要打劫能別這麼明顯嗎?這事要傳出去,你還得加上一條壞名聲:仗勢欺人。
雖然這事你以前也沒少幹,可欺負下人的事你還沒這麼幹過,等侯爺回來,他怎麼想?
顧宏覺得自己不能沉默了,忙打着哈哈道:“大小姐,你那兒需要兩個人,她們剛好是兩個。既然她們拿不出銀子,不是正好去你的小廚房裡嗎?”
顧汐語一臉你早說啊的表情,道:“啊,對呀,你不說我都忘了我是來挑人的!”那麼說,你是打劫上癮都忘了你來幹什麼的了?
顧宏:“……”
衆人:“……”
顧汐語意猶未盡地把桌上的銀子扒拉扒拉,道:“行,那就這樣吧。你們兩個,既然拿不出錢來,就隨我去小廚房。顧大管家,她們從此就是我春霖院的人了!”
顧宏道:“大小姐放心,我會安排妥的!”
顧汐語笑逐顏開地把那銀子分成兩堆,衝着顧宏道:“大管家,沒想到廚娘們還真有錢,咱們二一添着五怎麼樣?來來來,見者有份!”
剛轉過身準備對廚娘交代兩句的顧宏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他趕緊敬謝不敏:“不,不用,大小姐千萬別客氣,你自己收着。我不要!”笑話,我要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收了你的二一添着五,那我不是成了同謀?你是大小姐,我可只是個管家。侯爺知道了,還以爲是我唆使的呢,求別害我行嗎?
“不要啊?”顧汐語老實不客氣地把那些銀子往一個空荷包裡放,一個荷包放不下,她竟順手把胖大嬸的荷包也徵用了,兩個荷包頓時鼓了起來。
銀子全裝進荷包了,她突然想起什麼,對着呂嬤嬤和秦媽道:“啊,本小姐忘了,還要給你們一人一兩銀子的對吧?可是,銀子已經裝好了!這拿來拿去的也不方便,你們的就免了吧。再說,本小姐能選中你們,你們應該很開心是不是?銀子這種東西,又沉又佔地方,你們一定沒地方放,就孝敬了本小姐吧!”
衆人腹誹,不過是裝進了荷包,就叫裝好了?拿出來很方便好不好?一兩銀子要多大的地方放?
你想賴了她們的銀子,直說就是,要不要找這麼沒水準的藉口?收了一百兩,連二兩也捨不得?
收穫一堆鄙視的顧汐語大搖大擺地帶着兩個被賴了銀子的廚娘回春霖閣,一邊走,一邊晃盪着手中的兩個鼓鼓的荷包,幸好她是大小姐,不然,這拉的就不是仇恨,不是鄙視,而是劫-匪了。
顧汐語問道:“大管家,春霖院小廚房是不是明天就可以用了?”
顧宏道:“可以了。明天早上,大小姐就可以吃到小廚房裡做出的早膳。”
顧汐語道:“哦,那沒你事了,你可以走了!”
顧宏嘴角直抽,這卸磨殺驢還真快。唉,這麼一個直梆梆不討喜又刁蠻小氣還貪財的大小姐,一點也沒有識大體的大家閨秀潛質,二小姐凌駕於她之上,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儘管他覺得現在的侯府這樣的情形也不錯,孫芳玥主理的侯府一直都沒有出亂子,還贏得了不錯的好名聲,可是,想起當年的夫人,那個溫柔善良而敏慧的女子,爲什麼還是想嘆息呢?
一直在偏僻處留意廚房動靜,看着已經帶人離開的顧汐語的背影,周嬤嬤的眼神中泛出一絲冷笑,夫人爲什麼要這麼擔心,不過是一個沒有心計卻自作聰明的草包而已。
至於那個呂嬤嬤,經過十年的莊子裡生活,早該知道誰纔是能主宰她命運的人。看草包大小姐對她一臉嫌棄的態度,也不可能翻出浪來,她可以放心向夫人彙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