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翰宇摸着鬍子,板着臉,道:“汐語,你真是胡鬧,你娘已經去世,你還想着給她過繼兒子!”
顧柏楊脣角現出一絲笑意,他就說嘛,董翰宇是不會同意的。因此,也便道:“汐語,你看,不是我不同意,是你舅舅不同意!所以,這件事情就不要提了。”
董翰宇卻斜了他一眼,道:“顧兄,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只是汐語的舅舅,主要還要看你的意思。因爲那都是你的兒子,汐語也是你的女兒。既然你已經同意了。我這個做舅舅的,怎麼會不成人之美。”
他看着顧汐語,卻是言笑晏晏:“汐語啊,你爹既然已經同意,我也同意了。你那二哥是誰,把他叫過來我見見,既然是給你娘過繼兒子,那我也是舅舅吧,他不來拜見我怎麼行?”
顧柏楊目瞪口呆,看着董翰宇的眼神好像要吃人。
董翰宇微笑道:“顧兄,高興得都傻了?”
顧柏楊感覺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他真想罵董翰宇這個狐狸,可是似乎也罵不上,是他先想把皮球拋到他的面前,讓他去做惡人的。
誰知道他不但沒有做惡人,竟然還站在顧汐語這邊了。
這老王-八-蛋,不是個寵妹如狂的傢伙嗎?怎麼現在竟然願意給他妹妹過繼一個兒子了?難道這混蛋竟然愛屋及烏到這個地步,連顧汐語的一個小小要求也不願意拒絕?
事已至此,大庭廣衆之下,一口唾沫一個釘啊,說出去的話是無論如何也收不回來了,顧柏楊安慰自己,過繼與不過繼,於他實在沒有什麼影響,都是他的兒子,過繼的也還是他的兒子,不會有什麼改變。
顧汐語已經笑眉笑眼地站起來,脆生生地道:“恭賀爹爹,今日您女兒及笄,又過繼一個嫡子,真正是雙喜臨門。不如現在把過繼的儀式一起辦了吧。各位賓朋,請你們一起做個見證,可好?”
歐陽宇凌微微笑道:“樂意之至!”
太子道:“既逢盛會,當然好啊!”
有太子和英王先頭開口,衆賓客也都轟然答應。
顧柏楊無可奈何,只得道:“也好!”
顧汐語立刻笑着對趙琴心道:“三姨娘,二哥呢?快請二哥上來行過繼之禮!”
顧桓受了傷原本是要靜養的,不過有顧汐語在,恢復得想不快也難,之前趙琴心已經與顧汐語對過眼色,便派人通知了顧桓,此時的顧桓一身暗藍錦緞長袍,英氣勃勃,眉宇間透着一股端正之氣,雖不如顧卓陽般英俊,卻比他多一份英武,少了脂粉氣,此時長身玉立,更是一表人材。
董翰宇哈哈大笑,道:“汐語說的好,擇日不如撞日,小子你叫顧桓?來來來,過來行過繼禮!”
顧宏探詢地看向顧柏楊,事已至此,顧柏楊也只好揮手令他去辦了。
於是,堂上立刻換了顧家歷代祖先位,顧柏楊拜了祖先,行過繼之禮,顧桓跪拜。
整個禮持續了不到兩刻鐘,十分的效率。可以說是快速且草率,但是,經此一禮,顧桓便不再是庶子,而是董靜萍名下的嫡子了。
在整個行禮的過程之中,孫芳玥都有些發呆,顧卓陽和顧妙珠心中暗暗着急,悄悄地拉扯着孫芳玥的衣袖,但孫芳玥卻只低着頭一語不發,好像陷在另一個世界裡一般。
紫竹始終沒離孫芳玥左右,她一直笑容乾淨溫暖,自信從容,孫芳玥卻是連一眼也不敢看她了。
也因爲紫竹在這裡,孫芳玥連一句反對的話也沒能說出口。
當然,在這樣的場合下,即使她表示反對,也是沒有用的,她只是一個妾室,不是繼室。
顧卓陽和顧妙珠其實不是不清楚這個情況,只是希望孫芳玥能想個主意罷了。然而,孫芳玥的心中一片混亂,在她看來,過繼嫡子的事,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最重要的,是身邊這個笑意微微的丫頭。
紫竹!
過繼之禮一完,顧桓重新拜見了顧柏楊,又拜了董靜萍的牌位,算是認了母親。等他站起,顧汐語拉着他來到董翰宇夫婦面前,道:“哥,這是大舅舅,這是大舅母!”
顧桓立刻跪倒拜見!
董翰宇哈哈大笑,拉起顧桓,順手就解下腰間的玉佩,拍在顧桓的手中。拉住他的手,又拉住顧汐語的手,笑道:“好好好,我那苦命的妹妹有子有女如此,還有何憾,桓兒,汐語,你們兄妹以後要互相扶持,相親相愛!”
顧桓道:“是,舅舅!”
董翰宇便道:“舅舅想接你們兄妹去吉州小住一段時間,可好?”
顧柏楊終於忍不住道:“董兄,你今日行事,似乎與往日大不相同啊!”
董翰宇斜了他一眼,道:“我一向這樣行事,你很瞭解我嗎?”
顧柏楊道:“你接我兒子女兒去你家住,總得問問我吧!”
董翰宇道:“做舅舅的接外甥去住,正當名份,問你難道你想拒絕?你顧柏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了?”
顧柏楊道:“你……”他若說他會拒絕,豈不是自己承認自己是小氣的人?他若說他不會拒絕,那董翰宇說的就沒錯,他反正不會拒絕,問與不問又有什麼關係?
董翰宇道:“你什麼你,就這麼說定了!”
顧桓面露難色,似乎想說什麼,顧汐語輕輕扯扯他的衣袖,抿着嘴笑着,道:“爹爹,舅舅,賓客在堂,你們這麼吵來吵去,豈不是讓人笑話。這些賓客們可都是來見證汐語的及笄禮和哥哥的過繼禮的……”
顧柏楊省悟,忙道:“廚下已經備了酒席,大管家,吩咐在偏廳開席吧。”
說着,對着所有賓客團團拱手,道:“今日蒙大家光臨到賀,顧某不勝感謝,已經聊備菲酌,大家請移步入席!”
客人入席去了,顧柏楊作爲主人,招呼太子英王在偏廳另設尊座。
董翰宇道:“明日,明日可好?”
顧汐語哭笑不得地看着這個一下子性急如火的舅舅,嘆道:“不好!”